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糊塗?”
老爺子已經下了樓。
“一時糊塗能把自己的兒媳婦綁起來丟海里?一時糊塗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親兒子跳海?而且這還是得知寒沉有深海恐懼症的前提下!”
“這像話嗎?有一個當母親的樣子嗎?”
薄泰山覺得,他的話徹底被當成了耳旁風。
“老爺,”陳叔說,“二夫人也是爲了這個家啊,爲了考驗少奶奶,這也是爲了寒沉少爺和薄家着想啊。”
雖然,他身爲下人,都覺得這個考驗有些過頭了……
“考驗就把人往海里扔?她不知道那海里多危險嗎?萬一人要是被一個巨浪捲走了怎麼辦?”
“這……”
“去,現在就把二夫人給我叫過來,我今天必須親自審問!”
“老爺,我覺得您還是先-”
“你去不去?”
“消消氣啊……”
“好,”薄泰山是鐵了心今天要教訓楚湘,“你不去我自己去。”
“老爺!”
陳叔還是跟了上去。
忽然揪着他說,“老爺,您不能這樣啊,”
他跟他冷靜分析,“您想,您這樣衝動,要真是教訓了二夫人,二夫人怎麼說都是二爺的媳婦,是您的兒媳,您要真是當衆教訓了她,讓她以後面子往哪兒擱啊?這不是破壞了這個大家庭的和睦嗎?”
老爺子腳步停下,忽然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
“那照你的意思,她鬧出這麼大的事,我身爲一家之主還什麼都不能做?”
“當然不是,”陳叔說,“您就在飯桌上訓兩句就行了,拿出您的威嚴,二夫人她不敢不放在心上的。”
“嗯嗯,你說的倒也是。”
老爺子點了點頭,覺得他這個提議甚好,“行,就這樣。”
反正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她長個記性。
很快就到了早餐時間。
薄泰山很快到了餐廳。
他就等着楚湘過來。
大概是過了好一會兒。
楚湘才和薄名揚一起姍姍來遲。
楚湘知道自己犯事兒了,大概率要捱罵,所以不敢一個人過來,進來的時候特地讓薄名揚走前面,拉着他的手。
進來時,她一臉畏懼地看主位上的老爺子。
“哼!”
薄泰山的筷子重重甩在桌子上,在看到楚湘的時候。
而楚湘剛顫顫巍巍拿起自己面前的一碗小米粥,薄泰山就這麼重重地一摔筷子,嚇得她立馬又把小米粥放了回去,喝都不敢喝。
“我說什麼了?!”
薄泰山擡高自己的嗓音。
“不要動我的孫媳,不要動我的孫媳!”
他的視線此刻就落在楚湘身上,“有些人就是那麼不長記性,非要挑戰我的底線!”
楚湘怎麼不知道老爺子訓的是自己,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她只是緩緩擡頭,看了看身側正在喫早餐的薄名揚,輕輕擡手,揪了揪他的衣服袖子。
你倒是幫幫我啊,就知道喫。
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就這麼跟你兒子兒媳過不去嗎?”
“爸,”楚湘艱難苦澀地開口,“我,”
“你怎麼了?”
“我沒想要她命的,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可我沒想到寒沉他竟然-”
“有你這樣當媽的嗎?”老爺子訓斥,“幸虧我孫子和孫媳沒事兒,不然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老爺子現在發脾氣,語氣超兇。
“哦。”
楚湘一句也不敢反抗,只能聽從。
“哦什麼哦!”
她這無所謂的語氣更讓老爺子生氣。
“你分明是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以爲這是在你的楚家,你以爲你還是以前那個可以任性隨意胡作非爲的楚家大小姐,你現在當媽了!”
他訓孩子一樣訓她,“你是一位母親,你要對你的兒女負責!”
“可是,”楚湘還是忍不住頂撞一句,“我就是對我兒子負責,我覺得那個姜汐月配不上寒沉,我才這樣的啊。”
可能是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頭,她語氣到也不敢太過強烈。
“爸,我也沒錯啊,我就想讓寒沉娶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女人,我就是爲了寒沉啊!”
“配不上?”
薄泰山聽到這三個字像是聽說什麼大笑話,“那你理解的配上是什麼,你告訴我?”
老爺子氣勢太足,以至於楚湘在說話的時候都不敢太大聲,“那至至少學歷、能力、財力都和寒沉匹配。”
“好,”這下薄泰山直接擺手,“那你就不要指望你兒子能找到媳婦了。”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你都說你兒子人中龍鳳了,那怎麼可能還找到配得上他的,世上也並不是人人都是龍鳳。”
楚湘:“……”
老爺子怎麼這樣……
他好耍賴哦。
她態度重新強硬起來,“反正姜汐月就是不行,我是不會認姜汐月這個兒媳的。”
“那不是你認不認,”薄泰山比她更強硬,“這個家現在還輪不到你來當家做主!我說汐月是我兒媳她就是我兒媳,就是我薄家的人!”
薄泰山敲着桌子說話,一字一句都嚴肅。
“而且,汐月這丫頭也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楚湘咬着脣瓣,氣憤不平,卻根本不敢反抗。
“所以今天我再說一遍,”薄泰山再次擺明態度,“如果你再打汐月的主意,休怪我不客氣!”
楚湘深吸一口氣,又粗重地呼出來,十分地不服。
他只得不停扯旁邊薄名揚的衣袖,給他暗示:喫喫喫,就知道喫,你看看你爸啊。
她快要被氣死了。
薄名揚抽了抽嘴角。
他不是不管,她是不想管。
實在不想夾在他們中間左右爲難。
“行了,我今天話就說到這,”老爺子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下次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壞消息。”
扔下這話,薄泰山讓陳叔扶着他出去了。
“薄名揚!”
老爺子一出去楚湘就忍不住了,擡高嗓音喊了他一聲。
“怎麼了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