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之後,我纔敢靠近 >第20章 第20章
    全珺當即給程丞打電話問什麼原因,程丞正在上課,他貓着腰出了教室,“媽怎麼了?”

    全珺已經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她顫着音問:“你做了什麼,他叫我們現在回去,聽語氣很不好。”

    程丞之所以能忍受仉汐長達半年的騷擾,有很大原因就是怕觸了逆鱗,他還沒強大到能反殺的地步。

    但既然想那樣做,他自然是做了準備的。他現在的體型已經超出仉昀銳一大截,加上長期堅持鍛鍊,真正搏鬥他不一定會輸。

    程丞很鎮定,他柔聲安撫道:“媽,別怕,我沒做什麼。你不用理他,下午下班你不要先走,在辦公室等我,我們不迴風華里,回原來的家。“

    最近,想逃離的心很強烈,他抽時間把原來的家已經收拾乾淨,就等着帶全珺回去。

    全珺還是怕,她說:“不要這樣,他會殺了我們的。”

    “媽,相信我,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能保護你,你什麼都用想,跟着我就行。”如果在本地逃離不了,去別的地方也可以,只要能離開那個地方,讓他去當乞丐他也願意。

    程丞的心思全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何嘗不是日日期盼着逃離,可程丞的前途怎麼辦?糾纏了這麼多年,仉昀銳的脾氣她早摸透,今天他們如果回去,不死至少要殘,既然是這樣,那就博一博吧。

    她語氣變得平靜,說:“好,下班我在辦公室等你。”

    仉昀銳看着牆上的掛鐘一秒秒的走,二十分鐘了,那對賤人竟然沒有回來求原諒。

    四十分鐘了,還沒有回來。

    好,很好,看來有人翅膀硬了,想外面的自由了,那就憑本事來爭取吧。

    最後一節課上完,程丞來辦公室找全珺,兩人像平常一樣神色平靜的離開學校。出校門,一眼就瞥到那輛熟悉的車,他們沒有停留,徑直從身邊走過去美食街喫飯。

    喫飯的時候,對面坐下來一個人,是仉昀銳的司機,他聲音壓得很低,說:“仉總請兩位現在過去。”

    全珺手一哆嗦,筷子險些脫落,程丞適時的托住她的手臂,緊了緊,給她力量。

    程丞禮貌的對司機笑了一下,淡定的說:“麻煩跟仉總說,以後我們就不去風華里了。”

    司機給仉昀銳打電話,把話轉述了,然後默默聽着裏面說話,一會兒後,他站起來,說:“仉總說,隨意。”然後走了。

    全珺的手還在不可抑制的哆嗦,程丞重重的給她捏了幾下,輕鬆的說道:“媽,不怕,有我在。”

    喫完飯,他們在路邊攔了輛車,而後面,仉昀銳的車一路跟到了家。他們前腳進門,仉昀銳後腳就跟到了門口,程丞把全珺推到了臥室,叫她不要出來,自己去客廳和仉昀銳對峙。

    兩人都站着,隔着兩米的距離,仉昀銳壓着怒氣問:“是你打了仉汐?”明明調查清楚了,可他就是要當面問,他很享受看到他們露出害怕的神情。

    可是令他失望了,程丞非但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和他一樣囂張。

    程丞比仉昀銳高,低眸睥睨仉昀銳,回答道:“是我打的,誰叫她賤,纏了我半年,要不是看她是女的,我早下死手了。”

    “你說誰賤?”

    “當然是你女兒,天下第一賤。”

    接着就是一陣噼裏啪啦,肉身撞到牆壁、茶几,肉與肉的碰撞。臥室裏的全珺身子抖成篩子,手裏舉着檯燈想衝出來又怕拖後腿,只能忍受時間的折磨。

    好一會兒,聲音沒有了,安靜了下來。

    仉昀銳負了傷,臉上好幾處青腫,喘着粗氣,手指不停收縮,狠狠掐着程丞的脖子,說:“你他媽真是骨頭硬了,嗯?感覺怎麼樣,我告訴你,再敢動仉汐一根毫毛,我就在你身上再扎十個洞。”

    滋啦,刀子被拔了出來,血隨着噴出來,濺滿白牆。程丞疼得弓起了身子,手死死捂住傷口,血還是沿着指縫不斷往外冒。

    仉昀銳把刀套進刀柄,放進口袋,指了指臥室的門,說:“也玩兒夠了,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說完,昂首闊步的走了。

    聽到關門聲,全珺連滾帶爬的跑出來,看到滿地的血嚇得尖叫了起來:“丞丞……丞丞……怎麼了,傷到了哪裏?”

