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妤臉色驟變，手指抓緊了季寒欲胳膊。
手指用力的都有幾分泛白。
“季寒欲！”她嗓音尖銳，脖頸都爆出了青筋。
眼圈瞬間紅透，語氣瞬間充滿了無助，“季寒欲……季寒欲你到底救了誰啊……”
是多年來未曾在他面前表露過的脆弱，原本的硬撐，在提及家人的這一刻化爲烏有，她緊緊抓着季寒欲的胳膊，眼眶含淚，淚珠打轉。
“季寒欲……你別拿我家人騙我……是真的嗎？”
她拼命晃着季寒欲的胳膊，身子癱軟到幾近要滑落到地上，“季寒欲……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啊……是真的嗎……”
“妤妤。”季寒欲抱起她，伏在她身側吻了吻她臉頰，手指緊緊握着她，“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騙你的。”
感受到她渾身發抖，季寒欲不斷的在她耳邊低喃安撫，“是真的，真的。”
“是小染，小染還活着。”
湛妤此刻蜷縮着身子，手指緊緊的揪着季寒欲胸膛的衣衫，像極了一隻無助的貓兒。
聽到弟弟名字的那一刻，湛妤纔敢呼吸，一時間竟是無聲的落淚，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咚咚咚。”
臥室門突然被敲響。
李倦澍的聲音從外傳來，“大總裁，出什麼事了？怎麼聽到湛妤在喊。”
湛妤剛剛叫的那一聲，聲音太大，連隔壁房的李倦澍和陸九嵊都聽到了。
兩個人愣了幾秒，想想還是來問問情況。
季寒欲將門打開了半截，“沒事，她剛剛不小心磕着了。”
“啊……這樣子啊。”李倦澍八卦的眼神往裏面還瞄了一眼，主要剛剛湛妤喊的可是季寒欲的名字，這要真是磕着腳了，喊他名字做什麼？
這個理由可蹩腳的很。
李倦澍是不信的。
如果說調情，季寒欲給湛妤惹火了，她怒嗔一聲，李倦澍倒是信的。
還想再八卦什麼，季寒欲已然無情的說句，“這個點了，該睡覺了。”
隨後就關上了門。
陸九嵊倒沒什麼瞭解的心思，只是覺得都在一個節目，就去禮貌的問問，沒什麼事情最好，有什麼事情就幫幫忙。
見季寒欲關了門，他也就轉身離開了。
李倦澍心裏頭八卦的癢癢，但卻不能繼續瞭解，只能回了臥室。
回到臥室，李倦澍心裏頭還在想着這檔子事，“誒你說那對領證的是不是他們倆？”
“不知道。”
李倦澍一本正經的推測，“你看，我本人清楚自己的情況，我肯定沒結婚，你呢肯定也不是，你和裴吟宴來參加這個節目就是被節目組逮着前任這個噱頭，至於傅蘭汲感覺更不可能了，他那麼大的流量，要是隱婚估計早就被爆出來了。那剩的人就只有季寒欲了，季寒欲對別的女嘉賓根本不在意，他就盯着湛妤，肯定就是太慢了。”
“可能吧。”陸九嵊都困了，躺在牀上戴上眼罩，隨口回了句。
哪知道就引起李倦澍興趣了，他忙不迭坐起身，“是吧是吧！你也覺得我說的對吧！”
他甚至還沒有說出來什麼話，李倦澍就開始了後面一系列分析。
孜孜不倦。
那叫一個聒噪，那叫一個煩人。
陸九嵊只得慶幸自己準備齊全，不僅有眼罩，還有耳塞。
陸九嵊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倦澍閉嘴的，反正他印象裏，他都睡着了，好像耳邊還有些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
另一邊的臥室。
季寒欲關上門以後，主動和湛妤解釋，“小染當時被從火場裏救出來的時候，身體灼傷面積大，也吸入了太多的濃煙，已經奄奄一息了，幾次心跳驟停，八年時間，他六年都處於植物人狀態。我也不敢告訴你再給你希望，畢竟小染那時候的身體隨時可能出問題，如果再一次讓你失望，我怕你身體撐不住。”
“小染直到兩年前才醒，但身體機能下降了太多，尤其這麼多年都沒下牀，他剛醒的那段時間甚至都不能走路，靠着輪椅推着走。”
“也就是最近才恢復的好一點，本來想等他徹底修養好回國以後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小染，但現在，我不想再讓我們之間有誤會。不想把你推到了別人的身邊。”
“妤妤，等小染修養好身體回國，我第一時間帶你去看他好嗎？”
季寒欲說完卻久久沒得到湛妤的迴應。
察覺到一絲異常，季寒欲走近試探性的喊了聲，“妤妤？”
再次沒有得到迴應時，季寒欲大步流星的走到牀邊，才發覺湛妤早已陷入了昏迷狀態。
……
手術室外。
季寒欲本就心急如焚。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通電話的打入讓季寒欲的心徹底冷了。
“爺……您責罰我吧。”
聽到下屬請責的愧疚聲音，季寒欲按了按眉心，嗓音散不去的沙啞，“小染出什麼事了？”
“小少爺……小少爺他不見了……最近這邊的勢力蠢蠢欲動，前段時間二哥還差點被抓走，這一次……根據監控小少爺是自己出去的，但不排除離開莊園後被別的勢力抓走的可能性。”
“對不起，爺，我已經在派人加強搜索，這一次是我的過失，是我沒有盯好小少爺。”
手機那頭沒了聲音，下屬也是沒底了，“爺……我知道我犯了大錯，您說什麼懲罰我都會去受罰的。”
“先去找人，讓煉獄的人去查，一旦查到被哪幫人抓走了，就去要人，不給就正面打，無論如何，把小染安全帶過來！若是小染回不來，你也不用回來了。”
“是！爺！”
……
電話掛斷，季寒欲坐在長椅上，手指疲累的撐着額頭，臉色難看。
他護了湛盛染的祕密那麼多年，一直沒敢告訴湛妤，生怕告訴了她後，湛盛染身體出問題又讓她崩潰。
而如今……他好不容易說出口了這一切，湛盛染卻出了事……
若是湛盛染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別說湛妤，連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看着眼前亮着燈的手術室，季寒欲心頭澀疼。
你們姐弟倆，一個都不能出事……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