這銅像的面目極爲慈祥,但在這血色的暈染下,卻讓人看着極爲可怖。它的眼神隨着身下血池血液的滋養慢慢的好像變的靈動了起來。
片刻之後,我們衝到了血池的不遠處,身前好像有一股淡淡的光罩在阻擋着,我們使勁了方法,卻並沒有衝過去。
“這樣子不行!”
賀然看了看手上拿頗爲陳舊的黃符,遲疑了片刻,但似是狠了狠心,“你們替我護法,爭取半分鐘的時間。”
我們頓時會意,稍微退開了半步,緊緊護在賀然身前。
“北斗雷符?沒到使用的境界使用的時候,只能以自己十年陽壽去祭用的北斗雷符?”
此時因爲距離的頗緊,張哲看清了賀然拿在手上的符咒,頓時很是驚訝的驚叫了出來。
“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北斗神雷,使我之名,訃告諸天,達那自然,動照太玄,斬妖伏邪!雷,去!”
刺眼的青光在這暗色的天空中騰然乍起,聲聲的雷響若同千百銅鐘齊鳴一樣震響。此時情況,我自然不會再去吝嗇我的靈力,天眼術開啓,聚精會神的觀察着眼前的情況。
只見那血池上的銅佛好像是有感應一般,在這北斗雷符祭出的瞬間便是睜開了血色的雙眼,頓時一道道的血霧在它身前出現,血池裏的血液頓時稀薄了很多。
但是那些看着極爲厚實的血霧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在這雷光下頓時被一層層的破去,只是這雷光也淡了不少。
這並沒有完,雷光在破去這些血霧之後並沒有停止,而是涌向了銅像頭頂盤旋着的噬魂惡鬼,那惡鬼見勢不妙,本想第一時間就逃走。
但這無孔不入的雷光顯然不會給它機會,頃刻間便上涌了上去,只聽之後裏面一陣陣淒厲的嘶吼聲,片刻之後再也沒見那噬魂惡鬼的身影了。
之前被陳白祭在杜娟身上滋養,如今又得了這血池不少好處威力強大的噬魂惡鬼如今在這北斗雷術之下就這樣被擊殺魂飛魄散,也是讓我們鬆了口氣。
“咳咳!”此時端坐在中間的賀然大口的咳出了幾口鮮血,身子突然倒了下去。
“不好,賀兄之前就重傷未愈,現在還用自身陽壽祭出這北斗雷符,心神俱疲下恐怕是撐不下去了。”
眼見着賀然臉色蒼白如紙,我頓時知道了賀然是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賀兄,挺住!”
我自口袋瓷瓶中掏出了唯一的一顆王騰交代我的用來救命的血紅色的藥丸,用靈力包裹着送到了賀然的口中,讓他吞了下去。
眼見着他喉嚨一陣涌動,我頓時放下了不少心。
這賀然在城北火葬場救過我跟白婉兒李蘭蘭一命,之後雖然在我欲毀去柳依依所留下的鳳尾簪時把簪子搶了去,但態度也是極爲歉疚的,還說欠我一個人情,可以讓我替任何的要求去還。
那個簪子我其實也不在意,只是因爲它的主人柳依依是直接導致秦九爺身死魂消之鬼,所以我才盛怒欲毀。
賀然說是跟他祖上有舊,還許了那麼大的承諾,我知道他是極有誠意的。
如今對付陳白這事情其實本是我的事情,賀然在之前看到這種明明會送死的情況下卻仍是沒有選擇退去,而是選擇了跟我站在一起,讓我極是敬佩,我自然不會眼睜睜看他死去。
剛纔喂他的血紅色藥丸,是王騰之前給我的,僅次於他所用的藥靈續命的神異藥物,王家資源那麼豐富,高人輩出,一年之內也才只能煉出三顆而已,在陰陽界中聞名遐邇。
只是這種情況下我用掉並沒有感到心疼,若是這一顆藥丸可以救下賀然的性命,我覺得很值得。
而北斗雷符在少了賀然這個主人的加持,威力頓時弱了不少,在擊殺了噬魂惡鬼,又擊散了銅像身上不少血霧,導致了銅像不是清晰了不少的腦袋又變的迷糊不清慢慢退下去之後,就自消散了。
“啊……”
陳白臉上突然涌現出一陣不正常的潮紅,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顯然是因爲銅像頭顱被擊散而自身也受了不少的傷害。
我不知道這銅像跟這陳白到底有什麼關聯,但眼見着這種情況,當然不會手軟。
“陰刻噬魂!”
