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之死本就是我心中最大的一塊傷疤,這些日子雖是因爲事情繁多,我將仇恨牢牢壓制在心底,但這仇恨卻根本沒有消散,而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了起來。
仔細想想,老爺子之死雖是極爲蹊蹺,但想來跟鬼門肯定是脫不了干係的。如今這鬼門的棉衣男子這樣侮辱我家老爺子,卻是徹底將我心中怒火點燃。
將白尋夢輕放在腳下,我將肩上揹包拿下,對着那一直陰笑着的棉衣男子一把陽刻把件祭出灑了過去。
“嘖嘖!”
那棉衣男子眼見着我此時狀態,開始很是有些謹慎,只是當他看清了我祭出去的陽刻把件之時,神情卻是突然一鬆,猛地就大笑了起來,道:“一刀劉家的陽刻把件之術,的確是非同凡響,但這也要看是誰用的。
此前的時候,那老不死的的確是用這把件之術消滅了我不少同門,不過,如今他已經沒了。而你所刻的這些把件,我看不上眼啊。”
棉衣男子囂張的狂笑着,雙手連招,一道道黑霧出現,將我祭出去的那些把件一件件的擊落在地。
隨着一聲聲的嗚咽聲,眼見着那些把件裏面的靈物接連被那些黑霧裏的陰氣侵蝕,最後消散一空。
看着那些靈物消散,我心裏雖是極爲難受,但我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心軟的時候。
自那河面離開之後,我那渾身靈力只剩下兩成左右。
這兩成靈力,若是用來急速趕路,或者是用出幾次陽刻護身術還行。
但用別的術法,卻根本就支撐不了幾次。
而先前那惡鬼突然襲擊白尋夢的時候,我一時情急用出了五行靈陣之術,當時我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裏的靈力極爲貧乏,暫時是用不了別的術法了。
所以目前來說,我想要從這鬼門棉衣男子手上安然離開,就不得不做些犧牲,再使些手段。
揹包裏的把件一件又一件的被我祭出,向着對面那棉衣男子擊去。
而那棉衣男子,也由開始的輕鬆自如直到後來越來越不耐煩。
“喂,我說劉家小子,你有完沒完,這些把件根本就對我造成不了太大傷害,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將你身下的女孩交給我,或許我還能放你條生路。”
“呵,你以爲我這麼好騙的嗎?”
自從鬼門站在作惡多端的金輝商貿徐家那邊,跟着他們爲非作歹之後,我就跟他們站在了對立的一面。
而這種矛盾,直到身在鬼校世紀中學之後徹底爆發。
那鬼老協助徐王晨在那鬼校地底做下種種惡事,無數無辜之人死在他們手上。
最後他們的陰謀被我打破,鬼老又死在我召出來的河漢手裏。
當時情況雖然除了我沒有別人知曉,但金輝商貿跟鬼門其下都是門人衆多,我相信他們如今肯定是已經把當時的情況調查清楚了。
因此這鬼門棉衣男子剛纔話語雖然說的輕鬆,好像目標真的不在我身上,轉移到了白尋夢,說是我將白尋夢交出去,他就會放我一條生路。
但我卻從他那雙眸中的精光中,分明看到了一絲隱藏極深的殺意。
“這棉衣男子,不想留活口!”所以這棉衣男子此前所說之話,也都是誆騙我的罷了。
想明白了這些,手上動作更快,頓時只見我跟那鬼門男子只見,各色靈物泛着各色靈光,跟那鬼門男子所召惡鬼狠狠鬥在一起。
靈光隕落,惡鬼消散。
此種爭鬥極爲激烈,那鬼門男子臉上怒色翻涌,他狠狠的看向了我提在手上的雙肩包,道:“我就不信你那揹包裏的陽刻把件用不完。”
“呵。”
我冷笑一聲,“用不用的完不用你操心,反正消滅你召出來的這些實力不堪一擊的惡鬼,足夠了。”
棉衣男子聽到我此時所說,胸口劇烈起伏狠狠的看向了我,啐了口唾沫,狠狠說道:“好,不堪一擊,這都是你逼我的!”
話剛說完,只見那棉衣男子臉色凝重地將自己右手收回化爲爪狀,狠狠的掏向了自己心臟部位,頓時只見他胸前出現了一個拳頭大的血洞,一道道的鮮血迅速的流了出來。
“吾以身魂爲引,精血爲飼……”
“不好,這貨要放大招!”
如今的情況下,這鬼門棉衣男子顯然因爲我揹包裏不斷祭出的陽刻把件失去了耐性,想要一擊將我擊斃。
精血加持術法,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其實不僅是我一刀劉有,陰陽界之人差不多其實都是知道的。
只是這種方法對於身體的負荷極大,一般情況不是生死危機下根本沒有人會去用。
“不能等到他將這精血加持術法用出來!”
