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秦觀《鵲橋仙.纖雲弄巧》有語,“纖雲弄巧,飛仙傳恨,銀漢朝朝暮暮。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說的是我華族古時的民間傳說中,牛郎織女的故事,而這銀漢,也叫天河或者說是銀河,是阻隔他們相見的存在。
這傳說在華族子子輩輩中相傳已久,大多都死當成一個故事來聽,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今天這從符紙裏血染解封,佔據我腦海操控我意識,助我化解此次危機的,竟然自稱銀漢。
我不知道這裏面到底有什麼關聯,或許是這道意識生前實力極強,所以才用銀漢來比喻自己,作爲自己的名字也不曾可知。
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猜想,佔據我腦海的這道意識在說完了他的名字後,就再也別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而是專注的操控着我的右手。
祭出我腰間的龍頭刻,一筆一畫的在虛空刻畫着我看上去好像是頗爲熟悉,像是我陰陽雕刻術的靈紋,但我仔細看去,卻又一個都不認識的紋路,肉眼可見的,我眼前的那個“道”字的光芒愈來愈亮,其中的威力也感覺越來越強了。
此時眼前的這“道”字雖然無色,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場中餘人除了我之外,雖然都是看不見它,但隨着威力的加強,似乎是都感覺到了它的存在,手上的動作愈發的快了。
走廊的戰況突然就慘烈了起來,納蘭秋慈一個人苦苦的阻擋着絕世惡鬼跟狐仙所附鬼老他們幾個這麼久,本就是極爲艱難。
如今絕世惡鬼他們因着我身上所附意識帶來的危機感,似是想一鼓作氣盡快的消滅掉納蘭秋慈,然後從這地方逃離。
因此,納蘭秋慈的境況就整個都不好了起來了。
這道名爲河的意識雖然是一直在操控着我的身體,於那“道”字上灌注靈力,但其實他也而是一直在關注着走廊的戰況的。
所以我也是能清晰的看見,納蘭秋慈的魂體隨着時間的推移,明滅間眼見着就快要別“鬼老”他們給滅掉了。
“快啊,快啊,河大哥,你再不出手我朋友魂體就要別擊散了,若是你一直這樣積蓄力量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還不如把身體交給我自己控制,我要去幫納蘭!”
心中極爲焦急,眼見着納蘭秋慈的魂體顯然是撐不住多長時間了,而這名爲河的意識卻一直是在積蓄着那道字上的靈力,我不由得很是着急,就想要回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
“這……”
河在我腦海中遲疑了一下,“交給你身體的控制權也不是沒有問題,因爲我本來就是受你的血液所祭,纔在今次出來幫你的。只是眼前這些鬼物實力極爲強大,只憑你自己所掌握的術法,恐怕是……”
這名爲河的意識顯然是在照顧着我的面子,話說道最後便沒有再說。
我也自是明白他的意思,這絕世惡鬼跟那狐仙所附鬼老,再加上持有血色佛陀銅像的徐王晨跟煉魂宗餘人,我肯定不是對手。
“那該怎麼辦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納蘭爲了我魂飛魄散啊,她過來可是幫我的,她本就是陰魂之列,若是魂飛魄散了,我去哪還這麼大個人情?”
納蘭秋慈本就是因爲我的一個承諾,選擇幫我。
如今我沒有給她任何好處,就像是一個空頭支票一樣,納蘭秋慈卻爲了救我,如今都快要被鬼老他們聯手圍攻,快魂飛魄散了,由不得我如今不這麼焦急。
“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走廊上的那個女鬼,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只是對你身體損傷極大,我需要將事情給你講清楚,由你自己決斷。”
“河,你說吧。”我知道河所說的方法定是不一般,不然的話他不會這麼凝重。
河頓了一頓,“如今你對上的這狐仙跟那絕世惡鬼實力極爲強大,我如今雖然因你精血所引出來,但我的存在本就是爲這世界上所不容許的,如今出來只能幫你出手一次,然後就要徹底的消失在這世界上上了。”
“怎麼會這樣……”
“不要打斷我。”
河擺了擺手,“世間運行不息,自有其法則存在,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生老病死,莫不是因在其中。如今你所面對的這些鬼物實力極爲強大,若是我一擊之下沒有將他們全部消滅,你之後你恐怕話是難逃他們毒手的。”
“他們實力竟然這麼強大?”
