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孩的腦回路頗爲不正常,我也只能順着她的意思,看看她到底想幹嘛。
“我叫夏安然。”
“哈,這是祕密?”
我一聲嗤笑,“神經病啊你!”
“我能看到鬼。”女孩對於我的嗤笑卻是一點都不在意,臉上表情根本沒有任何變化,繼續說道。
“什麼?你能看到鬼?”
我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女孩,“那你倒是說說看,你能看到什麼,不然的話,空口無憑,誰能相信你?”
女孩瞥了瞥我肩頭,“你的肩膀上,有一隻嬰鬼,他在睡覺。模樣呢,還挺可愛。”
“嘶!”我臉色一抽,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變化。
女孩彷彿是什麼都沒有注意到一樣,看了看我腰間暗袋,“你那個刻刀裏面有兩個女鬼,模樣雖然比我差了那麼一點,但也還算漂亮了。你這個黑白色的盤子裏有一個惡鬼,他……”
“停停停!我的姑奶奶,你可以停了,我相信你!”
心裏此時已是泛起了驚濤駭浪,我這肩頭嬰鬼陳生一直待着的事情,白尋夢跟韓樂樂還有潘峯他們都是知道的。
但我刻刀裏藏着的柳月跟張囡囡的陰魂,還有陰陽星盤裏的百年惡鬼跟王騰的陰魂,因爲來這南都之後一直感應不到。
所以除了我自己之外,他們都是不知道的。這如今雖然對我是一個侷限,但也可以說是我的隱藏着的底牌。
我相信,這種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下去。等到我真的遇到無法對付的致命危險的時候,他們肯定是會出現的。
龍頭刻跟陰陽星盤隱藏的祕密只有我一人所知,韓樂樂他們也都是以爲那都是我的術器而已。
可是如今,眼前的女子卻是簡單的瞥了兩眼,就是說出了我的底牌。
我這心裏極爲震驚,可是不能再讓她繼續往下說了。
不然的話,若是她這雙眼睛還能看到別的東西,要是爲了取得我的信任,等下連我內褲顏色都報出來了,那我豈不是尷尬的不行。
“呵。”
女子輕笑了一聲,“那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吧。可以了是吧,走去那邊坐着吧,我請你喝咖啡。”
夏安然不等我回答,就是自顧走到了書店左邊的桌子坐了下來。
我也只能硬着頭皮跟了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女子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兩杯拿鐵,你也是不喜歡太甜的東西對吧。恩,我想你是不喜歡太甜的了。兩杯少糖謝謝。”
白葉從樓下下來,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我跟安然,就是湊了過來。
然後夏安然就是直接點了兩杯咖啡,眼見着白葉離去,看了看一臉無奈的我,輕笑了聲,“是不是不習慣跟我的相處方式?”
我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呵,沒事,你以後會慢慢習慣的,做我男朋友吧,算是你幫我的報酬。”
“噗……姑娘,你說話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我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這行事說話都極爲奇怪的女孩,根本想不到這女孩的下一句話是什麼。
恰在此時,白葉也是端了兩杯咖啡過來。
他剛好聽到了那女孩說的話,趁着放咖啡的時候,就是彎腰湊在我耳邊,“兄弟,行啊,你這來書店才這一會兒的時間,就勾搭了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嘖嘖……”
白葉聲音極小,但我看着對面女孩此時那審視的眼神,卻是知道,她肯定也是聽到了。
“喂喂喂,白兄,你不要誤解啊……”
話還沒說完,白葉便自離開。而我的顧忌也不是沒有道理。
白葉雖然看起來頗爲實在,但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將聽到的這句話告訴白尋夢。
而白尋夢來南都顯然也是因爲一些事情纔來的,之後還是要回海市的。
白尋夢開的那家尋夢咖啡館距離我平靈四路的文玩店也就四十來分鐘的車程,這萬一話傳到了蘇媚音的耳朵裏,那肯定是一場不必要的誤會。
跟蘇媚音經歷了那麼多,我只想好好對她,不想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對着你女朋友的面,你還敢想別的女人?”一聲嬌喝,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擡眼看去,說話的正是對面的夏安然。“姑娘,你我根本就不認識,有些話,可是不能隨便亂說的。”
跟這女孩接觸這沒幾分鐘,因爲她能看清我底牌的緣故,所以我一直也是處處被其所制。
而我因爲想弄清這女孩到底想幹什麼,畢竟她剛剛提及了那三個讓我感覺極爲疑惑,莫名身死的三個陰差。
畢竟如今看來,不論是執法閣被端,費藍身死。
還是老爺子他們去處理鬼門南都分部之事,還是在那文廟小路路口的三個陰差屍體。
這些事情都是迷霧重重的。目前的我,急需一個突破口,去了解事情的始末,而不是一直在這裏等待老爺子他們。
如今這女孩,我有種感覺,她會是這整個事件的一個突破口。
只是讓我不舒服的是,這女孩在我處處相讓後,卻是得寸進尺,一再的觸碰我的底線,這就是讓我有些不能忍了。
“呵,要對我出手嗎?”
