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想想,我沒做賊我心虛什麼!
這個環境真能影響人,我被通緝了幾天時間,我自己都感覺我自己是個通緝犯了。
趕緊拿報紙擋起臉,扭頭快走,等到轉彎處,撒丫子跑掉。
誰知,報亭老闆果然認出我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搜捕行動開始。
最新消息:犯罪嫌疑人陳火良,於今日清晨出現在東郊‘有家報亭’,我市正全力追捕,如有羣衆發現有關線索,請儘快與市局聯繫。
出租車廣播讓所有司機聽的熱血沸騰。
當消息報道確定我的大概位置,不單單出租車司機,所有想發財的人都沸騰了。
“我說這小子還挺厲害,我還以爲他都跑了,沒想到他還躲在寶安市,哎呀,這可是行走的一萬塊錢,讓我給碰見多好。”
這是司機與乘客的對話。
不錯,我現在就是行走的一萬塊,多少人都想碰碰運氣。
東郊的社會混子竟然成立搜捕志願者,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通通翻找一遍。
這可讓一些居民腦袋大了,這幫人打着搜捕罪犯的幌子,想到哪裏搜,就到哪裏搜,一時間叫苦連天。
這也算是滑天下之大稽。
社會混子搖身一變成爲正義的化身。
有居民反映,最近他家玉米地總是有不明生物入侵,玉米被平平壓在地裏,就連稻草人都被掀翻。
原以爲是野豬乾的事,當這則全市的搜捕訊息一出來,立即對號入座。
浩浩蕩蕩的隊伍朝泗水大橋開來。
……
省特別調查組於早上十點鐘到達寶安市,帶隊領導張海民。
張海民一行到達寶安,按照慣例市局安排好的接待飯局通通推掉,第一時間打開彭磊號子,彭磊被帶去審問。
市局這邊趕緊將原先關於彭磊的調查報告和關於此案的案卷拿給張海民詳閱,他只冷冷說了一句,“放這吧。”
這很明顯釋放出一個信息,省裏要將此案推倒重來。
省裏是不會按照市局走過的路繼續走下去,至於市局的案卷就讓它先慢慢放着。
審訊室裏,張海民開始爲時一天的審訊。
殊不知,兩人早就是老相識。
“老彭,你怎麼回事,咋還能出這種事?”
彭磊笑笑沒說話。
“說說吧,怎麼回事?”
彭磊看見張海明到來,心裏踏實了很多。苦笑着說道,“能說清楚我會有今天這副局面?”
既然如此,一問一答的審訊工作沒必要繼續下去,話鋒一轉,在審訊室內,兩人開始針對這起案子進行探討。
旁邊做的筆錄人員很是費解,連忙提醒道,“張主任,您這恐怕不符合規定?”
張海民則回頭冷冷看着筆錄,“怎麼?你要覺得有問題,你去告我就是了。”
筆錄人員默默低下頭,他自認爲自己話太多,在領導面前喫癟。
“老彭,那你說,我應該從哪撕開口子?”
彭磊堅定不移的說道,“陳火良。”
張海民不解,隨即呵呵一笑,“你是說你那個小侄子?”
彭磊沒有辯解,“這起案子恐怕和當年皮兒巷案件有關,可是我至今也沒尋到兇手的味道?再說那年皮兒巷案件圓滿完結,怎麼可能還會有餘孽。”
彭磊表示他的疑惑。
“可你那個小侄子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怎麼去突破?”
彭磊激動了,“當務之急必須得找到陳火良的下落。”
張海民不緊不慢說道,“今天早上有人反應,在東郊的一個報亭發現你那個小侄子的蹤跡,現在估計已經有人過去了。”
彭磊一聽,兩眼發紅,“那你還等什麼,陳火良必須得控制在你的手中,他是這起案子的王牌。”
張海民笑笑,表現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彭磊見狀,“你已經有部署了?”
“哈哈,老彭,你和我認識不是一年兩年,難道不知道我的行事手段。你知道爲什麼對陳火良發通緝令我卻沒有插手嗎?”
“爲什麼?”
“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對立面也是可以利用的,我要是一上任就去橫衝直撞,說不定我會和你的下場差不多。”
兩人都笑了。
“老張啊老張,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老彭,你看看這個。”
彭磊一臉好奇,張海民從包裏拿出兩張照片遞給張海民。
一張照片是一口大紅色棺材,另一張照片正是那件黑玉打造的菩薩石像。
彭磊看着照片,滿臉更是疑惑,眼巴巴看着張海民。“這是什麼東西?”
