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喫的不是很在狀態,因爲李蘭蘭一直在哭,於是今天的無法,就在這種稍顯沉默的氛圍下喫完了。
我在和王超將碗筷洗完後,準備去拿拖把的時候,剛纔除了餐廳,就聽到奶奶的聲音傳來。
“孩子不是打出來的,是教出來的,那孩子……品行上佳,資質不錯,你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在我將視線轉過去的時候,奶奶已經朝着客廳沙發那面走去,而蘇媚音正坐在沙發上攬着李蘭蘭的肩膀,安慰着她。
在李蘭蘭已經從哭泣轉爲努力壓抑的抽泣聲中,。
我一邊聽着最後的一句“去吧,去吧。”一邊看着奶奶的背影,思索着奶奶剛剛所說的話。
是在說王超嗎?
或許是吧,也該考慮要不要認真的培養一下王超了,畢竟以王超目前的狀態,上大學什麼的,估計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而且既然奶奶都這麼說了,那或許王超是真的合適跟在我後面,學學關於陰陽雕師的更多東西。
想到這裏,我繼續向着衛生間那面走去,不管以後怎麼樣,現在……先把地拖了再說!
在王超的怨聲載道中,我們兩人把餐廳,客廳,連着前廳店鋪那面的地面,都拖了個遍,最後王超直接累成狗一樣,吐着舌頭,坐在凳子上面,說什麼也不動彈了。
對此我只是微微一笑,幹完了,再這樣表現,這個王超,很有耐力啊,耐得住寂寞與單調,能喫苦這點,過關!
而奶奶那邊,說什麼也不在店裏過夜,說是在我這裏,都是年輕人,會不習慣,但是我總覺得她可能有自己的事情和安排,詢問無果後,所以我也沒有強留,因爲我知道就算是非要留,也沒用。
也是因爲奶奶這次過來,我纔想起很久沒有去關注青九和陳生了。
是夜,我將青九與嬰鬼陳生從陰陽星盤中放出。結果一見面,他倆就跟我要那兩枚黑色和血色珠子。
我在拿出珠子之後,直接就被他們奪了過去,青九也就算了,陳生也像是見了寶貝似的兩眼放光,我就特別的無語了。
更加過分的是,青九和陳生連解釋都沒給我解釋,就重新回到陰陽星盤中。
銷聲匿跡去了……
他們的這番作爲,讓我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變的愈發糟糕。
或許是人不順,喝涼水都塞牙縫!沒錯,我失眠了!第二天早上頂着個黑眼圈,早早的打開店門開門營業。
時至中午的時候,我怎麼想怎麼不爽,把早上時候丟在陽臺吸收初日靈氣的陰陽星盤拿到店鋪裏,繼續重複昨晚的報復行爲,我問不出話,我搖死你們!
我這面正低着頭,抱着陰陽星盤搖晃的過癮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這是什麼愛好?新的鍛鍊方式嗎?”
這聲音,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許妍!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將手裏的陰陽星盤放下,站起身來說道。
“先別忙着問我,你什麼時候回的海市啊,也不知道來找我,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嗯!”
許妍挑着眉,惡狠狠着說道。
我很懷疑如果不是隔着櫃檯,她估計會直接捏死我,這是我從她語氣裏聽出來的東西。
我尬笑着:“怎麼會呢,你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可能把你忘了呢,我是那種人嗎……”
“嗯……”許妍摸着光滑潔白的下巴,擺出一副思考狀,然後篤定着下了結論:“這麼說的話,看上去,倒是有點像。”
“去你的吧。”我抄起陰陽星盤,假意要砸過去。
“扔啊,扔啊,快扔啊,誰撿了算誰的。”許妍蹦跳着,擺出就等着我將陰陽星盤扔出去,她隨時準備着接住的架勢。
我笑着擺擺手:“好了,你也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咦,還三寶殿,居然還有這麼不要臉,說自己的地方是三寶殿的人,噁心,想吐,你等我吐個三五十年的再和你說話。”
許妍說了就做,扶着櫃檯邊緣,彎着身子,發出嘔嘔的聲音,只是一聽就很假。
“好了,別鬧了,說事情吧,你既然來找我,就是肯定有事兒,而且還不一定是小事。”我制止了繼續作怪的許妍,嚴肅認真的看着她。
許妍也停止了繼續作怪的樣子,同樣變的嚴肅起來。“嗯,你還記得,你以前答應過我的那件事情嗎?”