如今這棉衣男子術法才用了一半,我就感覺到了這周圍的空間似乎是因爲這棉衣男子用了一半的術法,整個變的黑暗了下來。
銀色的月光,此時沒有一絲能透進來。
陰冷的氣息迅速的籠罩住了這方圓之地,如今的我就是連呼吸都感覺艱難了起來。
心中知道這男子肯定是在醞釀着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招,但我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異常表現出來。
我一邊持續着從自己揹包裏掏出陽刻把件,以比剛纔稍微快上一些的速度向那棉衣男子擊去。
一邊悄悄的將自己左手伸向腰間暗袋,將那枚劍狀金系把件掏了出來。
“成敗在此一舉了。”
執起龍頭刻,極爲隱祕的在自己手心劃了一刀,而後收起龍頭刻,將那枚劍狀金系把件牢牢的握在左手手心。
手心道道鮮血溢出,只是還沒來的及落下,就被左手的劍狀把件頃刻間吸收一空,此時所見,劍狀把件上那本是有些暗淡的光澤多了些血色,重新明亮了起來。
“果然有戲!”
此前老爺子雖是跟我說過,陽刻之術多是至陽至剛之術,而精血之物雖是屬陽,但卻是污穢之物,會壞了陽刻根基。
所以精血一般都是用來增強陰刻之術威力的,從來沒有人將精血用在陽刻之術,更別提是加持在陽刻把件上了。
只是眼下情況危急,我靈力枯竭,術法用不出來,而我暗袋裏的這枚劍狀金系陽刻把件,跟別的陽刻把件也不一樣。
因此,我就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拼一把,反正不拼是死,若是拼了,還有幾分機會。
此時左手手心一陣陣溫熱傳來,我能感覺到那劍狀陽刻把件在吸收了我的手心精血之後一陣顫動,一股股強大的氣息不斷升起,我險些就有些壓制不住了。
“就是這個時候!”
對面那棉衣男子精血召喚邪物的同時,身前惡鬼翻涌,抵擋着我祭出去的陽刻把件。
此時看去,那棉衣男子腳下顯現的血色人影,只差一雙眼精就要全部完成了。
眼見着那棉衣男子臉上的興奮之情,我知道這個時候再不行動,就再也來不及了。
心思一定,看了看揹包裏還剩下的數十把件,我狠了狠心,將它們全部祭了出來,然後把左手手心那枚劍狀把件混雜其中擊了出去。
眼前各色光芒閃過,讓人眼花繚亂的把件迅速向那棉衣男子襲去。
棉衣男子眼角淡淡的瞥了過來,只是看了一眼,眼顯不屑又垂下了雙眸繼續着他自己的事情。
祭用陽刻把件雖是需要的靈力極少,但如今用了這麼多,揹包裏最近刻畫出來的一百多件把件已經全部用出,我身上僅剩的兩成靈力此時已是全部用盡。
成敗,在此一舉。
各色把件迅速靠近,而那棉衣男子所召惡鬼此時似乎也感應到了他們的主人如今身在關鍵時刻,魂影綽綽,向着我祭出的陽刻把件迅速迎了上去。
棉衣男子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只因他腳下血影右眼已經完成,如今就差一個左眼就可以形成一個完整的身體了。
我有種直覺,當這血影形成之時,就是我身死的時候。
目光所及,那些惡鬼數量本就極多,我所召出來的那數十陽刻把件我雖然也是灌注了極大的心血,但對上這些數量衆多的惡鬼,卻是寡不敵衆,很快就被擊散一空。
這個時候,混雜在這數十把件裏的劍狀把件就極爲突兀,只見這把件魂體血色光芒與金色光芒混雜着,在那數十把件被擊落的同時,光芒大盛,像一道閃電一樣,刺破了那些惡鬼的沖沖阻隔,自那棉衣男子額頭迅速穿過。
“這……不可能,嘭咚……”
棉衣男子臉上的興奮之色與驚駭之色並存,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刺破他額頭之後就光影迴轉,又從他後腦勺刺了個對穿,一直懸停在他眼前劍狀把件,身子一沉,狠狠的倒了下去。
“吼!”
棉衣男子身子倒下,而他身下的那道血影眼睛只差一絲就可以完成。
此時一聲怒吼泛起,那血影裏隱隱有一股極大的怨氣伴着一股極爲強大的氣息遍佈在這方圓之地。
“嗡!”
就在此時,腰間暗袋一陣青色光芒翻涌,卻是龍頭刻自顧出現,電射向那血影所在之地,道道青色光芒翻涌,將那血影收攏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