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于謙的話,朱瞻墡雖然有心主動出擊,主動的改變目前局勢,而不是一味的等待,但他也明白如今他們所做的事情關乎了整個國家的安危,關乎了整個漠北的得失。
一招不慎,可能便會導致整個漠北又重新落入到這些蒙古人的手中。
致使自己皇爺爺和大哥幾十年的謀劃全部落空。
代價太大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思,以穩妥爲先。
況且那于謙說的也不無道理,自己那位大哥向來有急智,手段層出不窮,在這漠北終戰發生之前,也沒有人會相信自己那位年輕的太孫大哥可以在這樣一場規模浩大的戰爭當中,指揮全軍,並且一舉擊潰整個草原部族的聯盟大軍。
所以在自己大哥沒有說話之前,他還是要給予自己大哥更多的信任。
在自己大哥的旨意送來之前,爲他守好這一片疆土纔是最重要的。
想着這些,朱瞻墡的臉色雖然依舊凝重,卻只能是無奈的接受了這種被動的局面。
就當身處定北城中的于謙與朱瞻墡正商議着接下來如何面對瓦剌大軍的對策時。
另外一邊,從大明朝順天府出發的朱瞻基,也已經經過了五六天的時間趕到了這漠北之地。
畢竟是騎兵,一路之上沒有步兵大軍和輜重隊伍的牽絆,速度上還是很快的。
但相對的,因爲兵種的單一,以及人數並不多,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像之前的明朝大軍一般,每一步的行進都十分的小心謹慎。
凡是所過之處,皆有斥候小隊偵查得到結果後纔會行至。
如今由朱瞻基所率領的五千騎兵軍隊,便彷彿一隻無頭蒼蠅一般,一頭便扎進了這波瀾壯闊的漠北之地。
沒有任何的情報,沒有任何的消息來源。
很可能在翻過眼前這處山丘後,便會遭遇到瓦剌大軍。
但沒有辦法,時間緊張、局勢緊迫,他們也只能這麼莽撞的衝進去。
但這看似莽撞冒失的舉動,卻也不是沒有好處。
他們不知道那瓦剌軍隊的所在,那瓦剌軍隊也同樣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如果派遣出斥候小隊去偵查四周的情況敵情,在你偵查到對方情況的同時,你本身的存在也會被其所發現。
而在雙方的人數兵力處於一個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朱瞻基自然沒有道理將雙方的存在擺在明面上,與對方打一場正面戰鬥。
所以他才故意選擇了這樣一種行軍的方式,在提升自身軍隊速度效率的情況下,也可以爲他們自身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同時還能保證他們這一支騎兵軍隊不被敵軍所探查到。
或許在關鍵的時候可以達到一個出其不意的突襲效果。
當然這是好的一面。
弊端就是一旦被敵軍的斥候小隊所偵查到,那麼他們的行蹤將暴露無遺。
使雙方處於一個敵暗我明的狀態下。
朱瞻基更願意看到的反而是被瓦剌大軍所包圍的狀況。
瓦剌軍隊兵力一共也不過兩萬左右,雖然是他們的四倍,但他們手中的可都是火繩槍!
還是裝備了實實在在彈藥的火繩槍!
他朱瞻基之所以敢以這五千騎兵來應戰,瓦剌部族的2萬兵力,可不是真的來送死。
他朱瞻基就是再英勇無私,也不會做出這種送死的舉動來。
他有自信,依靠着五千騎兵,即便是正面作戰,也有一定的能力將那些瓦剌部族的騎兵給一網打盡。
但相反的,火繩槍還是存在弊端的,那就是雨天毫無戰鬥力。
因爲雨水會將他們手中的火繩給澆滅,這種情況下,火槍就沒有了任何的作用。
如果再給那火器研究衙門一些時間,讓他們研發出撞擊式的發射方式,那麼就不用擔憂這一點了,但沒有辦法,如今的情況就是這樣。
就算給那火器研究衙門一年的時間研究出這種發射方式,也不見得就能立馬裝備和批量生產。
所以,朱瞻基如今要做的除了快速趕到戰場,緩解那些城池所遭受的壓力外,更重要的就是讓對方的防備心降低。
讓他們有自信可以一口將他們這五千人的騎兵隊伍給喫下!
如此一來,那瓦剌軍隊就不會故意在雨天與他們明軍作戰。
那麼他們的勝算將大大的增加。
總之就是一句話,示敵以弱,然後扮豬喫老虎!
最重要的是,只要那些瓦剌人敢來,就一定是主力全部傾巢而出的局面。
因爲這樣的方式對於他們而言是損失最小的。
而他朱瞻基也可以不用再花費心思到處的尋找這些瓦剌兵的所在,並且可以將他們的有生力量全部消滅在這裏,徹底解決這些瓦剌人對明軍於漠北的威脅。
同時也可以讓他計劃中調集漠北五萬兵力中的三萬軍隊趕赴奴兒干都司沒有了後顧之憂。
如果只是用這五千騎兵來緩解漠北的壓力,解除他們如今的困境,對於朱瞻基而言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如果無法將所有地方的叛亂解決,就無法對山海關外的明軍造成太大的壓力。
並且,他手中的這五千騎兵隊伍如果一旦被套牢在這裏,那整個大明朝的大局,可就真是一潭死水了。
所以,這一仗要打,但也要快,快的同時還有沒有任何後顧之憂,要高效。
也只有這種方式,才能讓瓦剌部的首領敢與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全力一戰。
正如朱瞻基所猜想的那般。
這一片土地到底是那蒙古人世代生存的地方。
儘管這草原的土地非常之廣袤,可伴隨着朱瞻基他們這5000人踏上這一片土地後不久,他們的行蹤便已經被人傳入了那瓦剌部首領,綽羅斯·脫歡的耳朵中。
儘管對於這5000人的肥肉送入自己的嘴邊,綽羅斯·脫歡很歡喜。
可因爲之前他們草原各部族與明軍之間的作戰,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尤其是那明軍統帥之人,明太孫朱瞻基,其示敵以弱的戰術幾乎成爲了他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