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上來快要結束時都會問母體,“你想念你的孩子嗎?”
這句話似乎就是故意說給靈童子聽的。
母體在靈童子的棺材面前回答的真真切切,“只要你給我想要的東西,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靈童子徹底被激怒,它剛想反抗,接着又是這幫人無情的摧殘。
這個母體不是別人,正是左紅霞。
一個徹徹底底被貪慾所控制的女人,一個可憐、可恨、可悲之人。
它牙齒被拔光,嵌入鋼針,讓它的面目全非,改造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它放棄了,它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本以爲全世界誰都可以拋棄它,可母體不會,因爲那是給它生命的人呀。
可當它看見母體日日與這幫祭煉它的人在一起玩的開心,根本就不記得她曾經還有個孩子。
它將開始行屍走肉一般。
最終,靈童子自願成爲別人手裏的工具,沒有感情,沒有思想,只有行動指令。
當靈童子看完這一切,它終於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的真像個孩子。
這麼多個日日夜夜,它從來都是孤身一人,它不敢懈怠它的主人給它交代的任何事,因爲它怕被懲罰。
它從來不相信,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世界會有愛這個字,它的出現彷彿就是工具,它也從來沒有期望着有投胎做人的可能。
我的手緩緩從靈童子腦袋上收回,它待待靠在那裏,蜷縮在一起。
我也突然像個小大人一樣,額頭上那個山字符號愈加明顯。
背過身去緩緩說道,“萬般都是命,一點不由人,你承受了不該承受的,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失職。”
靈童子似乎看穿什麼,突然迎上來跪在地上,它因爲受過太多摧殘,已經無法說出話來,只能不停磕頭祈求解脫。
像它這樣罪孽深重,不求什麼好下場,只求能夠徹底解脫。
“這一世,你就跟着我吧,跟我一起爲像你這樣受苦受難的亡靈出一份力,讓它們早日解脫,待我功德圓滿之時,會給你一個名分。”
靈童子跪地上連連磕頭道謝。
……
嗡!
過了良久,我終於醒來,眼角竟然流下一滴淚水,睜開雙目一看,哪有什麼靈童子。
回想着剛纔腦海裏的畫面,做夢?
不可能!
還有剛纔那個童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還未等我緩過神來,突然,門被打開,燈也亮了。
我爹和四季老頭進來,看見我沒事,我爹第一時間衝上來將我死死抱住,第一次看見我爹在我面前流淚,看他欣喜若狂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擔心,嘴裏不停安慰我,“好了,火良,一切都過去了。”
四季老頭上來向我行禮,單膝下跪。
“這又是幹啥?”心裏想着一個個都瘋了。
直到現在我還抱怨我爹,爲什麼他們要把我一個人鎖在房間裏,還有那個童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它對我做了什麼?
可腦袋裏的畫面還揮之不去,這不像是做夢。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沒有心思和我爹說話,也沒心思搭理四季老頭,眼神中多了些憂鬱,徑直出了門,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
“啥事?”
“你還記得皮兒巷的阿紅嗎?”
“阿紅?”我想想,“哦,我知道了,我記得有一次咱家沒醋了,你去阿紅那裏借醋,是不是那個阿紅。”
我爹老臉一紅,四季老頭低頭捂着嘴笑,聲音不自在的回答道,“嗯,就是她。她需要你幫助。”
“需要我幫助?阿紅不是都消失好長時間了嗎?再說爹,阿紅怎麼能需要我幫助?”
“呵呵,火良,我不妨告訴你,阿紅死了,是被殺害皮九的兇手殺死的,只不過阿紅死後也得好過,它被皮九設了鬼祭,如今罪孽深重,需要你出面去替她解脫。”
腦海裏剛纔靈童子畫面又浮現出來,眼睛中閃現出一束光芒,看着我爹,“爹,難不成剛纔那個小弟弟也是來找我解脫的?”
我爹笑笑,沒有回答,看這樣子八九不離十。
“爹,你回答我,我到底是什麼?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你會知道的,因爲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自己的選擇?我自己的選擇我會不知道?”
“是的,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任何人都沒有強求你,從今往後,你將繼承我們土門,成爲一個有擔當,有本事的土門人,天下所有土門都將是你的人,你只要一聲號令,它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包括死。”
這一段話令我聽的迷迷瞪瞪,我知道我是土門人沒錯,可是我有那麼厲害嗎?還號令天下土門,還它們爲我死。
我要天下土門把所有好喫的,好喝的,好玩的統統給我拿來,他們願意嗎?
哼!開玩笑。
“好了,火良,你看阿紅的事你……?”
“那我需要怎麼做呢?”
“這種事情全天下土門只有你知道怎麼做,我們任何人都教不了你,我能教你的,只能是土門的學識而已。”
怎麼又把皮球踢給我,我怎麼就這麼有本事呢!
見我沉默不語,四季老頭趕忙上來說道,“少爺,哦不,山爺,您只要答應替阿紅開脫,由我去傳話,其他您就不用管了,您自然會處理。”
什麼叫我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會處理?那我到底是管了還是沒管?
今天這幫人說話怎麼都奇奇怪怪。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也不知道說什麼,我只知道是一件好事,隨口答應下來。“那……行吧。”
我回去後,已經晚上快11點,我爹在前面走着,我在後面跟着。
快到我家門口時,我爹告訴我,以後我倆就不睡一個屋子。
我一聽可高興壞了,我相信在坐的各位都是一樣,當和家裏人一起住一個屋子時間久了,突然可以自己一個人住,咋能不高興,誰還不能有點小祕密。
我問我爹睡哪兒,他說把樓上給我睡,他在樓下暫時先支個牀將就一下。
說好後,我爹開了門,我現在在黑夜裏完全無障礙,不知道從啥時候開始,我夜裏的視力這麼好,還沒等我爹開燈,我就從二樓竄上去。
剛剛上去,一個赤裸的女子就在門口等我,“小女子阿紅拜見山爺。”
給我嚇的激靈,而後又是一通面紅耳赤,“你是誰?你咋,你咋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