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所見,只見那涼亭裏擺着一個一米多長的木質桌子,桌子上擺着卦筒、銅錢、羅盤等物事。
而在那桌子邊上,還放着一個紮緊的幡布,裏面隱隱約約有些字跡露出,只是根本看不清楚。
“這青年,原來是個算命先生。”
看着眼前這些物事,我頓時明白了眼前這青年的身份,只是對於他叫住我的目的我就很是想不明白了。
我這經歷鬼車之事,剛纔有在荒林中誅殺了那麼多的骷髏,渾身上下灰頭灰臉的,根本就不像是個有錢的主。
“這茫茫荒原中,這青年就是生了劫財殺人的心思,那也該好好選選對象啊。”
心中暗念,表情卻是沒有變化,依舊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彷彿是見了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道友形色匆匆,印堂發黑,何不由我給你算上一卦,問問前路何行。”
“前路何行?”
我輕笑了聲,指了指涼亭前面那條小路,“路,不就在那個地方嗎?”
“那是路,只不過卻是你應該走的路。”
“哦,我倒是想聽聽,我自己的路,在什麼地方。”
青年打着玄機,我也是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
“你的路,在我的卦裏。”青年若有深意的看了眼桌子上的卦筒,看了看我。
“兄臺,我身上沒錢,你看我這渾身破破爛爛的,哪像一個有錢的主?”
我擺了擺手,轉身欲走,“這卦我也不算了,路呢,我還是自己走,我是真的沒錢。”
“給你算卦,不要錢。”
就在我剛將身子轉了一半的時候,青年的話卻又是響起,我止住了腳步,很是好笑的回望過去,“不要錢,那你要什麼?”
我從青年的話語裏,聽出了他的另一層一絲,饒有興趣的看了看他。
“道兄心思果然剔透,不虧是一刀劉家的傳人。”
青年的這一句話卻是讓我的心瞬間提了上來,因爲這人不是突然出現的,他是專門在這個地方等我。
我自問不論是在那趙小刀所在的鬼車,還是剛剛在的骷髏遍地的荒林,周圍除了我都沒有一個人存在。
而如今這青年卻是正正好好的就在我前行的路上出現,將我攔下,還清楚的知道我的底細。
我心裏一緊,就是明白,這青年攔下我定是有着他的目的,他是專門爲我來的。
“你是誰?”我祭起手中龍頭刻,便是對準了那青年,只待他有所異動,我便第一時間出手。
南都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纔是來了沒到兩天的功夫就碰上了這麼多事情。
我知道自己一定不能馬虎大意,不然若是一個不小心,莫說是去找老爺子他們,給他們幫忙,就怕是我自己,恐怕都要折到這個地方。
“道兄莫急,至於我是誰更是不重要。”
青年擺了擺桌上卦籤,一股磅礴的氣勢頓時從他身上升起,直壓的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擺好卦籤之後,青年的氣勢才收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那青年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還是什麼,反正那青年氣勢只是升起了沒大一會兒,我這心裏卻是無法再平靜下去。
“今次想要順利的走掉,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這青年的實力太過強大,如今我靈力值恢復了五成左右,怕不是他的對手。”
青年氣勢甫一升起,我便是感覺到了彼此之間的差距。
若是我實力處在巔峯的時候,倒是能跟他拼殺上一番,只是如今的自己剛剛經歷過鬼車之事,本就受了不輕的傷。
而後總算是恢復了些靈力,卻又在那荒林擊殺骷髏的時候消耗了一些。
後來終於從那骷髏羣裏殺出來之後,行走在小路之間時,也終於是恢復了些靈力,好不容易是恢復到了自身巔峯狀態的五成左右。
而目前這五成的狀態,尋思着青年剛纔那一瞬間的氣勢,我覺得怕是隻能撐上三倆分鐘的時間左右。
“連名字都不敢說,是怕被人報復嗎?”
雖是明白了雙方的差距,但我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此時胸中殺氣正盛,我倒是也不虛他。
“呵,道兄何必對我那麼敵視,我也只是想跟你算上一卦,指一條生路,然後換取你一件東西而已。”
青年拿起卦筒晃了一晃,朝我這邊推了一推,“道兄,抽個籤唄。”
我冷笑一聲,“這白來的籤我可是不敢抽,你還是跟我說說你到底想要什麼吧,我再看情況考慮一下。”
“道兄卻是太多謹慎了。”
青年搖了搖頭,將身子站直定定的對着我,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認真了起來。
“聽聞道兄身懷生死碗,爲兄想用這一卦幫你求個生路的代價去換取那生死碗,不知可否?”