夏安然不甚在意的喝了口咖啡,伸出紅潤的舌頭,舔了舔嘴角,輕笑着看着我,“我的確是打不過你,畢竟我只能看見鬼怪,卻是沒有什麼攻擊的能力。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若是時間再晚一點,過了今晚,不僅你會死,這裏所有跟你接觸過的人,都會一同死去。
我夏安然自小孤苦無依,倒是無所謂。只是你忍心看着你的同伴,你的朋友,就生生死的這裏嗎?”
“你如何讓我信你。”這女孩說的嚴重,好像是處處都爲我着想。
但我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她一開始的時候,是說讓我幫她。
只是在我拒絕她之後,她此時跟我扯了這麼多。我在心裏直想,她會不會是把我當槍使。
在跟我說了這麼多,引我入套之後,去幫她做什麼事情,最後我可能會身死,可能會失去很多。
最後,得到好處的卻是她。“今天的咖啡我請,如果你不能拿出讓我足以信服的理由,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喝了口咖啡,我站起身子就是想走。“你不想救你奶奶了嗎?”
一道聲音卻是在我身子剛剛站起的時候,就是從夏安然嘴裏幽幽而起。
“什麼,你說什麼?”我心裏一震,一直保持着的平靜臉色卻是再也無法保持。
我身影一晃,就是來到了夏安然的身邊,雙手牢牢的把住了她的肩膀,“你剛纔說什麼?你到底知道什麼?”
“你好壞,疼,你輕點!”夏安然眉目含情,仿似真正的情侶那樣看着我。
“呃,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白尋夢或許是因爲白葉跟她說了我跟一個女孩在喝咖啡的緣故,此時過來查看,卻是剛好看到這一幕。
只是如今我也沒有去辯解的心思,我牢牢的盯着夏安然骨碌碌轉着的大眼睛,“說,你到底知道什麼。”
“呵,你這個態度,我寧肯今夜就在這裏安眠,也不情願對着你的臭臉,去乞求你的幫助的。”
“好吧。”我鬆開了手,坐了回去,喝了口咖啡,平復着自己翻騰的心情。
而後,我又去書店對面的點心店裏帶了些可口的點心放在夏安然面前,“好了,現在可以說了。”
“哇,草莓奶油小蛋糕,還有芝士奶酪,好喜歡啊。”
夏安然大呼小叫着,沒顧忌我越來越冷的臉色,將我買回來的點心喫完了,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拿起餐巾紙,將嘴角擦的乾乾靜靜之後。
纔是臉上泛着滿足的笑意看着我,“鬼蜮大陣的守陣人,那位老婆婆,是你的親生奶奶對吧?”
“嗯。”
這女孩已經提了兩次我奶奶的事情,我知道她肯定是確切的知道這消息,不然的話臉色不會這麼淡然。
只是我這心裏卻是極爲奇怪的,因爲關於我奶奶的事情,我只跟我家老爺子還有王世伯說過。
而老爺子跟王世伯自是知道事關重大,肯定是不會跟別人說的。因此,對於眼前這女孩的消息渠道,我就是極爲好奇了。
“果然。”
女孩一副瞭然的神色,看着滿臉凝重的我,嬌笑了聲,“其實你不必那麼緊張,也不必對我的來意懷疑,我是真的想找你幫忙。而我開始跟你說的那句話,幫你也是幫我自己,並不是跟開玩笑。”
“好,既然不開玩笑,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從拿得到這麼多關於我的祕密?”
心裏此時最想知道的,當然是這個。畢竟自己心裏最深處的祕密,在這女孩面前都顯露無異。
我像一個滿身空白之人一樣,所有的祕密都赤果裸的顯露在這女孩面前。
這種感覺,我相信不論是對誰來說,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