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芳華 >第42章 言和
    斷崖之上,一前一後兩人突然出現。

    “你把我的身份告訴了一個凡人?”玉衡語氣有一絲情緒起伏。

    凌淵搖搖頭道:“是那個人告訴她的,在祕境”

    聞言,玉衡眸中頓悟,難怪那個人會從祕境出來,原來和這個女人有關,想必是她勿入了祕境,凌淵纔會去救她,順帶把那個人也帶了回來,一個凡人偏偏要來壞他的事。

    “堂堂凌大護法竟會對區區凡人動情,倒是稀奇”玉衡一聲冷笑。

    “不稀奇,堂堂冥界殿下都能對區區凡人動手了,區區心動又何足掛齒”凌淵對他這有一絲諷刺的話語一點也不生氣,越是這樣說明他已經接受了自己之前的提議。

    “倒看你這深情能演到幾時,我閻羅殿可不收殘魂”玉衡只覺凌淵是在逢場作戲,只是想要有一日那丫頭會心甘情願爲他付出,這手段頗爲卑鄙。

    凌淵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心覺這倒也好,省得再落下什麼軟肋在他手裏。

    “這就不牢你費心了”凌淵回道。

    玉衡不再回話,轉身負手而立站在斷崖邊看着黑暗的天地道:“我可以放過蒼心,但你必須將柏桑交給我,否則讓我如何信你?”

    凌淵聞言卻冷笑一聲道:“若將柏桑交給你,那我還有何籌碼可言”

    他走到他身側又開口道:“你大可放心,我凌淵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至於是無恥小人,只要你不亂來,我們便相安無事”

    “相安無事?”玉衡冷笑一聲側過身看着凌淵眸光銳利毫不示弱道:“最近監視你的人是輕雲吧,有些事,還是不要說穿爲好,你說呢?”

    凌淵與他對視片刻突然朗聲一笑道:“看來玉衡殿下對我倒是頗爲關心”

    聞言,玉衡也露出一抹得逞之笑。

    “把他交給你也可以,但我有個條件,他必須活着,至於你將他藏身何處我在所不問”凌淵又開口道。

    雖然他想與玉衡聯手但他不願意讓柏桑成爲犧牲品。

    也罷,柏桑就是潛在的危機,不如讓他去看守,他要的只是與他聯手而已,想玉衡也不會傻到將他當成敵人。

    對於玉衡來說,凌淵的幫助遠比一個蒼心來的實在,因爲他的仇豈是赤焱的命這麼簡單,他還要重建冥界,冥界纔是他最終的目的。

    “成交!”玉衡思索着其中的利害,覺得可行。

    “還有一件事”凌淵補充道。

    玉衡轉過身看着他等他出口。

    ……

    而山洞旁的幾人跟隨着青瀾回到了集陰洞,陣法還未啓動,悅兒在陣法中央緊閉雙眼。

    “子時快到了”青瀾看了一眼陣法中央的悅兒轉身對夙影說到。

    “放心吧,主人會回來的”夙影現在只能先穩住他,希望主人能說服玉衡。

    就在這時他突然收到一個祕令,是凌淵傳來的,告知他玉衡已經答應。

    他用神色示意了青瀾,青瀾這才消去起陣的光環走到悅兒身邊將她輕輕抱起。

    蘇桃桃從玉衡出現又和凌淵離開是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凌淵他到底做了什麼,青瀾像是很依託他,他和玉衡之間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非得單獨說話。

    那個玉衡對她明明流溢着殺氣,到現在她都不明白是爲什麼。

    蘇桃桃看着已然褪去的光環心也放下了,雖然不知道夙影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不知道青瀾、凌淵和玉衡三個人有什麼故事,但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她管不了。

    “瀾公子,我看悅兒姑娘一心向善,她定不希望你這樣做,若你執意起陣她便不再是悅兒而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爲何你還想過要如此執着?”

    此時的青瀾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因爲他知道他的悅兒可以作爲人繼續活着,他抱着悅兒轉向蘇桃桃道:

    “我本是滄嵐河的河靈,一直有神無形的存在着,十幾年前的一個雨天,雨很細、佷密,一個小女孩突然出現在河邊,她拿着一片荷葉匆匆跑來,躲在岸邊的一棵矮樹下,她看上去很傷心,不停地擦着臉上的淚水,她跟我講她方纔發生的事情,雨停後她便離開了”

    “我以爲她和其他人一樣不過是偶爾到了河邊,但往後的日子裏她時常一個人跑到河邊向這片河訴說,久而久之我也漸漸瞭解她。我知道她叫悅兒,是才從別郡搬來,從小就爹不疼娘不愛。她爹孃一心想將她嫁入大戶人家,即使爲妾他們也不在乎。從小他們就對她特別嚴厲,總是非打即罵,讓她學琴棋書畫,一有出錯就拿竹條抽打。所以,每當她受了委屈都會跑到河邊對河中的小魚們傾訴”

    “後來她長大了,他爹孃四處奔走爲她求親,給她物色了一個富家子弟,儘管他已經妻妾成羣,但她爹孃還是把她嫁給了他。她曾說因爲要離開那個家而開心了好久,雖然我很捨不得她,但還是替她開心,因爲我只是個河靈,她該有她的生活,這些年的陪伴我已經知足。”

    “那之後她確實很久都不曾來過,我以爲她再也不會來了,但她又再一次出現在河邊,我記得那日天氣很好,她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頭髮盤也起來了,帶着帶着面紗,很好看。當時我特別高興,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想見她,我本以爲她又會像從前一樣給我講她的故事,可那次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在岸邊的方石上哭了好久,到了黃昏便回家了。從那以後她便常來,但總是一個人坐在鮮有人來的石壁上,一語不發,若不是一次風吹落了她的面紗,撩起她的衣袖,我都沒有發現她臉上、身上的淤青。我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什麼,可她不說我就只能胡亂猜測,想着定是家中遭遇了什麼變故。也是後來偶然從經過河邊之人的口中得知她所嫁非人,動輒對她拳腳相向,那時我才知道我曾經認識的那個可愛的小姑娘爲何不見了,才知道每次她是帶着怎麼樣的絕望來到我這,哪怕每次什麼也不說,可我知道我這裏是她心裏最後的淨土。哪怕冒着被那個畜生髮現她又偷跑出來,免不了一頓毒打,她還是一次一次來到我身邊。我想見她,卻不願她每次因爲來到這裏而受苦,我只恨自己當時沒有能力保護她”

    “就這樣過了半年,我看着她越來越消瘦,整個人走起路都似乎輕飄飄的,最後那次她又來了,那天下着小雨,和第一次見她時一樣,那天她依舊坐在岸邊的巨石上,但這次她沒有哭,只是靜靜地望着河裏。頭髮、衣襟漸漸被雨水打溼,可她卻一點也不在意,許久,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她緩緩起身問我:小河,你能到大海嗎?帶我去,好嗎?說罷,她一躍而下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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