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最怕Rapper唱情歌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試紗結束,時間尚早,紀雲帶林予舒去了一家常光顧的下午茶餐廳。

    剛踏進餐廳,映入眼簾的便是英式宮廷風的裝修佈局,大廳華麗典雅,使人彷彿置身於維多利亞時期的貴族舞會。

    餐廳的服務生西裝革履,親切地接過紀雲的大衣,引她們入座。

    紀雲雖然人很消瘦,看起來外表柔弱,但她走起路來步步生風,細長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頗具氣場,迎面走來的服務生都下意識地避開她的眼睛,不敢冒然直視。

    林予舒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好奇寶寶一樣,一會兒盯着牆壁上掛着的中世紀油畫看,不一會兒,視線又黏在了天花板上巴洛克風的水晶吊燈,紀雲見她沒跟上,不得不放慢腳步,刻意等她。

    理智上知道這樣名媛貴婦聚集的社交場所有諸多繁雜的餐桌禮儀,但當盛滿精緻甜點的三層塔一上桌,林予舒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躍躍欲試。

    面對林予舒大口朵頤的樣子,平日最注重細節的紀雲也選擇視而不見,優雅地握着茶杯,細品瓷杯中上等的格雷伯爵。

    當林予舒第三次伸手,對三層塔上的甜點發起攻勢時,她這才意識到坐在對面的紀雲一直百無聊賴地捏着茶匙,從頭到尾都沒拿起過叉子一次。

    林予舒訕訕地收回手,問道:“alicia,您怎麼不喫甜點?”

    “控糖,我受邀參加下個月chanel的成衣秀。”

    紀雲今天穿了一條v領的黑色蕾絲長裙,堪堪露出天鵝頸,端莊不失性感。

    “好可惜…”,林予舒真心實意地替紀雲嘗不到甜點而可惜。她抿了抿脣,默默放下了刀叉,擦拭乾淨嘴角的奶油。

    見狀,紀雲忙解釋,“沒關係,你喫吧。看到你喫甜點這麼滿足我心情也會變好。”

    平日風風火火的紀雲今日格外耐心,就像是陪太太逛街的好好先生,待林予舒把甜品掃蕩地風捲雲涌、見了盤底,她纔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輕聲啓脣,“我們聊聊吧。”

    甜品刺激了多巴胺的分泌,喫飽喝足的林予舒心情愉悅,本以爲紀雲會和她聊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沒想到懶洋洋豎起的耳朵卻聽到她說:“我沒想到紀鋮會娶你做太太。”

    林予舒的心忽地被一隻看不見的手高高提起,她不知所措地迎上紀雲那雙平靜的眸子,怔了怔,自嘲道:

    “其實…我也未曾想到我們真的會結婚。”

    他們的身世、家庭、背景差異大到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紀鋮當年誤打誤撞地選了她做學伴,她又□□薰心,對紀鋮死纏爛打,導致他真的一衝動就留在了北城,否則現在他們的生活應該毫無交集纔對。

    紀雲揉了揉太陽穴,回想道:“我很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以前紀鋮和我通電話時總會興沖沖地提起你,問我一大堆該怎麼和女生交往、該怎麼逗她開心的問題。那個時候我很感謝你的出現讓他變得願意和我交流,但我也只是把你當作他生命中美好的邂逅,僅此而已。

    紀鋮本該回美國的那一天,我特意推了整天的公事親自去機場接他,可是那趟航班上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我也沒等到他出現。他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質問航空公司的職員到底把我兒子丟在了哪裏,如果不給我一個解釋我會起訴他們,我聲嘶力竭和航司吵得不可開交時紀鋮才發了一條短信通知我:

    sorrymom,我要留在中國,因爲我的女孩在哭。

    老實講,看到這條短信的當下我根本不生jayden的氣,反而出乎意料地發現他成長爲一個有責任心、有擔當的成熟男人,和他的父親完全相反。

    雖然他留在中國我完全不反對,但我很擔心他因爲性格或是基因裏的天性給你造成傷害,我決定向他坦白身世的真相,告誡他不要變成像他父親一樣的人:

    愛你時整日風花雪月,不愛的時候就躲回故土,全然不在乎我一個人懷着孕還要處理他留在美國的一大攤賬務。”

    聽到這裏,林予舒從紀雲身上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受了情傷還挺着大肚子,依舊強大到能處理好所有事情。

    林予舒頓了頓,滿眼心疼,“i`msorrytohearthat”

    紀雲笑了笑,無辜地聳肩,“nooffense(無意冒犯),我只是無法相信像我這樣男友換得比時尚雜誌封面還要勤的人竟然生出了這麼癡情的兒子。”

    林予舒不置可否,紀雲一本正經地補充道:“喬至簡,也就是紀鋮的父親比我還要濫情,這個優點更不可能是從他身上繼承的。”

    也可能是紀鋮出生後,外界環境誘導他染色體上控制感情的基因發生了突變吧,林予舒心想。

    紀雲對上林予舒的視線,“紀鋮還沒告訴你關於他父親的事情嗎?”

    林予舒搖了搖頭,看見對面的紀雲捧起桌上的茶杯輕嘬一口,雙臂環抱在胸前,雲淡風輕地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面對你,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卑微。”

    林予舒一臉迷茫,“卑微?”

    紀雲頷首,“予舒,我很喜歡你,因爲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很像。”

    “是嗎?”林予舒偏頭望着落地窗反射的影子,除了生理性別外,看不出任何與精緻的紀雲女士相像的地方。

    紀雲也順勢望着窗戶裏的她們,“我們是一類人,好勝、上進、永遠最愛自己,不會爲了男人而放棄事業上升的機會。”

    在這點上,她們確實有相似的地方。

    “但是…”紀雲話鋒一轉,“作爲紀鋮的母親,我希望你能夠多愛他一點。”

    回去的路上,林予舒坐在車裏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摩天大樓,心不在焉。

    剛剛紀雲點到爲止,沒有再多說些什麼,但這句話就像是扔在湖心的巨石,激起了林予舒心中的漣漪。

    商務車不慌不忙地融入車流,經過市中心的密歇根大道橋時,林予舒撐着下巴,怔怔地望着橋上行人。

    第一次來這裏,喬清禾自豪地向她介紹這座橋是他父親的最出名的作品,而在數年前,設計師的另一個親生兒子,卻想在這裏縱身一躍,結束生命。

    真是諷刺。

    紀雲臨時有事回了公司開會,林予舒讓司機慢悠悠地在芝加哥的市區繞了一圈,消化完這天突如其來的祕密往事,纔不緊不慢地回了家。

    分開了整日,本以爲紀鋮會像只黏人的金毛犬一樣,在門口翹首以盼等着主人回家,而實際情況卻是紀鋮背對着她坐在鋼琴前,直到林予舒上前趴在他的背上,紀鋮才偏頭吻了吻她的額角,“今天試婚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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