我沒有想到的是,在河的認知中,對於這絕世惡鬼跟那狐仙所附鬼老竟然有這麼高的評價。
“嗯。”
河在我的腦海中凝重的回了一聲,“先說這封印百年的惡鬼,就一直是在保存實力,我如今雖然記憶在茫茫歲月中全部丟失,可本能中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強大,不然的話也不會是被封印在這裏,卻一直沒有被消滅。我想百年前的那些術者,不是不想消滅他,而是消滅不了。”
“這……”
我初始有些不願去相信,但仔細想想,這鬼校世紀中學地底的惡鬼封印這麼多年,若是能消滅,以前是肯定就消滅了,也不會存留至今。
而此前我也聽老爺子說過,百年之前的華族能人輩出,陰陽界中術者衆多,消滅了諸多惡鬼邪祟,可也只是將如今眼前這惡鬼封印,而不是將其消滅,可見其實力,絕對是很強大的存在。
再想想河所說的這惡鬼在保存實力也極爲正常,封印百年,就算是這惡鬼實力再怎麼強大,也多少會長點記性,知道這華族之地,不是他可以隨意作惡的地方。
待探明情況之後,覺得如今這世上沒有制約他存在的勢力之後,我知道就定是他不再保存實力,四處作惡的時機。
“再說說狐仙所附的那個鬼老!”
河嘆了口氣,“那狐仙說他只有本尊的三分實力,可是你有沒有注意他在附身那鬼老之前有幾隻尾巴?”
“尾巴?”
我仔細回想了下,“九隻。”
“對啊,九隻。”
河此時看着走廊裏的動靜,眼神也愈發的凝重了起來,“九隻,那便是九尾妖狐,再進一步,就是那不死不滅的天狐,可以想想,就算是那不是他的本體只有三分實力,可他如今何不是在保存自己的實力啊。”
“越是實力高深的,就越是謹慎啊。”
河認真的看着我,“照着我的計劃,既然我要出手,那這一擊就要調動你全身的靈力,結合我自己的魂力,爭取一擊就將他們消滅,當然這是需要時間的。”
“要多久?”看着至今仍然在那裏苦苦掙扎着抵抗的納蘭秋慈,我很是焦急。
“如果要想發揮這陰刻道字的最大威力,達到一擊擊殺掉他們的效果,那還需要一炷香左右的時間。”
“一炷香?不行!”
我一口回絕,就算是古時的短香,一炷香也有將近十分鐘的時間,而納蘭秋慈情況危急,我覺得她最多隻能再支撐三分鐘左右的時間了。
而若是這段時間還不做決斷,她肯定是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了。
想及如此,我心中頓有決斷,“河,你說吧,你所說的那個方法到底是什麼,一炷香的時間太長了,我朋友支撐不了那麼長時間的。”
“唉!”
河長嘆了一聲,看了看我,開始沒有說話,過了片刻之後,看我似乎心意已決,不是在開玩笑。
便是極爲凝重的對我說道:“這方法便是取你三分心頭精血,抽取你三分魂魄之力,灌注於那道字陰刻之上,它便有了足夠消滅掉眼前這些鬼物的威能。”
當然了,相對應的,你卻要承擔巨大的反噬之苦,那便是要生生減去三十年壽命,不知你可願意?
“其實陰鬼邪物本就不是這世上所能容納的存在,都是滯留在這世間的執念罷了,其實你也不必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河,不要再說了,就這麼辦,以我精血魂魄之力爲引,滅掉眼前這些邪物!”
心思既定,便不再遲疑,打斷了河對我的勸說。
我知道河是因我精血所引,從那符紙出來的,自是一切立場都站在我這邊,爲我好。
我也知道河所說的那方法,以精血魂魄之力爲引,增強那道字靈刻的威力,定是極爲兇險,但看着眼前極力拼殺抵擋的納蘭秋慈。
再想想此前身受重傷仍舊隨我進這地下建築探查,被鬼門之人傷至昏迷,至今生死未卜的趙靈兒,我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了。
一炷香之後,河將我身上靈力調動,然後完成陰刻道字加持,消滅掉眼前的這些鬼物,的確是最好的方法,但相對的,納蘭秋慈卻絕對會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