    程丞臉上沁出冷汗,臉色白的像紙,但嘴角卻是輕鬆的笑,他氣息不穩,低低的說:“媽,我們自由了,自由了。”

    全珺快嚇傻了,她急着去查看程丞的傷口,待看到他下腹部的血洞時心口的血極速往外喉嚨衝,噴射了出來,接着雙目圓瞪,幾秒後,膝蓋一軟,像沒有骨頭的豆腐,軟綿綿的向旁邊倒去,暈死過去。

    程丞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一手搭在後腦,一手橫過膝蓋,用盡全身力氣把她抱到沙發平躺放下,手上猛然輕鬆後是急促的呼喊聲:“媽,媽……”

    全珺沒有任何反應,他只得爬着去拿掉在遠處的手機,解鎖,呼叫120,接着報警。

    病房裏,程丞盯着電視出神,五天了,還是沒有仉昀銳接受調查的新聞。他早料到有一天他會和仉昀銳有一場生死搏鬥,所以提前在家裏安裝了監控,那天發生的一切都被記錄了下來,監控在當時他就交給了警方,第二天,警局也派了人過來做筆錄,但是……顯然,最後沒有立案。

    看來,他做了無用功。

    全珺躺在旁邊的牀上,靜靜的看着天花板,目光呆滯,注意不到周圍的一切。她的眼睛,原本溫和得像春日裏的微風,每看你一眼,都像用手在輕輕撫摸你的臉。

    那天她的情緒太激動,加上長期以來巨大的精神壓力,所以,她的精神崩塌了,醫生說,情況很不好。

    一連半個月,仉汐在學校都沒有看到程丞,到處打聽都說不知道,她用仉清溪的手機給程丞打電話,電話關機。

    她又找老師要到程丞家的地址,可找到那裏卻是一片荒廢的工廠。

    直到半個月後,程丞才露面,破天荒的他同意了仉汐的好友申請,也把她的號碼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他給仉汐發的第一條消息是:“我同意和你交往。”

    在醫院裏,看着全珺那副呆滯模樣,他突然想到一個絕佳的報復手段,既然你那麼寶貝,那我就把她毀了,憑什麼做盡壞事還能活得那麼泰然自若,那就一起燃燒吧,看誰能經受得住烈火焚燒般的滋啦聲。

    仉汐一收到消息就去程丞的教室找他,程丞這次沒有坐前排,而是單獨坐在離得較遠的一排,很明顯是知道她要來,故意這樣坐的。

    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像大病初癒的那種蒼白,見仉汐過來,對她笑了笑,看着她說:“來了。”

    仉汐有點不習慣,程丞以前每次見了她都是橫眉怒懟,現在居然還對她笑,她受寵若驚,本來心裏高興異常,面上卻感覺尷尬,她抽了抽嘴角,擠出一個淺淺的笑說:“嗯,你……短信是什麼意思?”

    明明知道是什麼意思,可她想要親耳聽他講。

    程丞從包裏拿出一瓶可樂,擰開遞給她,默了一會,深深凝視着她,他彷彿要看進她的心裏,神情專注深情,他說:“我的考驗你通過了,所以,我們交往吧。”

    仉汐不解,死死盯着程丞的眼睛,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眼神流轉。

    “簡單的說,就是我也喜歡你。你的風評實在是差,到處流傳着你辣手摧花的傳說,我不敢輕易去冒險,所以纔對你那麼惡劣。你不會怪我吧。如果你不答應,那就換我來追你,你看行嗎?”

    仉汐實在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程丞的嘴裏說出來的,太荒謬了,她伸出左手遞過去,說:“掐我,使勁掐。”

    面前的這一隻手骨節分明,細嫩修長,典型的不沾陽春水,手上的紋理清晰細膩,很完美的一隻手,可這麼美的手,程丞看着只想砍斷丟到深山老林去喂狼,他蒼白的脣角漾出溫煦的笑,輕輕地在仉汐手掌大魚際處掐了下,然後牽起放到嘴邊親了一下,說:“感覺怎麼樣?”

    “通電了,麻麻的,很舒服。”仉汐沒有抽回手,她張開手指嵌進他的指縫裏,他們脈搏挨着脈搏,一樣的頻率,一起變得更穩健有力。

    自仉汐進來就有很多同學開始有意無意的注視這邊,學習實在是件枯燥無味的事,偶爾的免費震撼劇情還是有很多人願意花時間去欣賞的。

    本以爲又是一出驚心動魄的鬧劇,沒想到,今天,換了風格,開始走抒情風。向來見面就掐的兩人不但沒瞪眼睛梗脖子,還親上牽上了,這到底是什麼狗血十點檔鑽石劇場,真是迷惑之極。

    旁人一臉迷惑,仉清溪卻是心情沉重。程丞這個人她雖然瞭解不深,但有一點她知道,程丞不可能突然喜歡上仉汐,這其中必然有不爲人知的隱情,她始終記得,程丞那天折斷的那支中性筆,那恨,絕不可能突然釋懷。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仉清溪料定是發生了什麼,程丞請了半個月的假,請假前他爲了別的女生扇了仉汐兩耳光,休完假回來就突然轉變態度,難道那天,他們真的發生了關係?還是因爲別的?

    這事只能去問仉汐了,但一上午仉汐根本不回自己班,只粘着程丞在這邊上她聽不懂的課,仉清溪完全找不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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