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是與美御子一同存在的,在時間上,它作爲中心,可以是正數【正面】,也可以是負數【背面】。
當零點視爲與正軸一同存在時,正面上是沒有任何生命現象的,也沒有任何事物,存在的只有一片空白的虛無。
然而當零點視爲與負軸一同存在時,背面卻是粘稠的漆黑,包裹着的是來自正軸「未來」和負軸「過去」的所有負面情緒。
咒術師的能力也是通過負面情緒而發生的,美御子之所以有着超強大的咒力,也是由於術式的使用大多數都是連接着零點的背面。
這次套層空間的使用,不,也不能完全稱作套層空間,可以看作是與時間回溯的結合體。這次術式的使用帶來的與以往的都不一樣。
她感到自己被一片粘稠包裹住,黑暗的潮汐在腦海中叫囂着,衝撞着,引導她去作惡,去破壞。
她爲了不被潮汐控制,只能用盡全身去壓制住,她感到了極度的痛苦。這痛苦並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她害怕順着潮汐的感覺走,會帶來一發不可收拾的可怕的災難,她只能與這片令人作嘔的粘稠做鬥爭。
然而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她只是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
她動不了,就連翻個身都做不到,每個細胞,每條神經,都被包裹住了潮汐,她會不會看起來整個人都是黑色的?美御子現在唯一能操控的就是自己的想法,她必須快些想一些快樂的事情來回復到原來的精神狀態。
不過因爲這次術式的使用並沒有改變太長的時間,潮汐來的快去的也快。
果然這個術式也不能隨便用啊。
“你夢到了什麼?”坐在牀邊的五條悟問。
她撐起身子,盯着被子上的一朵由絲線繡成的椿花,神色有些恍惚。
五條悟見狀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他起身往廚房走去“青檸龍利魚可以嗎?”
他記得美御子不只愛喫甜的,還愛喫酸的。
“你要下廚?”美御子得到五條悟肯定的迴應之後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五條君會下廚?”
“我當然會的啦!高專那邊又沒有食堂,我們都是自己做飯的。而且我可是最強,最強肯定什麼都會!”
美御子起身去洗了把臉,稍微清醒了一下之後坐在了廚房前的吧檯上,幫五條悟處理食材。
五條悟處理龍利魚,她切着小青檸,切一半,喫一半,也不咀嚼,就是含在嘴裏吸出小青檸的汁水。
“你每次喫完酸的再喫甜的不會感到奇怪嗎,果然還是會很奇怪的吧!”
“但是如果喫完酸的再去喫一些甜食,就會感到甜度上升了很多哎,五條君可以試試看。”
“完全——不要啊——好了切這些就夠了,接下來就是把魚肉煎熟就好。”
“五條大廚,我想喫三分熟——”
“龍利魚怎麼能做成生的啊——”隔着魚肉入煎鍋的滋啦滋啦的聲音,美御子又給自己切了一碗小青檸。
“話說夏油君呢?”
“他回高專了,還有任務報告沒寫。”
“好香啊,熟了嗎?”她抱着碗慢吞吞挪到五條悟身邊,癱靠在了五條悟的後背上。
“悟,我感覺我好像擁有了拯救世界的能力。”
“那就靠你罩着最強啦,拯救世界美御子大人。”
煎好魚後切成小塊,擠上青檸汁,可以再放一些喜歡的調味品。
美御子選了一盒魚子醬倒了進去,又撒上了一把剛剛閒的沒事磨的松露和海鹽的粉末。
“五條君覺得再加一些芝士會好喫嗎?”
“可以試試看,要不要加一些糖?”