“記得。”
聽着許妍的所述,我定了定神,而後認真的點了點頭:“以前答應過你的,回海市之後就幫你找你姐姐,我劉嶽說過的話從沒忘記的。”
許妍點點頭,確認了我的猜想,而後繼續說道:“嗯!沒錯,就是我姐姐。前些日子見你太忙了,就沒來麻煩你,如今見你清閒了些,我就來了。”
聞言,我唏噓的說道:“這件事情雖然已經過了很久了,但你姐姐許柳當時捨命救我的情形我一直在記着。”
“嗯,很久了……”許妍說着,似乎陷入的久遠的回憶之中,但也很快就恢復過來,嚴肅着面容:“其實是我姐姐那面,有線索了,就在不久之前!”
“在哪裏?”我直截了當的問道,因爲答應過的事,我不會言而無信。
“北侖!”許妍的答覆,更是簡短。
“北侖?”我不太敢相信的重複了一遍。
許妍抿着嘴脣,點點頭,嗯了一聲,充滿了確定意味,確定我沒有聽錯。
北侖……北侖,在在心裏默唸了幾遍這個名字。
對我而言,北侖這個稱呼,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當時許妍的姐姐許柳將我救下的時候,就是在北侖!
接着,一個個名字被我想起,徐王晨,陳白,鬼老……
那些在生人身上做豢養陰鬼的該死之人,那些主導這件事情的應該千刀萬剮之人!
良久,我才擡起頭,陰沉着臉:“哪裏,有人了?”
許妍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斟酌措辭,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樣,又過了一會兒,才搖着頭。
“不太確定,只是聽到風聲。”
我考量了一下利弊之後問道:“南都執法閣知道這件事嗎?潘峯……知道嗎?”
“這是我認識的人打聽到的消息,潘隊他……應該不知道……吧?”
許妍說到最後,又加上了一個極其不確定的吧……
聞言我呵呵一笑。
“你就是喜歡迷糊,算了,那些都不重要,說吧,你的計劃是什麼?”
……
我和許妍到達北侖精神病院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遠處的天邊是暈黃的夕陽,看上去美不勝收。
一輛吉普車穩穩的停落在距離北侖精神病院幾十米遠的馬路上,由於這裏是城外的郊區地帶,所以空氣清新,風景宜人,非常適合作爲短途的旅遊觀光,假日修養的去處,所以開發度幾乎爲零。
不過現在我和許妍所在的這塊地方,由於是北侖精神病醫院所在,過來這面遊玩的人,就更少了,堪稱真正的人跡罕至。
但也正因這樣,種在馬路兩旁那些高大的,成行成列的榕樹,看起來更加的陰森,因爲沒有一絲人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爲之……
我下了車,走入榕樹林中,走了一會兒後,我就感覺自己又到了另一個地方,有些陰森森的,但是四周卻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用平常心態去看的話,感覺還是很美好的。
看到天邊的雲霞,我不由自主的伸着懶腰感嘆了一句:“你看那邊的雲霞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
此刻許妍纔剛從吉普車下來,小心的關上車門,好像生怕弄壞了一樣。
我笑了一下問道:“這車是你自己掏腰包買的吧?”
“幹嘛!”許妍愣了愣,然後沒好氣的說道。
我笑着沒有說話,其實這一路我挺輕鬆的,因爲一直是她在開車,而且剛剛從她關車門的方面看出,她很是愛護,估計是自價車,所以纔有這麼一問,坐在裏面還是蠻舒服的,以後等我有錢了,也選這種車型,倒是好帶着蘇媚音和奶奶,去哪兒都方便。
我見許妍也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看起來有些許緊張。而我也沒有多說,我們這類人,不需要廢話,尤其是在踏實任務地點的時候。
許妍按下了遙控器上的鎖車鍵,眯着眼看了一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我身後的北侖精神病院處,先是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下,然後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類似風涼話之類的:“這醫院看上去也很新啊。”
這我才轉過身,目光坐落在北侖精神病院:“嗯……”
我的語氣有些不愉快,因爲這個地方我來過,還有些熟悉感,看着眼前的一幕卻也有些陌生,因爲它曾經在我的記憶裏,應該是破爛不堪的,而且陰氣逼人,無法讓人直視,我點點頭:“是啊,看上去……很新!”
不過這樣的北侖精神病院,看着和四周倒是挺搭配的,紅磚綠瓦,白牆黑豎紋,藤蔓繞牆,欄杆也很新,反射着落日餘暉,一片祥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