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射鵰之劍歸何處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君尚識否
    福寧殿,御書房。

    長燈高挑,寧宗皇帝正在伏案觀書,時不時還呷上一口參茶。

    旁邊一位老太監,長眉白髮,垂手站立,燈光搖曳裏,彷彿都不曾見他動過。

    “大家,已經二更天了,您該歇着了,楊皇后那邊,也來人催兩次了。”

    老太監說着話,頭依然低垂,聲音也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你這老貨,就不能讓我安生一會兒嗎?派人去告訴她,今晚就在福寧殿歇了。”

    老太監依然一動不動,相處了幾十年,寧宗皇帝的秉性他一清二楚。早就讓人回覆過楊皇后那邊了,只是找個藉口,想讓官家早點休息而已。

    突然,老太監的耳朵一動,等他再擡起頭時,發現御書房內已然多了兩個人。

    老太監下意識的一個閃身,眨眼間竟然擋在了,來人跟寧宗的書桌之間。

    這份敏捷的身姿,看得寧宗皇帝跟來人,都詫異不已。

    沒想到,這個連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太監,居然還是個武學高手。

    “閣下何人,因何深夜闖入禁宮之地?”

    老太監陰森地問道,身板也挺挺的,雙目如燈。

    “沒想到皇宮內院,還有你這樣的好手,今夜此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找故人敘敘舊而已。”

    來人先是驚訝眼前這老太監的修爲,尤其讚歎他的身法,隨後淡淡地說道。

    “你這老貨,什麼時候練就這身本領,連我都被你瞞得死死的啊?”

    “退下去吧,敢如此走進來的,應該是朋友,而不是敵手。”

    寧宗皇帝也被眼前之事給驚住了,先是震驚有人夜闖皇宮,很多年沒有這樣的遭遇了。

    其次就是,自己身邊隨侍了幾十年的老太監,居然還是個武學高手,這讓他既覺得興奮,又莫名地有一絲恐懼。

    老太監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跪倒在地。

    “官家恕罪,非是老奴有意欺瞞,實在是老奴想着官家的安危,願做官家最後的保障,才隱藏一二,老奴恨不得終生都用不上這身功夫。”

    老太監說着,眼角竟然不自覺泛起了淚花。

    “好了,站到一邊去吧,這裏還有客人在,不要讓客人看了笑話。”

    寧宗做皇帝這麼久,御下之術,自然爐火純青,聰明人點到即止爲好。

    老太監站了起來,卻不曾走遠,反而就站立在御書案右側,似乎隨時準備出手。

    “看閣下的氣度和修爲,在江湖上想必不是無名之輩,還未請教閣下怎麼稱呼?”

    轉過頭來跟來人說話,老太監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來人也沒隱瞞,或者說不屑於隱瞞,也許是出於對老太監的認可和尊重。

    “在下黃藥師。”

    “什麼?你就是‘東邪’黃藥師?”

    老太監聽說對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東邪”,頓時內心多了一絲恐懼。

    他也是習武之人,當然知道這“五絕”的存在,雖然不至於妄自菲薄,但也沒自大到,覺得自己能夠勝過對方的。

    “‘東邪’黃藥師,除了出色的武功之外,還學問廣博,精通奇門陣法。”

    “另外,琴棋書畫、醫卜星相,以及農田水利、經濟兵略,無一不曉,無一不精。”

    “黃家本是浙江世家,書香門第,祖上在太祖皇帝時立有大功,一直封侯封公,歷朝都做大官。”

    “其祖父在高宗紹興年間做御史,因一再上表爲岳飛申冤,激怒了秦檜,於是被秦檜所殺,家屬都充軍去雲南,黃藥師也出生在雲南。”

    老太監如數家珍的,將黃藥師的家族、來歷,簡要地介紹了一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寧宗皇帝彙報。

    “哈哈,早就聽聞官家手中有一個‘皇城司’,窺探天下,無所不知。今日,黃某總算是領教了。”

    “東邪”也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的出身、來歷,朝廷竟然一清二楚,看來這老太監不簡單,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提舉皇城司”。

    “你這老貨,以後這些有趣的資料,多拿過來讓我也看看,整天坐在深宮裏,兩眼一抹黑的。”

    “既然閣下是世外高人,又是忠良之後,今夜到皇宮來,所爲何事?難道爲乃祖平怨而來?”寧宗皇帝問道。

    “黃某今晚不過行護衛之職,想見官家的,另有其人。只是事關機密,官家打算讓此人在此旁聽嗎?”

    “東邪”沒有正面回覆寧宗,卻將目光盯向老太監。

    “呵呵,如果連這老貨都信不過的話,那在這深宮之中,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寧宗皇帝笑得有些悽慘,不知是爲自己的境遇怨憤,還是想起了什麼。

    “東邪”沒有再說話,後退了半步,將馮衡給露了出來。

    老太監和寧宗皇帝,早看到“東邪”旁邊還有一人,只看出是一名女子,且被黃藥師擋住了半個身形。

    即便有燈光在,也看不真切。

    馮衡從進屋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緊緊地盯着不遠處的寧宗皇帝。

    “他老了很多......”

    馮衡的眼睛,不自覺溼潤了,時光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

    金秋十月,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自己跟姐姐一起,在西湖之上泛舟。

    湖水潺潺,水鳥成羣,有歌者立於船舷之上,清歌一曲,雖無絲竹之和,卻有秋風相扶。

    “小瀛洲”內,幾多青年男女,撫琴奏曲,把酒賦詩。

    “阿衡,咱們也去看看如何?”

    “姐姐也想作詩嗎?咯咯,莫不是想認識一位‘濁世佳公子’,給我找一位姐夫?”

    “你這個死妮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你一曲“平沙落雁”,似一幅長長的畫卷,看不完的是山高水長。

    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里、天際飛鳴。

    一曲盡,諸人皆醉,待再尋人時,卻已不知去處。

    “姐姐,那人好像往斷橋去了。”

    再次相逢,竟然在家中客室奉茶。

    看到姐姐羞紅的臉,還有義父難辨悲喜的神色,馮衡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位“姐夫”。

    之後的幾個月,馮衡時不時就能在家中,見到這位“姐夫”。

    雖然年歲要大上一些,可是那雍容的氣度,廣袤的學識,卻也令馮衡也眼前一亮,願意跟他爭論一些事情,哪怕是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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