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初次見面,郭某也感佩諸位的同僚、袍澤之意,且先前受託於靈兒姑娘,對三位的救助,乃應時之舉也。”
三人再三感謝,直到黃蓉、安靈兒送上飯菜,衆人才落座就餐。
此時天已漸亮,都忙碌了一夜,簡單用餐之後,各自找房間休息。
郭默、黃蓉二人,又在安靈兒的引導下,回到借宿的阿婆家。
山寨的大廳,石鳴長老竟跪在地上,主位坐着安德,旁邊的椅子上,藍澤大祭師也赫然在座。
“石長老,你這又是何必呢?”安德嘆了口氣說道。
“二公子,當初您把靈兒小姐託付於我,可現在靈兒小姐卻身中‘金蟬蠱毒’,中者無救啊。”
“眼看着下個月,靈兒小姐就滿三年之期,恐怕......”
石鳴的話沒有說完,在場的三人卻都明白,如無意外,安靈兒就只剩下半個多月的壽命了。
“哎——”
安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石鳴面前。
“石鳴,我的石大哥,咱們雖爲主僕,實爲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靈兒的事,又怎能怪罪於你呢?快起來吧。”
說完,安德雙手把石鳴從地上硬拉了起來。
“二公子,石老弟,藍某在想,也許靈兒小姐的蠱毒,未必就一定無解。”
坐在一旁的藍澤大祭師,突然說話了。
“呵呵,藍澤,你也無需安慰於我,雖然我不像你那樣精研蠱毒,但是‘金蟬蠱毒,蠱中之最,毒中之王,中者無救’的常識,我還是懂得。”
安德默然地說道,語氣中透露着無限的無奈和淒涼。
“二公子,您聽我把話說完。‘金蟬蠱毒’的厲害,咱們南蠻人都知道,但是眼前有一奇異之人,或許就能解此蠱毒。”
“藍大祭師,我的藍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誰能救靈兒小姐。”
安德還沒說話,旁邊的石鳴長老先沉不住氣了,畢竟安靈兒是在他的保護下,被人下的“金蟬蠱毒”。
“石老弟,難道你忘了那位神奇的‘郭默’公子嗎?”
“郭公子一身武功,出神入化,以我看咱們整個南蠻都無人可及。”
“還記得他給咱們兩個運功療傷嗎?就那短短的一會兒時間,藍某體內殘留多年的頑固之毒,居然迎刃而解。”
“雖然我們也服用了,郭公子給的那枚靈藥,但是以藍某數十年的經驗看來,最關鍵的還是他那一身,異常神奇且綿綿不絕的內力。”
藍澤說話的空檔,石鳴也在回想,只是他所受的大多是外傷,對郭默施展的“九陽神功”,感受不深,但同樣不影響他相信藍澤的判斷。
藍澤是誰?除了那陰謀叛亂姓黑的賊子,算是整個“羅氏鬼國”,最會使用毒蠱之人。
“藍澤,你真有如此把握?”
聽到藍澤說得如此懇切,安德也有所意動,但有一線之機,誰想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毒發身亡呢?
“二公子,要是說完全的把握,藍某也不敢狂言,只是藍某判斷八九不離十。只是這解救之法......”
藍澤又有些猶豫,看了安德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哎呀,我的藍大祭師,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說話還留一半的?”
看到藍澤鄭重地看着自己,安德就知道他是有特殊的話要說。
“藍澤,雖然你以前主要是在我大哥麾下效力,咱們之間交往不算太多,但你也應當知道我安德的爲人,現在咱們算是在一條船上,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
見到安德都這樣表態了,藍澤就不再遮掩。
“二公子,這‘金蟬蠱毒’乃天下至毒,世人皆知其毒性之烈,中者無救,卻不知其也是天下最陰之毒。”
“於端午節時,最陽之日,收集百蟲放於瓦罐自相殘殺,一年後開封,剩下一種金色貌似蠶蟲的東西。”
“再用金葉餵養幾個月,就會變成一堆金色糞土,糞土便是‘金蠶蠱毒’。”
“最陰之毒,當以世間最陽之氣中和,且蠱毒已藏之經絡,散滿周身,恐怕非正常運功驅毒所能解除的。除非......除非此二人,天地雷動,陰陽和合。”
“什麼?藍澤,你怎麼能出這樣的餿主意?你這樣做,置小姐的名節於何地?”
藍澤剛說完,石鳴就不幹了,“嗷”一嗓子叫了出來。
這安靈兒,是石鳴從小看着長大了,尤其這幾年保護着她躲避追殺。
朝夕相處的,在石鳴眼裏,那跟自己的親閨女沒什麼兩樣。
聽到藍澤說出這樣的解毒之法,他本就是性烈之人,又怎麼能壓得住火?
“石鳴,你且坐下。”
安德倒是還保持着鎮定,他知道這藍澤不是妄言之人。
“藍澤,你所說當真?”
“二公子,如果說那郭默公子的神功,對解‘金蟬蠱毒’有七成把握的話,再加上此法,藍某確保至少能提升到九成。”
“且靈兒小姐,一旦‘金蟬蠱毒’能解,從今往後萬蠱辟易、百毒不侵。”
“好了,你讓我好好想想,如果一會兒靈兒回來,讓她去找我一趟。”
“這件事情,除了我們三個,我不希望第四個人知道,你們也先下去吧。”
安德說得很平靜,但卻透露着一絲不容違抗。
藍澤和石鳴二人,對望了一眼,雙雙退了出去。
“藍大祭師,難道非要這樣做嗎?”石鳴還是不死心。
“要麼只能看着靈兒小姐毒發而死,要麼搏一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藍澤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離開了,空蕩蕩的院子裏,只剩下石鳴一人。
午飯之前,郭默、黃蓉、安靈兒趕了回來,把行李和馬匹也都帶了過來,郭默、黃容二人也換去南蠻的衣服,恢復了原來的裝束。
來到大寨,居然看到寨門口站了四個把門的蠻兵。
一問之下,才知道短短一上午的時間,藍澤、石鳴二人,已經初步收服了這個寨子。
畢竟原本就同屬於“羅氏鬼國”,這藍澤大祭師身上,居然還暗藏了身份象徵的信物。
面對一個高層喪盡的寨子,那些中下層的蠻兵,又怎麼能經得住藍澤和石鳴二人的聯手擺佈?
其中有投機者,早早看清了形勢,倒戈投降,或者好聽點兒,叫棄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