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鬼陳生在我這待了會兒,許是無聊了,就自跑到了角落,跟青九玩鬧了起來。
好的是別人看不到嬰鬼陳生,只是以爲一隻傻狗在那瞎搖頭自個玩呢,所以也不用我操心。
而白尋夢在將我們安排好之後,就是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韓樂樂自來到這後,就一直在裏面的茶室裏擺弄她的藥鼎,她顯然是對藥鼎裏面的陰魂極爲上心的。
看了看時間,如今已經是上午十點多將近十一點了,許是因爲快到中午的緣故,所以這店裏此前喝咖啡還有看書的幾人也自離去了。
如今這書店,就只剩下了我們這些人,而後再沒有一個人進店了。轉了幾圈,眼見着沒有什麼事情,我就準備繼續看書。
只是我在經過白葉那裏的時候,卻是聽他嘀咕着,“奇怪,今天這生意有點差啊,看來等會得少買幾個肉菜啊。”
“摳門。”伴着白葉那錯愕的眼神,我坐回了門口的一張長椅上,繼續看書。
說是看書,其實我更多的是注視着這大街上的情況。畢竟不論夏安然說的那些事情到底有幾分真的,就單是執法閣昨夜被端,還有那陰差身死之事,都是要讓我提緊心神,不能鬆懈的。
就這樣一邊看書一邊打發時間,時間慢慢流逝。中午的時候白尋夢就自回來了,手上還多了一包東西,搞的神神祕祕的,也不給人看。
而白葉此前雖然瞎嘀咕着生意差,但中午的時候還是美美的叫了十幾個極爲豐盛的大菜,好好的招待了我們。
茶足飯飽,我也是將夏安然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一下。
但他們俱是不知道這鬼怪新娘是個什麼鬼,而夏安然許是因爲上午喫的點心太飽的緣故,中午喊她喫飯的時候直說自己不餓,要補美容覺。
也沒有機會去問她關於鬼怪新娘的事情。
沒有辦法,一番商量之後,除了多加註意,一切小心,等着白家之人跟老爺子他們來這書店匯合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
“爲今之計,大家只有暫且相信這夏安然一次,就保護她到明天早上六點看看情況吧。”
商量無果,也只能這樣。衆人聽到我的提議之後,也沒有異議。
除了潘峯因爲有傷在身,繼續上樓修養之外,也俱是待在一樓,該看書的看書,該喝咖啡的喝咖啡,打發着時間。
時間慢慢流逝,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多,我們都將晚飯喫完的時候,還是沒有任何的異常發生。
若說真的有異常的話,那就是在這一個下午裏,這書店裏再沒有任何一人前來。
這也是讓白葉的臉色,愁苦了很多。“白熊,生意起伏,人之常情,不要介懷。”
“劉兄好逗趣,是欺負我普通話不標準嗎?我想你想說的是白兄吧?”
“啊哈哈,口誤口誤!”
我連連擺手,只是韓樂樂卻在邊上“噗”的一聲就是笑了出來。
“你們啊,你們……”
白尋夢本是坐在邊上看本言情書,此時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這一個個的都多大了,還在開這種根本就不好笑的笑話,幼稚鬼!”
“哈哈哈!”
……
衆人年紀本就相仿,再加上這些無關痛癢的玩笑,這氣氛越來越融洽,也是迅速的熟悉了起來。
“鈴鈴鈴……鈴……”
也就是這個時候,書店門邊掛着的一串木槿風鈴卻是突然就急促的響了起來。
“咦,這個時候沒有颳風啊,風鈴怎麼會突然就響了起來了?”
韓樂樂有些疑惑的出口,而後我們俱是將目光看向了門口。
“有客至,風自起。”門外有道人影,由遠而近,還沒看清模樣,聲音便是當先傳了過來。
“有道理!”
韓樂樂應了一聲,我神情嚴肅的看了看她,“有道理個鬼,小孩子別亂說話。”
“嶽哥你,我都十八了,我哪小?”
