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問，季寒欲斂眸，應了聲，“看得。”
彎腰放下手裏還給她準備的紙巾，細長好看的手指搭在他領口的衣釦上，由上至下的一顆一顆解開。
當他釦子還剩一顆未解開時，湛妤也不多等,手一用力，將他的衣服直接從肩膀拉到腰後。
直觀的看到他後背時，湛妤眸光一顫，的確……雖然他的後背大體上看着沒有什麼問題，可在一些地方有着醜陋的隆起，明顯的被大火灼燒過的痕跡……
之前那次,湛妤做了類似的夢,所以她才摸了他的後背，但她當時觸摸到的肌膚並沒有什麼異常，她便沒多想了。
後來，湛盛染也和湛妤提過，但湛妤還以爲不嚴重，可剛剛……她才知曉……原來已經嚴重到通過多次修復手術才從復原成這樣了……
她半響不開口，只是指尖在他背脊輕撫，季寒欲拿捏不住她的態度。
微微側身看着她，“看這個，做什麼……”
“疼嗎？”湛妤擡眸看着她，眼裏少見的有了些情愫的涌動。
“不疼。”
他越這樣，湛妤心裏頭越難受。
視線看到了他肩頭那個被她用菸頭燙的傷疤，眼尾微耷，“這個呢……”
“這個疼……”季寒欲嗓音低啞，轉正了身子斂眸看着她沉默的模樣，擡手握住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心口，俯身薄脣靠在她耳邊，“妤妤，再愛我一次，好嗎……”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不是給不了你，我只是不敢，我怕你離開了我，我怕你沒有強有力的感情依附支柱。”
“我答應你，等你再離不開我的時候，我告訴你一切，行嗎？”
季寒欲沒等到她的回憶，但也是第一次的，沒被她譏諷着拒絕。
看着她低着頭沉默不語的模樣，他有些心疼，輕輕將她手指放在脣邊，試探性吻了吻她指尖。
湛妤手指微顫的蜷縮了分毫，並沒有太多排斥拒絕的舉動。
反而緩緩擡起眸看着他。
四目相對。
季寒欲腦子裏某根緊繃的弦彷彿一瞬間斷了。
大手按住她細腰，往後一推，將她壓在牆邊，低頭重重吻上她的脣。
彷彿要將這些年積壓的那些情緒都發泄出來。
沒有被她拒絕，感受到細微迴應時,他徹底亂了……
湛妤的手按住了他滑到後背的手，季寒欲睜開眼，對上她的眸。
兩個人的眸子都算不上清白,一個比一個泛着氤氳，透着紅暈。
她的眸子染了幾分情慾，微微泛紅的看着他，“今天不行，等你告訴我那天。”
“現在，我不願意。”
這句話，完全出乎季寒欲的意料，是他從未想過得到的答案，他笑了聲，眉眼都是笑意，捧起她小臉，又吻了吻，“寶寶，我的好寶寶……”
他埋首在她脖頸間，高興的胸腔都在微微顫抖。
甚至喜極而泣的落下了眼淚，原來，幾生幾世的糾纏，那麼多次的be結局，真的能換來這一天啊。
……
……
湛盛染一晚上都沒睡着什麼覺，輾轉反側的不安心。
就怕委屈了湛妤。
大晚上的也去了好幾次冰庫，徘徊在外面，貼着耳朵想聽聽裏面的動靜，但根本聽不到聲音。
他反覆的打開手機查看有沒有消息。
他給箱子裏放了手機，上面貼了大大的字條。
--有事給我打電話！！！
但他一直也沒有收到消息。
次日一大早，雞一打鳴，他就連忙去打開了冰庫的門。
冰庫的門開關聲音有些大，湛盛染沒敢折騰出太大動靜，就把門開出了一點點小縫隙，然後側身擠入。
一進來，他先是看到季寒欲和湛妤都睡在席夢思上，心頭一喜。
再然後……他傻眼了。
冰庫地上零零散散的丟了幾件衣服……
腦子咯噔一聲，湛盛染立馬捂住眼睛。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
這麼刺激嗎？
他真要有外甥女了？
不過……地上好像都是季寒欲的衣服？
湛盛染意識到這一點以後，大着膽子將手指挪開了一條縫。
試探性看了眼，反正他們倆身上都蓋着被子，也不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小心翼翼的走近，季寒欲反正是肯定沒穿衣服了，他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胳膊都是裸着的。
走近看到湛妤肩膀往上還有衣服時，又莫名的鬆了口氣。
幸好……
一時間，湛盛染也是發覺自己有些矛盾了。
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的，他又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只是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等他們倆睡醒就能發現出來了。
殊不知，湛盛染剛離開，湛妤就睜開了眼。
她睡眠淺，一聽到動靜時候就醒了。
但睜開眼就是季寒欲的胸膛。
他又一絲不掛的，湛妤屬實是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只能裝睡，不然被弟弟撞到這一幕，兩個人都挺尷尬。
湛妤扶了扶額，她有些衝動了。
昨晚不知道怎麼的就給了季寒欲那樣的迴應。
但她心裏面還是有點膈應，怎麼的季寒欲就不願意告訴她呢？這要是季寒欲到時候告訴她，她發現是不好的事情，她還能離開嗎？到時候更痛苦了。
看着季寒欲睡顏，湛妤沒來由的心虛，她有些想走，小心翼翼的坐起身，細腿剛要從被子裏抽出來，小腿卻猛的被攥住。
湛妤被嚇到身子一顫，看向他。
季寒欲睜開了眼，眼底一片清明，明顯也是醒了一會兒了，“反悔了？想跑了？”
被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看出了一抹失望和難過。
許久沒有操控過她的紅木手鍊又開始微微泛起紅光。
“沒有。”
“我只是說服不了自己自如的面對你，你不給我解釋，我心裏難受。”
“我也想和你像以前一樣，可我做不到。”
“你越不告訴我，我越不心安。”
她話說的直白，季寒欲懂，許是昨晚的纏綿讓他心裏有了些底，他手指緩緩往上，攬住她細腰，主動靠了過去，“妤妤……我是死過很多次的人了……”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
“我也不知道呢會不會信。”
“我自己有時候都會懷疑，這會不會只是一場夢，是我自己的臆想。”
“可看着你在我面前，我又在想，哪怕是夢也好，只要能見到你就好。”
“把你抱在懷裏時，哪怕一輩子沉浸在夢裏，我也甘之如飴。”
聽着他的這番話，湛妤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鍊。
她信了他的話……
因爲她也遇到了一些……說起來自己都覺得像假的，但卻有確實存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