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太子朱高熾的話,太子妃也明白他的心思,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一個女人,也只能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
可還不等那太子朱高熾稍微的歇息一會兒,一名身穿鎧甲的將士便在一名太監的陪同下來到了那太子府的大堂前。
看到這一幕,不等那太監說什麼,朱高熾趕忙便皺着眉頭說道:“叫進來吧。”
“是!”
隨着那士兵來到大堂之上,便立馬從腰間用來裝朝廷密報的包裏掏出了一疊的摺子。
在呈給身邊的太子遞上來的同時,還說道:“太子爺,這些都是前線的軍報,六百里加急。”
聽到這話,朱高熾雖然已經很累了,但還是對身邊的太監說道:“拿過來吧。”
聞言,太子妃立馬便說道:“還批,命不想要了!”
說着,便將那些摺子給奪了過去。
可太子朱高熾卻無奈的說道:“這是前線的軍報,六百里加急,按照規矩,是不能過夜的。趕緊拿過來吧。”
聽着太子爺的話,太子妃雖然很不情願,但此事關係朝廷大事,也只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又遞了過去。
在太子朱高熾一揮手下,一旁的太監和信兵立馬便退了下去。
見太子如此執拗,太子妃也是趕忙說道:“那你躺着,這些摺子我來幫你看,你聽着就是,要寫什麼,也讓我來幫你寫。”
可朱高熾卻笑着搖了搖頭,道:“這些都是國家機密,看了,你一不能說,你憋得住嗎?二,其中危險重重,看了,你確定你害怕?”
對於自己這位夫人,朱高熾太瞭解了。
她天生就不是什麼有城府的人。
她做不了那母儀天下、流芳百世的名皇后,她就是一個小家碧玉的女人,做些小女人做的事情。
這些事情一旦告訴她,只怕會成宿的睡不着覺。
正當朱高熾笑着便要起身繼續查閱摺子時,那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太子妃,卻在這個時候直直的站在原地,說道:“我看!”
說完,似乎心中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轉身來到了太子朱高熾的身邊,一把將那些摺子給拿了過去。
然後隨便翻開一本摺子,看了起來。
而隨着那些前線的摺子不斷被打開查閱,有關於前線的狀況,以及那些兇險的局勢,也一點點的被太子妃所瞭解。
想着在那兇險的前線,有自己的兩個兒子。
聽着不少的士兵因爲沒有藥品而死在營中,想着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場面。
要是照着她往日,只怕如今早已經接受不了而哭出來了。
看着面前自己這位夫人的神情,太子朱高熾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片刻後。
胡善祥也在將飯菜熱好後,帶着人端了過來。
朱高熾在起身吃了點東西后,便帶着太子妃一同朝着那後面書房而去。
不過在他們走之前,那來送飯的胡善祥,卻突然來到二人的面前,對着面前的二人說道:“太子爺,太子妃,剛剛善祥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對話。善祥有個不情之請,既然太子爺身體虛弱,不宜勞累,善祥....善祥也想爲太子分擔一些,既然太子妃在讀,不如就讓善祥來爲太子書寫摺子吧。”
聽着胡善祥的話,正當太子妃還疑惑之際,一旁的太子倒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明白她是受不了每日在這府中聽不到她夫君的消息,又因爲身份不能打聽,所以。纔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知曉自己夫君的促進。
在猶豫了片刻後,太子朱高熾還是笑着對那胡善祥說道:“既然你願意,那就跟着來吧。”
太子府的書房內,太子躺在那榻上,一旁的太子妃念,太孫妃則詳細記錄着太子的話。
頗有些一家人共度難關的感覺。
隨着這些摺子在三人共同的努力下處置完畢,太子妃正要將這些摺子全部都收起來時。
那躺在牀榻之上的太子卻突然說道:“沒了?”
太子妃一愣。
“沒了啊。”
聞言,太子朱高熾卻說道:“那孩子這麼長時間都不說來封信,你再找找,看那些摺子裏有沒有壓着的。”
聽到太子是說要找自己兒子寫的書信。
太子妃也來了精神。
不用太子再催促,便趕忙在那一堆的摺子當中仔細的翻找起來。
很快他們便驚喜的在那一堆摺子的夾縫當中找到了一封信。
“真的有!”
太子妃驚喜的喊道。
而太子在看到後也是露出了滿臉由衷的笑意。
倒不是說朱瞻基這位太孫連封信都要偷偷的寫,而是按照軍中的規矩,任何人不管是軍官、士兵、還是主將主帥,都是不允許以個人名字寫任何信件的。
按照軍中軍規,理論上就是皇上也不能以個人的私事爲由,以個人書信的形式往外傳達任何的內容。
這條軍規是爲了給所有將士們做表率,否則如果每個人都寫信的話,先不說這些信該如何送回去,又得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萬一什麼人將軍中的機密信息傳出去呢?
所以軍隊當中的任何書信都必須以軍隊戰報的形式外發。
如果你真的有什麼緊急的事務需要知會朝廷的,也必須以公文戰報的形式。
當然,這些都是軍隊中表面規定的。
像朱瞻基這種在公文當中夾帶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但也僅限於像朱瞻基這樣的身份,畢竟軍隊當中的公文是由軍隊當中的軍官書寫好後,直接派人發回到朝內。
回到朝廷後的第一時間,就會上報朝廷。
正常來說是沒有人會這麼去做,也沒有人敢這麼去做的。
就像今日這些戰報公文,第一時間發回來後便到了當朝太子爺的手中。這得多高的身份纔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讓太子爺將自己的家書送過去。
所以朱高熾就猜測,若是自家那小子有寫信的話,也一定會用這種辦法傳回來。
卻不曾想,還真有。
這種高興的感覺,也只有爲人父母后,在孩子第一次離開他們身邊到很遠的地方去從事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時,才能真切的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