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不得不誇讚一下那個年代質樸的人們。
要是擱現在,孫鵬程混成這副模樣,他老婆肯定連孩子都不要,連夜提桶跑路。
可是孫鵬程老婆不但沒跑,還陪着孫鵬程繼續打拼。
鄰居不斷來找孫鵬程老婆麻煩,她實在沒辦法。
可是孫鵬程說了,啥都可以丟,唯獨這石碑不能丟。
他孃的,這石碑也太臭了,孫鵬程老婆天天在家戴着口罩都遮擋不住,自己捨不得用的香水全給石碑噴灑上,根本無濟於事,你遮擋的越兇,石碑臭的越厲害。
她也實在忍受不了,就想着把石碑丟掉。
趁孫鵬程出門,她將石碑偷偷拿去河邊扔掉。
孫鵬程回來不見石碑,二話沒說把老婆胖揍一頓,這頓毒打,這個女人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抓住老婆胳膊,去把石碑尋回來,要是石碑回不來,她也不要回來了。
孫鵬程老婆沒辦法,只好帶着孫鵬程去河邊將石碑尋回來。
抱着石碑回來的路上,周圍的人怪異的眼神看着這對夫婦,凡是路過者,全都捂着鼻子跑掉。
可孫鵬程卻不以爲然,臭怕什麼,有什麼比窮更可怕。
就在路過一家商鋪時,鋪子裏的老闆卻無視這石碑的臭味,該幹什麼幹什麼。
孫鵬程留了個心眼,這是爲啥?難道這家鋪子老闆嗅覺失靈?
孫鵬程往鋪子裏面看了看,從鋪子裏撲面而來一股味道,味道和這石碑的味道竟然如出一轍。
這一下引起孫鵬程注意,擡頭一看,這是新開的一家水產店,裏面盡是些臭魚爛蝦的味道。
西北地區,本來很少有水產這東西,也是改革開放的春風吹起來之後,時隔多年纔有了水產。
什麼龍蝦,大閘蟹,很多人一輩子見都沒見過。
孫鵬程靈機一動,一拍腦門子,就是它了。
說完高興的大步向家走去。
回家後,立刻開始籌備起水產店,將石碑供奉在店裏,如此一來,水產的臭味正好掩蓋石碑的臭味。
真是一舉兩得。
也正是從那天起,孫鵬程正式崛起。
剛開始他媳婦還反對,說水產這玩意很多人見都沒見過,哪有人會買。
孫鵬程則堅信這一定能賺錢。
因爲這幾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的不錯,很多人喫飽之後手裏有了餘錢,可都想嚐嚐鮮。
果不其然,這水產店開起來之後,生意是出其不意的好。
一家變兩家,兩家變四家,三年時間,整個寶安市讓他給覆蓋。
直到第四年,直接買下一塊市場,打造成寶安市最大的海鮮水產市場。
纔有了孫鵬程今天的地位。
……
孫鵬程老婆一哆嗦,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回憶中的某個點觸碰到現實,她驚了,她恐懼起來。
她腿開始打哆嗦,顫抖着擡起胳膊指着孫鵬程,“你……你……你是那塊……石碑……”
孫鵬程仍然是那副比死人多出一口氣的狀態,“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孫家把我供養的這麼好。”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孫鵬程老婆雙腿開始顫抖。
孫鵬程長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都喜歡叫我寺頭。我依稀還能記得,上次還是在皇宮中受皇帝賞賜。”
突然,李媛像瘋魔一樣開始大叫。
孫鵬程猛然回頭,李媛捂着肚子在牀上打滾。
瞬間臉色一黑,對着眼前這個女人惡狠狠質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孫鵬程被這一幕嚇的不知所措,條件反射舉起雙手,表示與自己無關。
李媛大喊,“老公,我肚子疼,救我,我肚子疼。”
……