“禁止甜鹹永動機。”她拿起□□,烤化了一塊芝士。
粘稠的芝士包裹着魚肉,散發着誘人的香味。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已經過了頭的飢餓感。美御子叉起一塊魚,送進嘴中。
“五條君你做飯意外的好喫哎。”
“那是當然!我(俺様)可是最強的。”
“那下次換我來下廚吧。”
“一上來就這麼有難度嗎?好啊,那我做成什麼樣五條君都要喫下去哦。”
“肯定會一口不落的——”
透過公寓的窗戶望進去,是兩個暫時忘記了咒靈,忘記了疲憊,打打鬧鬧的少年少女而已。
第二天五條悟回到了學校,她也回到了京都。
坐上回家的車纔想起來,她應該看看禪院家在虎之門的公寓裝修的是什麼樣子。
從禪院直哉那邊得之公寓都是由房產商那邊精裝好的,應該每家每戶都一樣之後,便沒什麼興趣了。
不過回到院子才發現,直哉也回來了。
看着美御子有些喫驚的表情,他就明白了原來美御子以爲他是逃課回家的。
“我也是有假期的啊!”
“啊,直哉竟然有假期,好不可思議。”
“說話的時候倒是不要棒讀啊美御子!”
“話說你頭髮是這麼會是,還有這些耳釘?”
她進門就發現禪院直哉把頭髮染成金色的了,甚至還打了好幾個耳洞。
“這不是你之前說我應該是金髮嘛···想染就染了,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像只炸毛的狐狸,美御子想。
真希和真依在一天天長大。
他們來美御子和直哉的院子裏找她玩,禪院直哉一看來的兩個人便哼哼唧唧的進了屋,倒也沒多說什麼。
“哦對了,”美御子突然想到什麼,從櫃子裏掏出兩本書塞到兩姐妹的手裏“要是還有人欺負你們,你們就把這本書扔到他身上,就說是禪院美御子教你們的。”
其實這兩本書是很久之前五條悟送給美御子的,讓美御子給禪院直哉用來學習。但直哉一直很牴觸對於男德的學習,她便放棄了,反正言傳身教也是教,實在不行就武力制度。
禪院真希接過禪院美御子塞給她的書。
不厚不薄打人正正好的書的封面上工工整整打印着“男徳”兩個字。
“姐姐···”禪院真希拉着禪院真依的手小心翼翼地說到“我覺得美御子小姐並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嚇人。”
“確實,但他哥不是什麼好人,以後少跟他交往就是了,真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就拿這本書揍他。”禪院真希拍拍自家妹妹的手對她說到。
美御子最喜歡的是禪院家的雨天。
坐在傳統的日式住宅的走廊裏,喝着熱茶,喫着和果子,聽着雨打在屋檐上的聲音,直哉不在的時候兩個小姐妹偶爾也會來找我聊聊天,玩一會。
她問姐妹倆在禪院家過的感覺怎麼樣。
看到他們兩個人神情複雜,我便一下子知道了。
雖說平時有禪院美御子這層關係在,下人們不敢太在表面上苛刻他們,
但還是有些沒有腦子的人,禪院家永遠不缺沒腦子的人。
“爲什麼他們都會害怕美御子呢?就是因爲擁有咒力嗎?”真希問到。
其實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有可能哦,畢竟沒人能打得過我,但也可能是因爲直哉吧。”
“因爲那個男人?”真希十分不解,真依在旁邊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滿臉疑惑。
他們看向和室內的禪院直哉——他也在看向這裏,看到姐妹倆往屋內看後冷哼一聲,轉過了頭。
“雖然你們看他是很爛一個人,但是對於禪院美御子來說,直哉是哥哥哦。”就像對於源賴川來說,源賴光也是哥哥。
“是哥哥就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嗎?”
“並不是單純的是哥哥,你看我們的舅舅們,哪怕和父親是兄弟關係,或者說那些沒有咒力的旁支,他們並沒有因爲血緣關係而得到該有的尊重。”
“這個確實。”真希點點頭。
“但是哪怕我沒有咒力,直哉和我也會像現在這樣哦?”
“爲什麼呢?”真依問到。
“就像你和真希,”我對她說“我和直哉,是家人,只有彼此。”
是呢,在禪院家,禪院美御子和禪院直哉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