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間邪門錄 >第193章 反關脈
    當時,京城有一中醫姓呂,因爲人們對當醫生的常稱呼“某某先生”或“某某仙”,所以對這位姓呂的中醫,大家都稱爲“呂仙”。

    呂仙看病確石--套,他的處方別具一格,藥方簡潔,份量特重,常自詡精通脈理,京城第一。

    給患者診病時,他不準患者嘮嘮叨叨,要患者靜靜地讓他診脈開方,如果患者對他評述病情病因、他則發起脾氣,說患者是看輕他,不信任他,要患者另找高明。

    呂仙一生有一嗜好,那就是嗜酒如命。

    患者投其所好,找他診病時常帶上一瓶好酒送他,他則邊喝酒談天、邊診脈開方。

    現如今,呂仙年齡大了,身體毛病很多,常常端起酒杯哆嗦不止,時不時躺下就叫不醒,他仍是要酒不要命,還是邊喝酒邊瘋瘋顛顛地念念有詞、邊按脈搏邊開處方。

    百姓常說他開的是酒瘋方。

    令人驚奇的是:有些覺得這位呂仙越來越不靠譜的患者把他開的“酒瘋方”偷偷拿去請教別的醫生,卻發現這些“酒瘋方”都是對症下藥的妙方。

    呂仙在當時算是京城比較有名的一名中醫,經常有權貴請他去出診,每次出診,他都不走路,擺的譜很大,病家都得僱轎子來擡。

    這天,突然有人請呂仙出診,來請的主家不是別人,正是府尹朱大人。

    高束要想借用呂仙之手,對付問齋堂。

    呂仙和往常一樣,醉醺醺坐着轎子出診,他的手抖動的越發厲害。

    正是中午時分,酷日當空,地面熱氣逼人,坐在轎上的呂仙看着轎伕擡着褲子累得滿身大汗淋漓,哼哼哧哧直喘粗氣,想到自己是京城有名的大醫生,人人對他尊敬奉承,到患者家有酒肉款待,一路上有轎子坐、一點也不累,多麼的舒服。

    看那滿身汗臭的轎伕,越感到自己是多麼高貴,多麼高高在上,不禁有所感慨,便自言自語道,“哎i世界上就是這樣,有人是坐轎的有人是擡轎的。”

    他的話被轎伕聽到,其中一個青年轎伕年輕氣盛,人窮志不短,聽後心中有氣,可恨的醫生如此看不起他們這種當轎伕的下等人,認爲呂仙是在當面譏諷他們,羞辱他們。

    等到了朱大人家裏,高束一眼看出那個青年轎伕滿臉不爽,管家把呂仙迎了進去,先安頓下來。

    高束上前一問轎伕,原來這轎伕心中有怨氣。

    只見高束眼珠子一轉,想出一招,等下看病時,先給轎伕看,讓他裝扮成府尹的親戚,說自己右膝扭傷,疼痛難忍,行走不便,請呂仙診治。

    等到呂仙安頓好,在高束示意下,給轎伕穿上體面衣服,前來看病。

    在廂房之前,高束告訴轎伕,等下推拿時,一定要讓呂仙細細推拿,徹底按摩。

    呂仙聽說是扭傷,就拿出藥酒給轎伕推拿按摩。

    本來,一般人的皮膚塗上藥酒推拿按摩,都會擦拭出一些汗漬污垢,這轎伕是帶着滿身汗臭而來的,推擦出來的污垢特別的多,而且越推越多。

    轎伕按照高束所講,一再要求呂仙爲他細細推拿,徹底按摩、久久不讓呂仙歇息,直待呂仙推得滿頭大汗,手臂發酸,滿手污垢時,呂仙“有感而發”,長長的嘆氣一聲:“哎——世界上就是這樣,有的人別看他穿的體面,內裏還是個下苦的命”

    呂仙的醫術不能算低,只是自侍名醫,脾氣古怪,傲氣凌人,見患者常要擺出大醫生的架子。

    轎伕氣的臉色發紫,高束卻進來了。

    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漬泥,在手中玩搓,拍了拍轎伕,讓他先出去。

    呂仙擡頭看着眼前這個後生,心中泛起疑惑,“閣下對這漬泥感興趣?”

    高束一臉微笑,“聽聞先生治病一絕,可否爲在下把把脈。”

    呂仙一臉不屑,對高束很不滿意,他已經看出剛纔是咋回事。

    “剛纔這轎伕是後生你安排進來的吧,這位後生,你年紀輕輕就想捉弄老叟,你狗日的算個什麼東西?”

    高束倒也不急,“得知先生醫術高超,剛纔只是看看先生是否有真本事?”

    這句話把呂仙氣的夠嗆,他這人脾氣本來就怪,最見不得的就是病人不信任他,“哼,我行醫數十載,還頭一次見到你這種狂妄之徒,我的本事衆所周知,還需要你來試,看病錢一分不能少,老叟不陪了。”

    說罷,起身就要走。

    高束臉色並無波瀾,“如果閣下能把出我的脈,我就磕頭給先生賠罪。”

    呂仙容不得高束激,“真真是大言不慚,什麼脈有我把不出的。”

    高束已經將手放在脈枕上等候。

    呂仙並未坐下,站着伸出手,眯着眼睛,一隻手已經去端酒杯,剛剛湊在嘴巴前,眼睛一怔,二話沒說,手指挪了個位置。

    還是不對勁,“你把你另一隻手給我。”

    這個時候,呂仙已經坐了下來。

    高束換了另一隻手,呂仙奇怪了,這傢伙咋摸不到脈呢?

    “先生你到底行不行?”

    呂仙不說話,一口蒙了酒,將高束的手拿到自己耳朵跟前,仔細聽。

    高束仍然是一股淡淡的笑,呂仙急的滿頭大汗,卻是沒一點辦法。

    怪異的眼神看着高束,“怎麼會這樣?”

    高束盯着呂仙,“今天我教你一招,你只知正醫13脈,可知有反關脈?”

    呂仙不解,“反關脈?”

    “間有脈不行於寸口,由肺列缺穴,斜刺臂側,入大腸陽溪穴,而上食指者,名曰反關。你試試這裏。”說着,高束將手背過來,呂仙將手搭在虎口處,大喜,“哎,有了,有了,有脈了。”

    趁呂仙激動時,高束將手中搓成丸子的漬泥放進呂仙酒杯中,起身去拿了一罈新酒,給呂仙倒上,呂仙不知情,一飲而下……

    第二天傍晚,天麻麻黑,問齋堂來了一個病人。

    哐哐哐,不斷敲門。

    史家二女兒一直在問齋堂照顧史彌遠,此時的史彌遠已經可以起牀行走,但是眼疾並未痊癒,但陳山乙還是不建議他回府。

    原因很簡單,史彌遠一旦回府,高束肯定會進行二次報復,而現在史彌遠猶驚弓之鳥,一定會召集土門所有人去史家待命,到那時,事情可就不好控制。

    史家二女兒扶着自己父親在堂中活動,聽見外頭有人敲門,“我們先生沒在,要看病去旁處吧。”

    外面停了一會兒,又開始敲門,這次敲門聲比上次還急促。

    史家二女兒一臉不爽,“喂,別敲了,我都說先生沒在,你耳朵聾了嗎?”

    外面又停了一會兒,這次敲門聲如同雨點般,史家二女人急了,一把拉開門。

    此人面色發黃,額頭青筋突兀,脖子一圈黑線,站在門口眼睛直直盯着堂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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