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橙走近,驀然看清那道身影是南黎川。
“陛下,你怎麼會在這?”
蘇橙扒着馬車,欣喜的問道。
南黎川看見蘇橙靠過來,未做言語,先是伸出了右手。
蘇橙會意,借力上了馬車。
等蘇橙在他身邊坐穩之後,才幽幽開口。
“朕自然是來尋你。”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蘇橙有些迷惑,難道是風凌玉給南黎川報的信?
讓侍衛來接自己不就行了嗎,蘇橙在想。
因爲每次她出狀況,南黎川都會親自趕過來,好像自己很重要一樣。
“以後如果再亂跑,你宮裏的人朕就不會再留了。”
南黎川撥了撥蘇橙沒有綁起來的頭髮,將碎髮別在她的腦後,看着她腰間繫着的深綠色鈴鐺,眼神冷了下來。
蘇橙覺得,南黎川這次應該是真的生氣了,便乖巧的點了點頭。
伴君如伴虎,還是閉嘴吧。
......qaq
回宮的路上,南黎川一直挺直的坐在那裏,雙目微閉,蓄精養神。
行走着的馬車搖搖晃晃,讓蘇橙有些昏昏欲睡,她坐在南黎川的旁邊,睏意使她的腦袋不住的往下點了又點,差點撞上南黎川的肩頭。
後來蘇橙已經徹底放棄掙扎了,她背靠着馬車內壁,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馬車一個顛簸,蘇橙的頭歪倒在了南黎川的肩膀上,但沒有醒。
南黎川睜開眼睛,看着已經睡着的蘇橙,伸出手,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陛下。”
綠蕊看到皇上懷裏抱着自家公主,在外面走了進來,連忙跪了下去。
“下去。”
南黎川抱着蘇橙直接進了殿內,陳懷安見狀幫忙關上了房門,將綠蕊攔在了外面。
“公公,陛下他……”
綠蕊看着不省人事的公主,有些擔憂,陛下和公主畢竟不是親兄妹,這男女共處一室恐怕不妥……
再者,綠蕊想起小時候聽到宮內的老嬤嬤說起來的傳聞,臉色有些發白。
好在很快,門就被打開了,綠蕊看着帶着陳公公徑直離開的皇帝陛下,連忙進了殿內。
結果就看到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的公主。
綠蕊無奈的搖了搖頭。
陛下雖然長得俊美無雙,但是行事狠辣,性子更是陰沉不定,敢在陛下懷裏睡覺,又能睡得這麼沉的,也就她家單純善良的公主殿下了。
蘇橙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她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轉動間,感覺自己的脖子處有點疼。
她摸了摸自己被呼火精咬破的位置,傷口已經結痂了,並不痛,而是另一邊傳來的異樣。
蘇橙下了牀,靠近銅鏡,發現自己的脖子處有拇指肚那麼大小的紅斑,一按還有點疼。
夏天的蚊蟲比較多,縱使綠蕊天天帶着小宮女在自己的牀邊驅蟲還是會有很多跑進來,蘇橙不知道是什麼蟲子咬的,趕緊拿了裝有消炎藥膏的藥瓶,沾了一點在手指上塗了塗。
塗完後,蘇橙看到風凌玉送給自己的防禦鈴鐺,正在自己的牀下躺着,於是走過去拿了起來,
怎麼掉下來了,明明系的很結實麼。
蘇橙嘟囔道。
想起分別時,風凌玉看着自己溫柔的眼神,蘇橙又嘿嘿的笑了起來。
其實她很喜歡風凌玉這一款的,長得特別好看,又很專一,要是和這麼帥氣的人談戀愛,真的吵架的時候都是打自己。
“公主,容妃來了,現在在外面等候。”
這時綠蕊走了進來,看着正拿着一個深綠色鈴鐺笑的很是陶醉的公主,拿起梳子,走到她的身邊。
“好啊。”蘇橙把鈴鐺重新系回自己的腰間,擡起頭笑着說:“一定要梳個好看的。”
“遵命。”
蘇橙出去的時候,容妃正安靜的坐在那裏喝茶,眉眼含笑,可以看出來心情不錯。
看見蘇橙出來,笑着迎了上來。
“參加恭祝!”
“容妃姐姐今天怎麼會來?”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宮裏的嬪妃哪裏能和公主走的親近。
“恭祝見笑了,臣妾是來向恭祝道謝的。”
“道謝?”蘇橙疑惑。
“恭祝您就別見外咧,前日臣妾滴胞弟去了忘憂花樓失血過多險些喪命,要不是您的朋友木蘭公子過來幫忙,胞弟怕是凶多吉少咧。”
難道是木蘭若?
畢竟他喜歡去忘憂花樓,但這明明是風公子救的人,怎麼被木蘭若搶了功勞?
再者說,木蘭若又怎麼知道容妃一家認識自己的,還特意來道謝。
“那木蘭公子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
“木蘭公子是臣妾家滴大恩人,現在就在臣妾滴府宅上做客哩。”
蘇橙聞言杏眼一亮,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所以,臣妾這次來,除了道謝,還是爲了邀請恭祝去臣妾府上參加爲胞弟準備的的宴會,不知道恭祝是否願意哩。”
“去!”
蘇橙纖手一揮,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容妃一聽更是眉開眼笑,說是明日未時開始。
蘇橙點頭答應,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只是陛下那邊,我擔心陛下不答應呢。”
蘇橙微微皺起柳葉眉,這南黎川剛發了話,自己再提出宮,怕是難了。
“恭祝不必擔心,黃桑說咧,明日也去。”
怪不得………
“那就這麼說定哩,恭祝那臣妾就告退哩。”
容妃見目的達到,喜笑顏開的出去了。
蘇橙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轉頭就去找自己的錢袋子去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見到小宇,琥珀珠可要帶好了。
清心宮外。
一聲聲的慘叫傳來。
兩名身強體壯的士兵手中拿着手腕粗的棍子正下着狠勁打向趴在板凳上的一個小太監,
在他的身後跪着一排太監和宮女,聽着他的慘叫聲,個個都嚇得不敢擡起頭來。
小太監的屁股上已經血肉模糊,隨着棍棒打的越來越狠,他的慘叫聲也變得微弱起來。
“行了。”
陳懷安手拿拂塵,阻止了士兵的動作。
他的眼睛看着臺階下跪着的太監宮女,冷聲說道:
“你們是見着了他的下場,若是再敢嚼舌根,說公主勾搭侍衛的這種謠言,我就將誰的身體打碎,拿去喂狼。”
“是,總管大人。”
陳懷安撇了一眼凳子上的小太監,吩咐旁邊的兩個人。
“你們兩個,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拉去喂十一吧,它喫飽了才能產奶,陛下要送給公主的那兩隻小狼,還得靠它養活呢。”
“是,總管大人。”
兩個士兵拖着已經奄奄一息的太監的兩隻腿就出去了。
事畢,陳懷安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就要離開,臨走前他看着臺下瑟瑟發抖的太監宮女,說道:
“行了,散了吧,以後都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別的事就都給我咽在肚子裏。”
“是,總管大人。”
陳懷安走後,衆太監宮女看了一眼被拖走的太監的方向,鮮血染出一條血路出來,十分駭人,
他們個個心裏都七上八下,就怕下一個被打的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