三個月前,長麟縣麟昌煤礦在開掘巷道時,發生衝擊地壓(衝擊地壓是指地下開採的深部或構造應力很高的區域,在臨空巖體中發生突發式破壞的現象。這種現象也稱爲巖爆。發生的原因是臨空巖體積聚的應變能突然而猛烈地全部釋放,致使巖體發生像爆炸一樣的脆性斷裂。衝擊地壓造成大量岩石崩落,併產生巨大聲響和氣浪衝擊,不但可將礦井破壞,而且震動波可危及地面建築物。)
可就在這地下四百米處,這場衝擊地壓竟然爆出來一口血紅棺材,棺材上密密麻麻用金粉雕刻着奇怪的符文。
棺材運回地面後,除了留下這兩張照片,沒有任何線索。
當天夜裏,放置棺材的倉庫發生一場離奇大火,看管倉庫的管理員被燒死,棺材和棺材裏面的石菩薩消失匿跡,
原以爲是大火化爲灰燼,可就在一個月後,這黑石菩薩像在寶安市被發現。
彭磊立刻來了興趣,“你接着說。”
“你知道,這黑石菩薩是在哪裏被發現的?”
彭磊一言不發,眼珠子一刻鐘都不敢離開張海民,生怕漏掉一個字。
張海民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它“就出現在猛龍錄像廳!”
彭磊驚奇,但又不解,“什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出現在猛龍錄像廳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猛龍錄像廳裏裏外外搜了不知多少遍,沒有發現你說的什麼黑石菩薩像。”
張海民哼的一聲,“你當然不知道,你要知道,你也不會在這裏待着,這也是我最近才摸出來的消息。”
“我被矇在鼓裏?”
“是的。還有一條線索,你肯定還不知道?”
彭磊怎麼感覺自己一世英名要毀在寶安市,現在他就像個傻逼似的,cpu根本沒內存。
“三個月前,有一個人出現過長麟縣麟昌煤礦。”
彭磊神經都快繃斷,還沒等張海民說出,他急不可待,“是誰?快說。”
“田海洋。”
彭磊啪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子上,我就說呢,對上了,全對上了。”
張海民不知道彭磊對上什麼了。
這些日子,彭磊一直心裏毛毛躁躁,想不通一件事情。
“我就說李媛怎麼可能會和田海洋這個牛販子談男女朋友,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彭磊察覺李媛有問題後,以最快時間把田海洋和李媛的關係摸透!
他一直納悶,李媛和田海洋談男女朋友圖啥?
圖他年紀大?
圖他一身牛的騷?
圖他有錢?呵呵……
更讓彭磊想不通的是,田海洋和李家的相識過程太過離奇。
而且,他查到田海洋有一段時間消失不見,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李媛的家裏。
這一段時間正好與張海民所說的,他出現在麟昌煤礦無縫銜接。
咣!
彭磊立刻反應,直接把矛頭對準李媛這個從未露過面的父親。
“那這麼說,李媛的父親的纔有可能是幕後操縱者,李媛只不過是棋子。”
張海民也漸漸拉開思緒,“現在還不好下結論,你知道指證陳火良縱火的證人是誰嗎?”
彭磊一臉驚呼,“不會真的是李媛吧。”
張海民堅定的眼神點點頭。
“這個案子牽扯的太大了,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還有那尊黑石菩薩像到底是什麼?”
兩人一致敲定,現在必須要把李媛父親李建明放在案子的主要攻破點之一。
中午,烈日噴焰。密密的玉米杆子個頭太矮,根本擋不住陽光。
我躲在橋洞子裏,太陽一曬,這地雷的味道磅臭!
不過喫着買回來的辣條加饅頭,真相!
心裏七上八下,也不知道今天報亭老闆有沒有把我認出來。
自己給自己一巴掌,“陳火良,你還有沒有點出息,你又不是罪犯,你怕什麼?”
可現在不是罪犯勝似罪犯,連通緝令都貼在報紙上,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熱風一吹,橋洞子裏的地雷味道直鑽鼻孔。
怎麼突然一陣反胃。
我發誓,誰再往橋洞裏面拉屎,我詛咒他一輩子喫不上四個菜。
河水四平八穩的流淌,時不時來一隻鳥兒點墜一下,泛着漣漪。
河道兩邊的柳枝隨着漣漪嫵媚地拂動。
“快來,這裏有腳印。”
一聲呼喊,將我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