再說震澤湖這邊,三名法師在雨水的澆灌下,分不清是汗珠還是雨水。
從遠處掀過來的浪不停衝擊着船隻,船隻搖搖晃晃,三名法師也坐立不穩。
每一次大浪掀過來,都會有一名法師跌倒,撞到柱子或者船角。
連續幾次撞擊,三名法師鼻青臉腫,沒有一個是全乎人。
擎空法師嘴角隱隱往出滲血,
每一次撞倒,都會義無反顧起身爬到高枝骨灰跟前繼續誦經,直到撥雲見霧,一道金光從烏雲間隙中射出,正好籠罩在船隻上。
震澤湖邊的居民老遠看到那道光柱,不知道是什麼,驚奇的跑出來觀看。
有的條件好的拿出照相機,拍了兩張照片。
逐漸,雨開始變小,大浪衝擊的幅度也開始變緩,直到烏雲消散,一道潔白的月光射出來,將湖面照的熒光閃閃。
……
李媛掐住孫鵬程胳膊,“老公,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李媛汗珠子從臉頰滑落,臉色煞白看不出一點血色,衣服下檔開始往出滲血。
孫鵬程明白了,這一定是土門搞得鬼。
“土門,我高束與你勢不兩立,爲什麼要趕盡殺絕,爲什麼?”
孫鵬程心有不甘,仰天長嘯,皮膚開始撕裂,眼角往出滲出血液,這一幕直接將孫鵬程老婆嚇的癱倒在地。
說話間,李媛下檔被血液染紅,血液順着大腿流出來染紅牀單。
……
寶安市我家裏。
犁頭在銀釘子上的紅網上劇烈抖動,兩串鈴鐺發瘋一樣響。
可我無論如何,就是找不到我爹的身影。
我腦袋朦朦朧朧,如同扣了一頂大鍋,眼睛燒燙燙的,介於瞌睡和不瞌睡之間。
我分不清楚到底是失神了,還是在現實中。
就在此時,靈童子再次出現。
“山爺,重大消息,那個人的身份我查到了。”
“快說。”
“他是高枝的後人。”
“啥?”
說完,靈童子消失,我猛然驚醒,正躺在我爹的躺椅上。
我爹則坐在我旁邊,悠哉樂哉,不緊不慢品着茶。
我第一時間將靈童的話轉述給我爹,“爹,寺頭是高枝的後人。”
我本以爲我爹會大喫一驚,誰曾想,他老人家根本無動於衷。
很隨意的說了句,“我知道了。”
這樣的反應令我很是不爽,“爹,你就不激動一下,或者驚訝一下?就一句我知道了?”
我爹喝完手中的茶,將茶盅放在桌子上,“咋滴,你意思我應該上躥下跳,大呼,哇,好神奇,好神奇,那還是你爹陳兵啓嗎?”
“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寺頭的真實身份?”
我爹沉默不語,看這樣子他是默認了。
我有些生氣,“爹,咱不帶這樣玩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就不怕我有個三長兩短?”
沒想到這句話把我爹惹怒了。“你知道個球,我要是什麼都告訴你,你能堅持到現在嗎?就算你是土門執事,你也是未開智的土門執事,你老子我喊你一聲土門執事,是給你面子,要是老子哪天不高興,你屁都不是。”
一頓劈頭蓋臉給我整的有些鬱悶,這還是我爹嗎?
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那爲什麼要讓我繼承土門?
怎麼這段話讓我感覺我眼前這個人好陌生?作爲父親怎麼會對兒子這樣說話。
我爹激動過後,感覺自己失態了,隨即趕緊調整情緒,“火良,爹剛纔衝動了,爹說這話沒啥別的意思,你可千萬別多想。你記住,咱們土門能走到今天這步,遭受太多苦難,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是人是鬼,你要經歷的還很多。”
他今天怎麼了,又給我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我繼續問道,“他怎麼可能會是高枝的後人?南佛寺老魏從沒提起過高枝有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