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間邪門錄 >第23章 白喫白喝
    她從書包裏的內夾層裏取出一個粉色小錢包,這錢包真漂亮,還是皮質的,拉開錢包拉鍊,我滴乖乖,我知道她有錢,可沒想到她這也太過分了,十塊的大票子一沓。

    “我這兩天買糖花了一些,不過這些錢也夠喫好幾頓了。”

    “你真的要請我喫砂鍋?”我滿腦子只有砂鍋,期待的眼神盯着她看。

    如果說是人生中誰請我喫的東西最貴重,我想除了這碗砂鍋應該沒有其他什麼了。

    什麼年代,咱們說什麼話,一碗砂鍋,莫不是有重大節日或喜事,莫說是個娃娃,就連大人也沒幾個人說想喫就喫,更別提無緣無故請別人喫。

    我同桌拽着我胳膊,“快走吧,等會去排隊排不上了。”

    我還有些不好意思,用現在話說,既要當那啥,還想立牌坊,“要不還是不去了吧,你中午不回家,你爸該着急了。”

    “我爸這幾天忙,一直都沒在家,我和我奶在,飯都是保姆做,我等會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了。”

    說着,蹦蹦跳跳去公共電話亭插進去電話卡,打了個電話給家裏說了兩句。

    我無法理解一個小孩子竟然還有電話卡,“你還有電話卡?”

    “對啊,我爸給我買的,怕我有什麼急事方便和他聯繫。”

    我除了羨慕還是羨慕,嘟嘟囔囔說了句,“你爸真好。”

    頓時感覺我爹不香了,一天除了揍我還是揍我,看看人家爹,多好,我要是有我同桌這樣的爹多好。

    “你就是太調皮了,你要是好好學習,你爸肯定也不會收拾你。”這也是第一次被我同桌教育我沒反駁,原因還不是因爲這頓砂鍋。

    我一直以爲砂鍋只有方便麪,因爲我們班唯一喫過砂鍋的是班長,他給我說的,可今天有幸駕臨砂鍋店,原來有好多個品種可以選,可是咱也沒喫過,只知道方便麪,就先從方便麪開始。

    我同桌看起來是這裏的常客,老闆笑眯眯的往裏面引,“娃兒,你來了,我給你收拾桌子,咱今兒喫點什麼?”

    趙舒野選了砂鍋脆皮腸,我第一次知道這世間還有脆皮腸這種東西。

    飯上來前,趙舒野再次說道,“陳火良,今天我還是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今天都不知道怎麼辦,可是今天把你害了,我給你說聲對不起。”

    有道是一個孩子的教育首先是從家庭開始的,我們家的教育就屬於野路子,我哪裏還會說謝謝你,對不起這樣的話。

    人家這話從嘴裏說出來,加上今天這砂鍋作陪,瞬間失落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也正是如此,我倆才把話匣子打開,原本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通通拋在腦後。

    小時候對財富沒什麼概念,我們那會兒似乎大家都很窮,也沒人去說誰家情況好,誰家情況差,情況好的無非也就是隔三差五有錢買辣條,基本水平大差不差。

    一直以來,我跟我同桌不對付,兩個人總是針尖對麥芒,從來沒有和和氣氣的聊過天,今天這麼一聊,我才知道這個世界除了長麟縣,還有太多比長麟縣更大,更漂亮,更好玩的地方。

    她跟我說的一些喫食,我連聽都沒聽過,比如魚丸、大龍蝦、牛排。

    一直聊到她家裏的一些情況,她說的很快,我只顧着喫也沒聽多大仔細,反正就是說她母親這幾年一直沒在家,至於爲什麼,我那會兒也沒好奇心問人家這個事。

    喫飽後,趙舒野不打算回家,直接回學校做作業,而我被停課反省,想回去也不可能,只能無奈的往家走去。

    分別前,她還特意叮囑我,回家別惹我爹生氣,否則我又要捱揍。

    在砂鍋店門口分別,過了個路口後,我怎麼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

    剛剛喫砂鍋時,有兩個人跟着我們一起進來,我能注意到他們是因爲他們手背上都有像蝴蝶一樣的刺青。

    我肯定知道這是社會人,我們班有一個同學他爸就是社會人,我見過他的紋身,都是一些道字、義字,或者是蠍子,蛇這樣兇狠的圖案,這種紋蝴蝶的倒還是第一次見。

    我偷瞄了兩眼,沒敢再看。

    不對勁的是,按道理來說他們是大人,喫的應該快,可他們卻是跟着我們屁股後面走的。在飯館的時候沒多想,現在回想起來,更加覺得不符合常理。

    他倆點的砂鍋壓根就沒怎麼動筷子,我出門的時候心裏還想,這好端端的一碗砂鍋,我想喫喫不起,他倆倒好沒怎麼動。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他倆出門後好像跟着我同桌走了。

    我對自己這一番分析,立刻覺得自己就是當線人的料,越想這裏面肯定有事情。

    回想起彭磊給我交代的話,要是我同桌趙舒野遇到什麼威脅,趕緊去學校對門四季商店報告。

    二話沒說,掉頭就跑,一路跑到四季商店,四季老頭正在躺椅上午休,我上氣不接下氣對着老頭喊道,“我找人。”

    四季老頭不知道是哪一屆學生給他起的外號,我們全校學生沒有人不認識四季老頭,他在這裏做生意已經好多年,我從一年級的時候他就在這。

    因爲小老頭木訥,我們花一毛錢買辣條,總是趁老頭不注意,偷偷多拿幾根,可他從來都發現不了,一來二去,學生都喜歡去四季商店買東西,則旁邊的商店生意就冷淡了一大截。

    這同樣是在校門口做生意,旁邊的老闆怎麼也想不到,爲什麼差距這麼大。

    長大後才知道,四級老頭纔是高手,真的是妙啊!妙不可言,你品,你細品。

    四季老頭臉上扣着草帽,迷迷瞪瞪醒來,擡頭瞅了我一眼,“咋咋呼呼,這裏就我一個,找誰?”

    “我要報告趙舒野情況。”我挺直腰板,底氣十足,當時我肯定自以爲我是個大人,可言語裏盡是童年稚氣,這或許就是我爹常說的自以爲是。

    四季老頭一聽趙舒野三個字猛然起身,朝門外瞅了兩眼,見沒人這才放心,將我帶到裏屋,小聲問道,“出啥事了?”

    我把喫砂鍋的事情告訴老闆。

    四季老頭琢磨片刻,“行,你這樣,你先進學校去看看趙舒野在沒在教室,看完趕緊出來給我報告情況。”

    我從四季老頭的臉上看到些許慌張,我懷疑他是不是和我一樣,也是彭磊發展的線人。

    按照四季老頭指示,趕忙進了學校,一般推開門,我同桌正在寫作業,我長舒一口氣。

    教室裏就她一個人,其他同學都回家去,就算來得早的也都一點鐘往後。

    她好奇的看着我,“陳火良,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來了?”

    見她一切正常,我用極快的語速說,“我現在就回。”一把關上門,撒丫子朝校門口跑去,留下我同桌一頭霧水。

    跑出校門,將情況彙報給四季老頭,“行,你做的很好。”

    說罷,拿了罐健力寶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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