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房間還是先在沙發上歇會兒?”葉翎問。

    “你陪我嗎?”凌燁拉住葉翎的手,仰頭問道。

    “啊?”葉翎不明所以。

    “我去哪兒都行,你陪我嗎?”凌燁的大拇指在葉翎的手背上摩挲了幾下。

    “你夠了啊,多大人了,還撒嬌!”葉翎一臉嫌棄。

    “我哪有~”凌燁一個尾音託得老長。

    “還說沒有!現在在幹嘛?”葉翎白了他一眼。

    “猛男撒嬌可真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葉翎心想。

    “這不是,這不是受傷了身上難受嗎?萬一傷口感染了發燒……”

    “行了行了行了,服了你了,凌大爺!”葉翎一把攙住凌燁,“回房間吧。”

    “那你不許走。”凌燁兩眼一亮,心裏暗喜。這人一條胳膊搭上葉翎的肩膀,整個人只虛虛地往她身上靠了靠。

    “我不走,我去給您老人家打水洗臉。”葉翎無奈地說道。

    “我就知道,老婆最好了!”凌燁裝模作樣地一瘸一拐,突然別過腦袋在葉翎臉上“吧唧”一吻。

    “你!”葉翎扭頭瞪了他一眼,葉翎一把將人摔在了牀上。

    “哎呀,我肩膀,好疼好疼好疼……”凌燁弓起身子誇張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快讓我看看,是不是動作太大把傷口扯到了?”

    葉翎緊張地將人扶起坐好,自己立在牀前將凌燁的領帶往下扯了扯,輕手輕腳地揭他的衣領。

    凌燁一雙眼睛磁石般地盯着葉翎。他看到對方眉頭微蹙,神情很是專注,近在咫尺的溫熱呼吸淺淺地噴灑在他鼻尖,葉翎修長纖細的指尖時不時碰到他滾燙的肌膚,觸感冰涼。

    凌燁聽到自己心如擂鼓。

    “葉翎。”凌燁突然握住了葉翎的手,兩眼深深地望着對方,鄭重地說道,聲音一改往日的輕浮挑逗,變得沙啞而低沉。

    “嗯?”葉翎並未察覺到這人“心懷不軌”,另一隻手仍然小心翼翼地檢查他的傷口。

    “我好想你。”凌燁說道。

    “嘖,你又開始了是嗎?”葉翎動作一滯,直起身子,皺了皺眉。

    “你能……親我一下嗎?”凌燁用沒受傷的那條胳膊一把環住了葉翎纖細緊緻的腰身,兩條膝蓋順勢將人夾在中間,葉翎進退不得。

    “我警告你,別發瘋啊。”葉翎板着臉說道。

    “親我一下吧,就一下。”凌燁像是沒聽見,手掌將葉翎後腰一按把人箍得更近,仰着臉恬不知恥。

    “你……你不要得寸進尺!”葉翎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不要臉。

    “老公向老婆求一個親親而已,怎麼就得寸進尺了?”凌燁說得有理有據,葉翎竟然無法反駁。

    “我都傷成這樣了,你就親親我吧,算我求你的,不對,算你可憐我的,不代表什麼,好不好?”凌燁拉着葉翎的手左右搖晃了幾下。

    “我……這……你……”葉翎拿這人實在沒轍,臉頰耳廓居然爬上了一層紅暈。

    “唉,那好吧。”

    葉翎想:親一下就親一下吧,本來就已經結婚了。說到底不就是用嘴脣碰一碰別人的臉麼,其實和握手也沒多大區別。真是搞不懂人們爲什麼非要把各種肢體接觸賦予那麼多沒必要的含義,而且這些含義還分遠近親疏。

    葉翎兩根手指輕柔地搭在凌燁沒受傷的那邊肩膀上作爲支點,另一隻手不自然地僵在身側,她慢慢湊近。與此同時,她看到凌燁正瞪着兩隻大圓眼射燈一樣望着自己。葉翎實在受不住這種“注目禮”,覺得對方像一條琢磨着如何把自己一口生吞喫幹抹淨的大蟒蛇,只好稍顯痛苦地閉上眼,嘴脣輕輕碰了一下凌燁的臉側。

    “我艹,簡直太幸福了!”

    沒等葉翎直起身體,凌燁十分誇張地來了這麼一句。葉翎一臉疑惑不足嫌棄有餘的表情看着凌燁。

    “別這麼看着我,我怕我忍不住對你禽獸。”凌燁說道。

    葉翎平生最看不起整天情情愛愛胸無大志的人,尤其是男人。

    她對這種滿心滿眼除了對象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一小時六十分鐘,一分鐘六十秒都黏在一起的“連體嬰兒”行爲極其抗拒。

    “這人怕不是精蟲上腦吧?”葉翎想着。

    此刻,葉翎這種鄙夷的情緒似乎並沒有被凌燁準確地接受到,而且對方似乎還曲解了她的意思。

    “你能……”凌燁坐在牀邊,葉翎立在他跟前,這個角度葉翎有些居高臨下,她看到對方一雙澄澈的狗狗眼漾着微波。

    “什麼?”葉翎冷冷地問。

    “那個,這邊臉沒親,你能……”凌燁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臉。

    “不能。”葉翎斬釘截鐵地說。

    “那好吧,先存着,以後再親,我不急,我們慢慢來,慢慢來。”

    凌燁眼神有些躲閃,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不知道是在跟葉翎講話還是在自我安慰。

    葉翎白了他一眼,要出門去。

    “你去哪?”凌燁一把拉住她的手。

    “給你這個大爺拿換洗衣服。”葉翎把“大爺”兩個字咬得很重。

    “嘿嘿嘿,謝謝老婆,老婆辛苦啦!”凌燁笑着摸了摸後腦勺。

    “都說了是假結婚,外邊風頭一過我們就離婚,別老婆長老婆短的,聽着雞皮疙瘩起一身。”

    “那我還是叫你姐姐?”凌燁嬉皮笑臉地問道。

    “您可別,我受不起這稱呼,搞得像我幾十歲了一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叫你什麼?”凌燁問。

    “你就叫我名字吧!”葉翎說。

    “我叫你親愛的吧。”凌燁說。

    “就叫名字不行嗎?你們年輕人都這麼有情趣的嗎?無語。”

    “這和年不年輕沒關係,等你八十了,你還是我的親愛的。”

    “隨你。”葉翎去了衣帽間。

    “你怎麼……怎麼把衣服脫了?”

    葉翎拿着睡衣端着水走近臥室,徑直撞上凌燁光着上半身端坐在牀,她只快速地瞟了一眼:凌燁身材緊實,精壯有致,腹部明晃晃地鑲嵌着幾塊腹肌,胳膊的線條起伏流暢,散發着濃濃的青年男子該有的氣息。

    “你不是要幫我處理傷口嗎?穿着衣服多不方便。”凌燁的藉口冠冕堂皇。

    “你自己擦吧,我走了。”葉翎把衣服、臉盆、毛巾和藥箱擺攤一樣往凌燁面前一推,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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