“他怎麼會知道生死碗!”心中大駭,只因生死碗是我如今身體裏最大的底牌。
我雖是不知道生死碗跟陰陽傘我到底是怎麼得來的,我隱約的印象中,我記得好像就是在南都郊外的黃花村。
我也不知道生死碗爲何在最近這些時間裏從沒在我身體出現,但我知道,生死碗就在我的身體裏隱藏的,若是我真的遇到危及性命的禍事之後,生死碗定會出來救我性命。
這種感覺雖是來的縹緲,但我感覺我的直覺肯定不會出錯。
陰陽傘在黃花魂陣被那算命少年搶去之後,就一直沒有找到。而如今一直存留在我身體裏面的生死碗自然是我最大的依仗所在。
縱觀生死碗出現的幾次表現來看,它是化作一滴滴類似水滴一樣的東西,融在我的身體裏的,我隱隱有種感覺,生死碗如今已經是跟我身體融爲一體了。
而此前類似南山墓園以及此前京華婦幼陳麗吸收我身上血液之後,莫名重傷暴斃,我覺得都跟溶於我身體裏的生死碗肯定是有莫大的關係的。
所以說,生死碗如今就是我行走在陰陽界最大的依仗,也是我最大的祕密,除了老爺子他們,以及在鬼校世紀中學鎮守的納蘭秋慈,我也是誰都沒有告訴的。
老爺子對我的疼愛自是不必細說,他肯定是不會把我的祕密向第三個人說。
而納蘭秋慈此前在世紀中學地底的時候,也是爲了救我,也是冒着被鬼老他們消滅的危險,一直衝殺在前,自然也是不會背叛我的。
而如今,眼前的這個青年卻是直直的就將我身體裏最大的祕密說了出來,這不由得就是讓我的心裏就是一涼。
結合此前我剛見到這青年時所感受到的殺氣,我頓時明白,“眼前這個青年,是敵,非友。”
“五行靈陣,起!”
自剛纔發現不對後我身體裏的靈力就一直運轉不息,此時甫一祭出右手龍頭刻,心思一動,右手迅速刻畫,一道道五彩靈紋頓時出現,然後便是迅速化爲一道五彩靈陣,猛地便是向我身前米許的青年擊了過去。
“哎,本是想省省力氣的。”
青年對於飛馳而來將要擊到他身前的靈陣卻是不甚在意,只見他右手拂過桌面,口中便是一聲爆喝,“卦起!”
青年話剛說完,便是見着桌子上此前那些一直散亂的銅錢如今竟是突地就浮向半空,然後倏地就化爲了一道銅錢劍,正正好好的出現在那青年右手之中。
“地卦,破陣術!”
青年話剛說完,那銅錢劍上頓時出現了一股蕭殺的氣勢,然後那青年右手狠狠一揮,便是見着一道銅色後發先至的擊在了距他只有幾公分距離的靈陣之上。
“嘭!”
一聲巨響在錢劍跟靈陣接觸的中間響起,光暈流轉間炸的這涼亭空間便是煙塵四起,煙霧瀰漫。
巨響升起的同時,一道巨大的衝擊力也是鋪面而來,震的我止不住的就是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了身後涼亭的柱子,纔是停了下來。
“這青年的實力預估,怕是還要在往上提上一提!”也只是爭鬥的一個回合,我便是身體靈力一陣翻涌,顯然是因爲這巨大的衝擊力所致。
“不能拖久了,要尋個機會趕緊離開纔是。”如今知道了彼此的實力差距,我知道如今自己的情況怕是隻能再跟那青年對上三招而已。
所以只能速戰速決,尋個機會趕緊撤離。亭中煙霧頃時散盡,而我頓了頓身子,也準備再次出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卻是突然感覺到額頭正中位置,有一道冷風迅速襲來。
“不好!”
我凝神一看,卻是見那青年身影極快,仿是絲毫沒有受到剛纔那衝擊力的影響,身影仿若一道鬼魅,舉着手中錢劍,直直的向我額頭擊來。
“我身體還沒有調整過來,這一招不能硬接!”
從那青年劍尖來勢來看,此時沒有準備的我根本不是對手,我撐起身子,就是想往旁邊躲避。
只是這個時候,卻是又聽到那青年一聲暴喝,“卦起,乾坤之術,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