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最怕Rapper唱情歌 >第30章 第三十章
    牽着紀鋮的手,林予舒像是回到了高中時期的習題課。

    其他同學都在埋頭奮筆疾書,舒華在黑板上抄着練習題,她躲在最後一排,和喜歡的男同桌手牽手。

    害怕被別人發現他們躲在角落裏牽手,林予舒另一隻手緊張地連筆都拿不穩,試卷上的公式寫得歪歪扭扭。

    “林予舒——”

    “帕塔”一聲,手中的筆清脆地掉在了桌子上。林予舒的手心滲出汗,下意識地抽手,想要站起來回答問題。

    舒華站在講臺上,用教鞭指着一道數學模擬卷的壓軸大題,“林予舒,老師提問,就算不會也應該站起來。”

    “媽——”

    周圍同學鬨笑一堂,林予舒窘迫地改口,“老師,我會。”

    “既然會還不站起來回答?”舒華氣憤地從講臺下來,朝着這對早戀的小情侶揮舞教鞭。

    “手伸出來。”

    林予舒猶豫地伸出右手,低頭聽到舒華更大聲的喝斥,“兩隻手都伸出來。”

    左手被同桌緊緊攥着,她剛把手往外拉出一點,就被同桌寬厚有力的大手重新握回去,好似一場無聲的博弈。

    舒華掃了一眼她的試卷,嚴肅地質問,“這一節課你都幹了些什麼?”

    林予舒支支吾吾地辯解,“老師,我…是我同桌不讓我好好寫作業…”

    “你同桌?還敢給老師撒謊”,舒華的教鞭比聲音落下的速度還快,“你上次月考沒考到第一名,已經沒有人願意做你的同桌了。”

    教鞭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力度越來越重,林予舒啜泣着,“老師、媽媽,我真的沒有說謊,是我同桌…”

    “怎麼了?”紀鋮輕撫林予舒的後背,“eden,醒醒。”

    林予舒猛地驚醒,但情緒還沉浸在噩夢裏,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紀鋮見狀,毫不猶豫地攬她入懷,不停撫摸着她後腦的髮絲,用最溫柔的語氣在她耳邊低語,“不怕,只是夢。我一直都在。”

    他的聲音和輕撫給了林予舒極大的安全感,在他懷裏慢慢平靜下來。

    紀鋮幫她將臉龐凌亂的髮絲繞至耳後,“剛纔夢到了什麼?”

    林予舒貪戀他懷抱的溫暖,閉着眼賴在他懷裏,“沒什麼。”

    這麼荒唐又無聊的夢,她不好意思講給他聽。

    紀鋮捏了捏她的手心,“我要去打破傷風疫苗,你要陪我嗎?”

    林予舒這才從他懷裏坐起,木訥地搖搖頭,“我在車裏等你。”

    颱風前的雨,陰沉又猛烈。

    林予舒看着車窗外的滂沱大雨發呆,延續着夢裏的情緒。

    舒華既是林予舒的母親,又是她的高中班主任。

    爲了避嫌,舒華特地把自己的女兒安排在了最後一排的最角落,同一排的同學基本都是走後門硬塞進重點班的權貴之子。

    高中時期的林予舒不理解爲什麼明明成績名列前茅,其他老師都誇獎她優秀漂亮,而舒華卻看不到她的長處,把全班第一的她丟在最後一排,不管不顧。

    有一個也坐在最後一排的男生,班上同學叫他趙公子,據傳他是北城某家科技公司高管的兒子。

    趙公子燙了一頭捲毛,經常戴着張揚的耳釘,踩着最時髦的籃球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是舒華的重點關注對象。

    舒華作爲班主任,經常叫他去辦公室苦口婆心地談心、開小竈輔導數學。

    每當趙公子一從辦公室回來,同在最後一排的林予舒就要遭殃。

    他不是把她的書包丟進垃圾桶,就是不小心將墨汁滴在她的校服上。

    林予舒起初爲了舒華選擇忍氣吞聲,自己默默撿回垃圾桶的書包,翹了一節自習課去洗手間洗乾淨校服。

    有一次,趙公子又從辦公室談心歸來,氣勢洶洶地走到林予舒的桌前,一把撕碎了她正在寫的試卷。

    其他同學都轉頭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林予舒沒哭沒鬧,冷靜地說:“你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只會讓我覺得你很可憐。”

    趙公子攥緊了拳頭,“你可憐我什麼?”

    林予舒撿起試卷的碎片,冷漠地看着他,“可憐你還要靠着裝瘋賣傻引起你爸的關注。可惜,他壓根不關注你,只有舒老師真心實意地在乎你。”

    被戳穿的趙公子再也沒有找過林予舒的麻煩,甚至還揚言要追她。

    看着女兒被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追求,舒華這才方寸大亂,把她調至第一排,甚至親自開車接她上下學。

    高二的期末考剛結束,趙公子在教室大張旗鼓地送了林予舒99朵玫瑰。她拿不回家,索性轉送給了學校的保潔阿姨。

    舒華實在看不下去趙公子的胡鬧,和林啓東以林予舒父母的身份,約談了趙公子的父母。

    席間,他們全力說服趙公子的父母送他出國,不要來打擾即將升高三的林予舒。

    對於趙公子和他的荒唐舉動,林予舒沒什麼感覺,甚至覺得父母有點小題大做。

    怎麼能因爲有人追自己的女兒,就讓他背井離鄉、選擇出國留學。

    林啓東和舒華義正詞嚴地警告她,“如果你以後敢找這種男人結婚,我保證打斷他的腿。”

    林予舒覺得好笑,“你們憑什麼打斷人家的腿?”

    “我們打斷他的腿他就不能死纏爛打地追你了。”

    後來父母知道林予舒在大學談戀愛了,讓她把男朋友帶回家喫頓飯,父母幫她把把關。

    林予舒立即搖着頭拒絕了,“他是美國人,聽不懂中文。”

    實則,她是害怕父母看到紀鋮的穿着打扮誤認爲他是個不正經的人,私下裏蒐集證據遣返他回美國。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鋮終於打完疫苗回來了。

    颱風前,他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根棉花糖,遞到林予舒面前,“喫點甜的吧。”

    林予舒看着比她臉還大的棉花糖,小聲嘟囔,“我又不是五歲的小朋友。”

    做噩夢了還需要棉花糖哄。

    紀鋮撕下一片棉花糖喂到她嘴邊,“在我心裏是。”

    趙公子的事蹟讓林予舒這種“如果”愛好者起了試探的心。

    “如果做我的丈夫,我父母會打斷你的腿,你還願意和我結婚嗎?”

    紀鋮沒直接回答,反問她,“你願意和一個雙腿殘疾的男人結婚嗎?”

    雖然神父會在婚禮上問:無論他是疾病還是健康,你願意嫁給他嗎?

    但當這種現實的問題輪到自己身上,林予舒還是不可避免地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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