“別說話就好,你哪都小。”
“你……”韓樂樂話還沒說完,門外人影已至。
“嘶!”來人是一個二十四五左右的青年,模樣冷峻。一身黑色風衣及腰,帶着一頂頗爲好看的黑色帽子,定定的站在店門口。
許是因爲這人渾身的氣息極爲冷冽的緣故,韓樂樂話還沒說完,身子就是有些不自知的往我身後靠了靠。
“歡迎光臨,小店不僅有各種書籍可以觀看,還有咖啡跟茶水。”
白葉作爲這家書店的負責人,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就是走上前去,打着招呼。
“客人你那是沒放糖,放糖就不苦了。”
“可是咖啡的本質還是苦的,世人都喜歡自己騙自己,很是無趣。”
“客人說的話好有道理,白某愚鈍,聽不懂。”
白葉眼中閃着精光,側了側身子,“客人許是身子勞累,在我這坐回休息會兒也好,我這暖氣都是開着的。沒關係,不收錢。”
“呵,你這店主,倒是會做生意。”
黑衣男子笑了聲,只是瞬間臉色又冷了下來,他莫名的看了看二樓的位置,“我不休息,我來這只是爲了帶走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的人,馬上就走。”
場上氣氛隨着黑衣男子這句話之後,立馬就是冷了下來。
於此同時,本是無風的街道,卻是突兀的就颳起了陣陣狂風,順着敞開的店門跟窗戶,就是猛地灌了進來。
場上諸人此前本就知道了我說的關於夏安然的情況,再加上此時這突兀的男子,俱是感受到了這凝重的氣氛。
所以沒有去管那些門窗,俱是隱隱的將身子靠近了黑衣男子的四面八方,將他通往二樓樓梯口的方向全部擋住。
“呵,你們以爲能擋住我嗎?真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
黑衣男子冷笑了一聲,周身黑霧涌現,瞬間籠罩住了店裏的各個地方。
此時整個店裏突然就是暗了下來,我只聽耳邊傳來幾聲悶呼,暗道不好,右手中食二指並起,靈力加註,迅速的劃過雙眼,濛濛青光閃過,眼前的世界頓時清晰了起來。
“嘶!”
只是當我看向店裏的時候纔是發現,剛纔圍着那黑衣青年的白尋夢、韓樂樂、白葉等人都是已經躺倒在地不知生死。
而青九跟嬰鬼陳生周身更是有諸多氣息強大的厲鬼糾纏着,根本就接近不到那黑衣男子的身邊。
“該你了!”
黑衣男子身影虛幻,在這書店快速移動,我就算開着天眼術,也是有些跟不上他的身影。
“不好!”
一道冷徹刺骨的陰氣迅速化爲一道鬼爪迅速向我襲來,我本是欲躲,只是那鬼爪速度極快,迅速的擊在我胸前。
一股大力傳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抗,整個人就是被那鬼爪上的力道擊至半空,直到碰倒了身後好幾排書架,身上的力道纔是弱了下來。
喉嚨一甜,一口鮮血止不住的就是噴了出來,我努力的向撐起身子。只是此刻渾身的骨頭好像都碎了一樣,我努力掙扎,卻還是無法起身。
“剛擋我的路,真是找死!”黑衣男子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身影一閃,就是來到了那樓梯口,卻又是被一道身影擋住。
“潘哥,快退!”此時擋在那樓梯口的,卻正是身負重傷,在二樓休息的潘峯。
如今所見,這黑衣男子實力極爲恐怖,我們都不是他一合之敵。
潘峯本就身上有傷,此時擋這人去路,跟送人頭沒差了。
“我執法閣的字典裏,只有勇往直前,沒有退這個說法。”
潘峯此時臉色雖然蒼白,但卻是正氣瑩然,實力不提,這氣勢卻是一點都不弱於那黑衣男子。
“勇往直前,永不退縮!”
此時我許是因爲潘峯所說的那句話觸動到了自己的內心,我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拖着劇痛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向那樓梯口艱難卻又執着的爬了過去。
黑衣男子眼見着前行的樓梯被潘峯擋住,皺了皺眉頭,“你也想擋我,你也想死?”
“若是能活,誰人想死?”
潘峯挺直着身子,“世人都想活,但我執法閣不能,我們身爲陰陽界中保護百姓的最後一道防線,若是我們退了,那這世道就亂了。所以,我們不能退!”
一道幽幽青色光芒升起,卻是潘峯從懷裏掏出的一塊令牌模樣的東西。
我仔細看去,那令牌上正正寫着“執法閣”三字。
“你行陰間之事,而我執法閣護陽世安寧。今天這人,你若是想帶走,除非從我潘峯的屍體上踏過去!”
潘峯牢牢的攔在樓梯口的位置,寸步不讓。
“潘哥,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我牢牢的盯着那黑衣男子的位置,“七米,六米,五米……”
黑衣男子牢牢的盯視着那令牌幾眼,而後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的看着潘峯,“你執法閣南都本部都被端了,你得以倖存,本就是上輩子積德,可以燒高香的事情了。
你不好好的休息,你瞎摻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