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急啥,他能走多遠,這不,眼前的故事還沒完呢。”
彭磊小心問道,“那我是不是得向省裏請示一下,至少讓周邊的友鄰幹警配合一下,我怕出現變數。”
我爹輕蔑的看了一眼彭磊,“該出現的人還沒出現,不要着急,讓這位黃先生把故事講完。”
張海民不解,“該出現的人?還有誰會出現?”
我爹似乎是笑張海民無知,“怎麼?你在這聽了這麼長時間故事,不會就只聽了點故事吧。”
張海民不知道我爹到底說什麼,不過這話裏面的意思顯然是對張海民腦子不夠用表示鄙視。
張海民現在覺得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似乎不太勝任這份工作。
彭磊擺擺手,示意張海民往後稍稍,插了一句,“陳大哥,你的意思是,背後那股神祕力量會出現?”
我爹還是比較喜歡和彭磊對話,他到底是個明白人。“我估計它該出現了。”
“陳大哥你爲什麼這麼肯定?”
這回插話的則是黃家成,“你們陳家人把戲唱完了,它不可能無動於衷。”
黃家成的話讓彭磊若有所思,而我卻心裏不斷打鼓。
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爹陳兵啓一定隱藏了很多我不知道的祕密。
這麼多年,他對我說的話,給我教的事,似乎都在爲某種我不知道的事情做鋪墊。
甚至,我有一種大膽的猜測,我爺陳朗先當年發生的事情絕不像我爹說的那麼簡單。
還有那個時小玲,她的故事一定會更多。
可如果我的推斷是真的,我爹什麼要刻意隱瞞這些?
我的懷疑是有理由的。
所以一切,似乎有意無意都在我爹的操控範圍內。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可我並沒有窺探到我爹的目的。
你別看我爹輕描淡寫,好像什麼都沒做,但他好像又什麼都做了。
就拿我這個土門執事身份來說,好像是趕鴨子上架,稀裏糊塗就成了土門執事。
聽我爹說,這身份在土門有多求之不得,有多厲害,可是直到現在,這個身份給我帶來的只有苦難。
而且,對於土門執事這個身份,到目前爲止還停留在我爹的理論階段,我並沒有體會到這個身份有什麼特別之處。
可是眼前這個人是我爹,是養我長大的親爹,按道理說,我沒理由懷疑他。
但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受了這麼多年教育,已經會獨立思考,直到現在把發生的一切規整一下,我不得不懷疑他。
我爹看我走了神,“火良,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我這被我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哦,沒事,沒事。”
我爹深邃的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他的目光像一道射線鑽進我心裏,將我心裏的小九九似乎全都看穿。
“皮兒巷事件發生後,那個叫皮九的被鬼候收拾,可是鬼候和他的組織並沒有出現特殊反應,這就說明,土門人並沒有出現,如果出現的話,一定會反制。這讓省城裏的馮某人寢食難安。當時重恩門並沒有察覺到皮九是你們陳家早就布好的局,還在擔心陳家人是不是已經做了防備,如果這樣的話,那麼馮某人的身份就不保險。”
說到這,我突然意識到什麼,驚呼,“這麼說,皮九的死並不是因爲鬼候,而是馮某人?”
黃家成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沒錯。”
天吶!
這也太……
怪不得皮九的鬼魂曾經給我爹說過,他不是被祭術制死的,而是就在那天晚上,他找到一種可以醫治的藥術,醒魂術,將自己倒掛在房樑上,眼瞅着病都治的差不多,眼前出現一雙布鞋,然後就一命嗚呼。
我們都以爲是鬼候將皮九弄死,現在看來,這就是寺頭所爲。
不對!
我怪異的目光投向我爹,我爹這回臉色有點爲難。
“爲什麼?”
我爹還在裝傻,“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什麼真相不真相,陳火良,你說什麼?”
彭磊怎麼發現氣氛不對,我們父子兩好像產生矛盾,但是他又不知道我們家事,只能在旁邊靜悄悄看着。
“你早就知道皮九是被重恩門寺頭制死的對不對?”
我爹咬着牙說道,“不知道。”
我按捺不住心裏的委屈,朝着我爹怒吼,“陳兵啓,你騙人,你一定知道,你爲什麼要騙我?”
我爹還在強詞,“陳火良,你別發瘋好不好,我騙你啥了?”
“你騙我啥了?從皮九死的那天開始,你早就知道是重恩門所爲對不對?可你爲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而是讓忽悠我當什麼狗屁執事。”
我爹站起來,啪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頓時,眼冒金星,腦瓜子嗡嗡的,臉皮火辣辣的疼。
我爹衝着我高聲呵斥,“你可以說我,但你不可以侮辱土門執事。你以爲土門執事是你想當就當,你……”
說到這,我爹突然沒說下去,欲言又止,彭磊被我爹忽然打斷急的額頭上都是腳汗。
換了一口氣,“沒錯,從那天起,我就已經開始做局,如果我告訴你皮九是被重恩門的寺頭制死,有用嗎?”
我被我爹這一巴掌也扇火了,“你爲什麼不能告訴我,我是你兒子,你有顧忌到我的想法嗎?我不是你的棋子。”
這句話氣的我爹站在原地青筋突兀,黃家成匪夷所思看着我們父子,怎麼好端端的還起了內訌。
彭磊想勸阻,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張海民倒好,一個勁看彭磊。
過了好一會兒,我爹坐回板凳,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