我祭出龍頭刻,狠狠朝自己心臟位置劃了一刀,大股的鮮血噴涌而出,沒有落到地面,一滴不剩的全部灑在龍頭刻上,片刻消失不見。
“陰刻之術?”
張哲跟李正一臉上的表情極爲驚駭,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讓我心頭極爲奇怪。
“這陰陽雕刻術,術分陰陽,用出陰刻噬魂術並不奇怪啊,他們怎麼跟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
此時也不是探詢這種事情的時候,我身隨靈字而走,疾速向眼前的血色銅像衝去。
一個個靈字擊在血色銅像周身,頓時讓銅像身上的血色淡了不少,於此同時,銅像脖頸上的腦袋完全退了開去,變的光溜溜的,跟我之前所見的一樣了。
“不!!”
陳白臉色蒼白顯的極不甘心,他顯然沒有想到我們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以自身精血壽命來博,頓時破去了他苦心積慮所佈下的殺招。
陰刻噬魂術之前老爺子再三跟我交待,不是性命相博的時候不能用出來,根據所對付邪物實力的強弱,跟賀然所用的北斗雷符一樣,是會折壽的。
但此時顯然不是顧忌那麼多的時候了,賀然已經因爲使用北斗雷符倒了下去,而張哲跟李正一兩人從始至終都只會那兩門陽刻之術,“五行融合靈跟樹靈。”
開始的時候我以爲他們是有所保留,但依着這一會兒的並肩作戰,再加上如今面對這麼強大的敵人他們也沒有選擇逃跑而是選擇跟我一起作戰。
還有剛剛他們看到我使用陰刻噬魂術那種震驚的表情,我頓時知道了他們不是在藏私,而是真的別的陰陽雕刻術不怎麼會。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秦九爺之前在我郊外的家中教導我的時候所說的,“我天賦極好,是我家老爺子耽擱我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白眼中突顯厲芒,他看了看銅像身上的血色漸漸淡去,血池之中的血液顏色也開始淡了起來,顯然很快就阻擋不了我們的去路了。
他右手緊握匕首,狠狠的劃開了自己的手腕,頓時只見噴涌的血液向血池中的銅像涌去,那銅像身上的血色眼見着又開始加深了起來,我們身前的阻力也變的越發增大了起來。
“嘿嘿,就你們會拼命對不,我花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怎麼會任由你們來破壞!”
陳白病態的蹲了下來,對準血色銅像一刀一刀的在自己手臂上划着,頓時只見那銅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頭顱又開始長了起來。
而隨着銅像頭顱的再次長起,一陣我之前就感受到的恐怖氣息又開始慢慢升了起來,竟然壓的我們不得寸進,身周的陰刻靈字光芒也變的暗淡了許多。
就這樣,我們跟陳白竟然就以這血池爲界,竟然就此僵持了下來。
“噗通!”
就在此時,我因爲彎腰努力前行的原因,之前裝在口袋中的那個頗新的無頭佛陀銅像竟然也掉了出來,恰好掉在了身前的血池之中。
“咕咕嘟嘟”一陣血泡冒出,我口袋掉下去的那尊銅像也漂浮了上來,停在血池邊上也開始吸收起來了這血池之中的血液。
“銅像?你怎麼會也有銅像?你是褻瀆者,你怎麼會擁有銅像?”
陳白不可思議的驚呼着,不敢置信的看着靠近我這邊的銅像。
也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這銅像之前因爲我手傷的緣故,所以滴落了一些血液在它身上,當時沒有在意,只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像有一絲絲淡淡的波動聯繫。
而如今我所掉下去的銅像在這血池中吸收了頗多的血液之後,身周的光芒竟然涌現出了跟我所用術法一樣的淡淡青色,跟那陳白所血祭的銅像對持着,讓我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我感覺這銅像中好像有股莫名的氣息,跟我很是親近,但等我仔細去探查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眼見着我身前的銅像一樣可以吸納他放出來的鮮血積蓄力量,陳白顯然不能接受,他神色蒼白的收起匕首,欲把自己的手臂收回來。
只是此時的血池中突然出現了一股莫名的波動,陳白竟然怎麼努力都沒有用,手臂牢牢被固定在血池的邊上,那上面的傷口以更快的速度涌出着鮮血。
陳白本是壯實的身子如今竟然漸漸變的乾癟了下來,看着極爲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