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籌備羽氏集團高層會議時,財務部門提交了集團年度預算,羽玄看到上面的數字時大爲喫驚。
集團每年開銷數字大得驚人,很大一部分是用來支付集團高層的薪金和償還銀行貸款利息。
公司高層大多是羽家人和一些從一開始就跟着羽得福的公司元老,還有就是依靠各種裙帶關係提拔上來的各路宵小。
而償還銀行的只是利息,都沒有算本金。
儘管這樣,賬面上看,收入和支出只能打平,如果再分出一部分償還銀行貸款本金的話,就會出現入不敷出的情況。
下班後,羽玄依舊坐在辦公室裏,仔細研究財務部門報上來數據,包括上年度結餘和本年度預算報表。
很多財務上專業術語他第一次見,一邊從電腦上查找研究,一邊努力弄明白這些數字代表的實際含義。
羽玄看得很專注。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連左凡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左凡見羽玄忙着,就站在一旁沒說話,視線停留在羽玄身上,漸漸看得入神……
銀邊眼鏡下,那忽閃着長睫毛的眼睛格外有神,彷彿是直通心靈的一扇明淨的水晶窗,令人心生漣漪;
高挺的鼻樑下,一抹紅脣,被牙齒輕咬,桃粉中帶着暗淡的煙粉,氤氳開來,仿若含苞待開的櫻花,純潔而高尚;
專注的表情,似乎這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全世界爲之消亡、又爲之凝結,孤單卻不孤獨;
夕陽的一縷餘暉透過身後的窗戶,映射在他的身上,像極了從畫中走出的俊朗少年,美的不可方物。
左凡看呆了……
凝神思索的間隙,羽玄擡頭看見一個人影,驚異的瞬間,美目圓睜。
“嚇死我了,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慌忙收斂心神,左凡這才感覺到心臟在猛烈跳動。
“我——敲了,你沒聽見。”他支吾着回答,極力平復心情:“在看什麼呢?這麼專注!居然還能被我嚇到,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嗎?”
羽玄轉回了目光,繼續盯着電腦。
“財務數據,高層會議用的,不過也算集團機密。蔣經理讓我單獨負責,不能外傳,用完了還要趕快銷燬,我偷偷留了一份。”
左凡湊近了,看到滿屏的字符,頓時覺得眼花繚亂。
還認識這些漢字和數字,什麼也沒看懂。
他一臉茫然地問:“你看出什麼了?”
“我也不是很明白,所以才從網上查找這些條目具體代表的意思。”
羽玄通過網上的釋義,已經明白了大部分科目的含義,畢竟這是一份給高層審閱的資料,寫的並不算深奧。
“你明天問問財務部的人不行嗎?這要找到什麼時候?”
左凡不明白羽玄爲何要把簡單問題複雜化。
“我剛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是集團機密,按道理說,我只負責在會議前整理呈交,都不能隨便看的。”
在左凡腦回路里,羽玄說得有些矛盾,既然都看過了,就沒什麼不能看的,如果不能看,羽玄又何必費神。
他一語點破:“可你還是看了。”
“跟你說不明白。”
他知道左凡文化程度不高,蒹葭與玉,這就是他倆之間最大的差距。
左凡對自己的水平心知肚明,也就沒把羽玄的態度放在心上。
“你就跟我說結論就行,發現什麼了?”
“公司現在財務狀況堪憂!”
大部分公司在經營過程中,都會遇到各種問題,財務危機也並不是羽氏集團獨有的,羽玄責任感太強,纔會如此杞人憂天。
“我能幫你什麼?”
公司怎樣他沒興趣瞭解,但羽玄是他心裏,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他的事絕對比他自己的事還要重要。
羽玄想了想,在左凡耳邊嘀咕了幾句……
第二天,公司高層會議如期召開。
羽玄照常來到了公司忙碌。
會議召開得很順利,還沒到下班時間,會議就結束了。
晚上就是羽玄和傅雅婧的訂婚party,許多高層來到了羽天峯包下的五星級賓館,來參加這對年輕人的訂婚儀式。
羽玄的訂婚宴儼然成了羽家以及公司高層的團建交際場。
七點整,音樂聲響起,儀式正式開始。
“在這大地回春,草木萌發的季節,我們相聚在這裏,舉行羽玄先生和傅雅婧小姐的訂婚儀式。感謝各位的光臨!此時,親人齊聚,高朋滿座,讓我們對他們的訂婚表示熱烈的祝賀!”
伴隨着司儀慷慨激昂地介紹,新人入場。
羽玄穿着白色的禮服,微笑着大步走進現場。
那笑容彷彿初春暖陽,帶着醉人的溫暖,拂過在場的衆人。
一米八的身高,腰窄腿長,身形挺拔,單薄卻不羸弱。
現場響起女士們愛慕的驚呼聲——
司儀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羽玄先生,畢業於英國財經大學,現就職於羽氏集團。”
緊接着,傅雅婧穿着潔白的婚紗,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搭着一箇中年男人的臂彎,緩緩走上紅毯。
這個中年男人是傅雅婧的父親。
“傅雅婧小姐,也畢業於英國大學,兩個人在大學期間,就相遇、相識、相知、相愛。”
才子佳人並肩而立。
“讓我們祝福他們:互敬互愛,尊敬對方,包容對方,滋潤對方,呵護對方;給家人一份溫暖;向世人獻上一份愛心。保佑他們:早日走上紅毯,事業蒸蒸日上,家庭美滿幸福!”
介紹過兩位新人,雙方的父母分別上臺,發表感言。
羽天峯說:“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良辰行樂事,吉日結良緣。在這個喜慶而又美好的日子裏,首先,我要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來參加犬子的訂婚儀式!其次,我要叮囑新人,生活難免磕磕碰碰……”
左凡穿着西服,卻沒有打領帶,靜靜站在舞臺下盯着臺上的羽玄。
下午的時候,羽玄還在公司忙碌,左凡催促了好幾次,才匆匆趕到酒店。
化妝間裏,已經沒時間好好收拾了,化妝師只粗略地給他塗了一層粉,讓他換上早已準備好的白色禮服。
羽天峯後面說了什麼,左凡一點兒沒有聽進去,隨後,傅雅婧的父親也上臺說了幾句話,他更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