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十一名,到第五十名,都詳細地標註了名次、姓名、籍貫等。
而前十名,依舊只有姓名和籍貫,沒有標名次,只是特例賜予“天子門生”稱號。
郭默沒有去看這張榜,也沒打探任何關於名單的消息。
在內心中,他想將這份“神祕”,保持到最後。
今日,於“五鳳樓”前,角逐“武舉”三鼎甲。
官家將帶領文武百官,出現在“五鳳樓”上,並允許百姓可以到場觀看。
這消息一經傳出,本是巳時纔開始的比試,提前兩個時辰,就已經是人山人海。
臘月的天氣,哈口氣出去,都能看到一團白霧,在寒風中衆人,依舊樂此不疲。
今日比武,是“武舉”最後的角逐,允許個人自帶順手的武器和馬匹,以發揮自己最大的優勢,不過要提前接受查驗和登記。
郭默和陸冠英兩人,都進入了前十名。
郭默的入選,理所應當,他跟衆人的差距太大了,完全是在降維打擊。
陸冠英,馬戰沒得說,馬快槍急,“楊家槍法”日漸純熟,且內力修爲在這些人面前,也算是高手。
策論,更是沾了郭默的光,“武穆遺書”,一直就是他們在“育英堂”學習兵策的教材之一。
弓箭只能算是中等,估計是另外兩項的突出表現,給整體提升了位次。
因爲今日不用出城,“武舉”比試巳時纔開始,提前半個時辰到場登記就行。
二人不用趕時間,慢悠悠吃了早飯,又跟陸乘風和南希仁閒聊了幾句。
最後的決賽,陸乘風和南希仁,還是決定到現場去觀看。
辰時一刻,四人就騎上馬,朝五鳳樓而去。
想到會有人來現場觀看,卻沒想到來的人會這麼多。
幸虧他們四個,兩人有參賽的證明,另外兩人,直接就是負責維持治安的“皇城司”中人。
即便如此,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才進到內場。
陸乘風和南希仁,只能在警戒線外看着。
郭默和陸冠英,驗明正身之後,被帶到候場區。
進入今日考覈的,只剩下十人。
每人都安排一個獨立的休息區,能夠坐着喝水休息,居然還有些瓜果擺放着。
人數少了,又離得不遠,郭默就忍不住去打量另外的幾位。
看樣子,除了他和陸冠英,剩下的人,貌似大多都來自於軍中。
看來民間之人,對於兵策和馬戰,熟練的還不是很多啊,跟軍中戰將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因爲軍中之人,參賽的要求嚴格一些,都限定在三十歲之下,所以在場的都是年輕人。
只有一個人,郭默有些印象,就是在第三輪,輪空直接晉級那位。
看着他滿臉的滄桑感,尤其是那道傷疤,讓郭默都懷疑,修改年齡的優良傳統,難道從這個年代就開始了嗎?
另外幾人,五大三粗的莽漢勉強佔了一半,看來更多的人,都是胸有韜略之輩。
巳時正,主考官公佈了今日比試的規則。
“五鳳樓”前,可同時進行三場比試,每人領取一個號牌,從一到十。比試共分兩輪。
抽到一、二、三號的人先上場,分別佔據三個場地,其他人隨意上場選擇對手。
每場比試,以兩刻鐘爲限,限定時間內勝者爲勝,敗者爲敗,打和者該場比試無效。
累計戰勝五名對手者,方可進入下一輪,且無需再上場。
累計失敗五次者,無緣進入下一輪,且不能再上場。
每戰勝一場,間隔最多爲一盞茶時間,必須有對手上場比試。
每兩人,在第一輪中,只能交手一次。
率先完成戰勝五名對手的三人,爲本次“武舉”的三鼎甲。
第二輪:
三鼎甲中,三人分別與另外兩人,各比一場。
連勝兩場者,爲狀元;
一勝一負者,爲榜眼;
兩戰皆敗者,爲探花。
如果都戰成一勝一敗,將會有附加賽。
規則公佈完畢,十位選手都在各自琢磨。
這個關鍵點就在第一輪,不僅要看自己的判斷,選好對手,還要把握好時間。
不能在兩刻鐘內取勝,或者不能是前三名率先完成五勝的,都無法成爲三鼎甲。
郭默居然抽了個第三號,只好上馬提槍,率先進入場地。
和他同時上場的兩人,也各佔據一角,三個場地成品字形,儘量離得開一些。
時間不大,郭默就等來了第一個對手。
“在下雷鵬,前來領教。”
來人是一個魁梧的漢子,面如韌鐵,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頜下扎裏扎煞一副黑鋼髯,猶如鋼針,恰似鐵線,一開口甕聲甕氣的。
穿青掛皁,胯下一匹大黑馬,手提一杆出了號的大鐵槍,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軍中的一員猛將。
“在下郭默,請賜教。”
郭默也在馬上抱拳一禮。
二人不再搭話,就戰在一處。
這雷鵬的武藝,是郭默參加“武舉”以來,目前遇到所有的對手中最強的。
以郭默的判斷,陸冠英在馬戰上,也不會是此人的對手。
一杆大鐵槍,上下翻飛,專找郭默的鐵槍,眼看十幾個回合過去了,此人竟然氣不長出、面不更色,看來也是一個內外兼修之人。
要說弱點,就是槍法太普通了一些,另外速度還不夠快。
打鬥到二十多個照面,郭默藉着兩馬一錯蹬的機會,撤槍頭現槍攥,在雷鵬的後背上,輕輕推了一把。
郭默當然不會下重手,到底是軍中的一個人才。
只見雷鵬身子一歪歪,失去了平衡。
本想憑藉自己嫺熟的馬術,再調整回來,卻沒想到郭默剛剛這一推,藏着暗勁,判斷失誤之下,雷鵬居然從馬上掉了下來。
有些人估計還會上馬再戰,或者直接選擇步戰。
但雷鵬卻知道,對手剛纔是留了情了,沒想傷了自己。
把鐵槍戳在在地下,雙手一抱拳。
“多謝尊駕,手下留情。”
“承認了——”郭默也回了一禮。
取得第一勝,也就用了一刻鐘不到。
“何人來戰?”郭默衝着候場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