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閱川心理上還是勸服自己努力工作,伸手卻拽來毯子,梁生把車開來也要點時間,還不如睡一會兒。

    “呼——”雲翛摘下口罩,悶熱下的脣愈發紅潤,“比f國熱多了。”用手扇着風,後腰靠在桌邊。

    秦修昀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取出手帕遞給雲翛,“哥,我訂了餐廳,下班之後和我一起午餐吧。”嫌手帕被自己揉亂了,又半路抽回來疊整齊遞出,“你可以來我辦公室裏休息,用不着像個助理到處跑。”

    雲翛輕輕摁走細汗,把手帕在指尖繞了一圈攥在手裏,“你在公司多久了,有兩年了?”

    “有三年。”秦修昀向前湊又不敢觸碰,光是這個距離和雲翛說上話已經很開心了,“過段時間我就會去進修,等哥接手家業我就能幫上忙。”

    雲翛伸手順了兩下秦修昀的捲毛,秦修昀雙眼都睜圓了一圈,不加掩飾的愉悅流露在外,看着他哥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雲久海夫婦進了辦公室的瞬間,雲翛臉上的笑意不減卻少了溫度。

    “雙世的人怎麼會來?”壬緒行表露出疑惑,看見兄弟倆在辦公室草草掃了一眼。

    “既然來了就好好招待,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雲久海看了眼雲翛,“你去準備點茶,雙世的尚總來做客。”

    秦修昀面露難色,“哥,我來吧,你歇一會兒。”雲翛可不比自己有個辦公室休息,一天都沒有找到空暇坐下來喘口氣。

    壬緒行朝秦修昀招手,“你在我的部門裏做事,來聽聽消息也好。”

    雲翛輕拍秦修昀肩頭,自己不多言做好手裏的事。

    “沒打一聲招呼就來了,真是不好意思。”梁生把手裏的茶盒遞上前去,“聽聞天透的董事長和夫人對茶喜好頗深,特意囑託茶廠的老闆準備了尚未出廠銷售的禮盒,準備的有些倉促,望笑納。”

    ‘拿人手短,喫人嘴軟’這個道理在老江湖面前都懂。雲久海沒有接下禮物,把他們引向沙發,“禮不着急收,就是不知道雙世拜訪爲的是什麼事?”

    尚閱川從進門站定就多看幾眼在一旁茶桌上沏茶的雲翛。即使被口罩擋臉,身上傳統清雅的氣質自然而然會把注意力吸附到他身上。

    “那我就開門見山。”尚閱川本人沒有拐彎抹角的習慣,說話精簡直接,“天透對外有‘加工廠’之稱,任何天透出身的藝人業務能力堪稱完美。”

    一番說辭讓雲久海很受用,天透的招牌是自己親手打下的江山,被人認可和尊重是遠高於利益之上的滿足。

    “我手裏有份剛簽下的劇本,需要願意轉型或願意大膽一試的藝人。”尚閱川示意把劇本交給對方閱覽,“雙世投資,打開這個風格的市場。”

    “您的意思是…需要天透提供藝人。”雲久海翻了幾頁,確實,從設定到故事結構可以說聞所未聞,心理戲很強,夠新也夠難。

    雲翛把沏好的茶端上桌,唯獨尚閱川的杯子裏茶色稍淡。只是砂色的杯具很難琢磨出顏色的層次,尚閱川入口時覺得這茶味寡淡了些,猜測是這個年輕人並不會沏茶所以又多看了雲翛幾眼。

    “我們公司商討過,天透的藝人可塑性很強。”梁生接過話,“可成型的過程較爲模式化,所以希望天透可以給我們多推薦幾位潛力。”

    “這麼看來反而是雙世在幫助我們天透,可爲什麼反而要送我們禮?”

    “畢竟要探索新市場的是我們,所以應該是我們有需求於天透。”

    雲久海不想放棄雙世這塊大蛋糕,尚閱川必然是廣撒網,自己考慮過久反而會錯過良機,但胃口是要釣的,天透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靠幾斤茶就能鬆口。

    雲久海要了兩三天的時間考慮,雙世也應下,這茶自然是送了出去。

    秦修昀接過茶盒,雲翛同步離開,把幾人之間的對話拋在腦後。

    尚閱川側目看着雲翛出門。雲久海夫婦家中是業內出了名的喜好茶,在這方面該是比尋常人更挑剔些,絕不會察覺不到茶的寡淡,這個小助理是什麼能耐還留在這?

    細想有些蹊蹺,伸手順來梁生沒動過的杯子淺嘗。

    “剛剛那位是…”尚閱川視線落在早已沒了人影的茶盤處。

    “犬子云翛,纔回國幾天。”

    尚閱川動作微微停滯卻不易讓人察覺,在梁生一閃而過的埋怨眼神中放下杯子,“茶沏得不錯,年輕卻有這功底的人可不多。”

    “小時候和他祖母學的。”雲久海笑道,寒暄了兩句便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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