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突然喊了一聲。

    “方大夫,你怎麼這麼巧也在?一直給劉析歸看病的不是你嗎?你應該知道劉家在給劉析歸看病上花了多少錢吧?”

    方大夫撫着鬍鬚走過來。

    “正巧在隔壁村給人看病,見你們這裏圍着這麼多人,就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人病了,沒想到是在分家。”

    眼神落在劉析歸身上。

    又是同情又是感慨。

    “分了家也好。”

    “劉家這小子繼續留在這個家,雙腿永遠不可能好起來,或許離開之後,捨得花錢治病了,腿傷還有一線希望。”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我就說就算摔斷腿,也不至於那麼嚴重,躺在牀上一個月都下不來牀,原來是不捨得花錢給人治病!”

    “剛纔還信誓旦旦地說,爲了給劉析歸治病花了幾十兩銀子,要不是方大夫正好在,這事兒還真讓他們糊弄過去了!”

    陳堇娘沒想到方大夫會來。

    “方大夫,你可不要亂說,是你說治不了的,又不是我不捨得花錢!”

    “你別冤枉我!”

    方大夫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跟你們無冤無仇,只是個看病治人的大夫,有什麼理由冤枉你,我當初跟你說過,治療他的腿不是沒有希望,但畢竟傷筋動骨,療程可能比較久,少則半年,多則一兩年,後面陸陸續續花的銀子不少。”

    “你一聽就放棄了。”

    陳堇娘臉上的心虛一閃而過。

    衆人的眼睛卻很尖,把她的心虛看在了眼裏。

    “好歹是自己親兒子。”

    “不知道是怎麼狠得下心的,不就是一年半載嗎,又不是等不起,至於錢的事,只要劉析歸好起來,以後不是照樣能掙錢嗎?”

    陳堇娘聞言立即反駁。

    “大夫說了,他的腿就算好起來,也沒有以前靈活,不能再繼續打獵掙錢了,我要是把錢都拿去給他治病,一家人豈不是都要餓死?”

    村長有些無語。

    “所以你是承認了,就是不捨得花錢給他治病?既然沒有給他治病,那你剛纔所說的,給他花錢治病將錢花完就是無稽之談。”

    “還藏了多少錢?”

    “全部拿出來。”

    “分家就要講求公正,要是你連錢都不分給他,就是沒當他是你兒子,以後要是他發達了,也不需要給你養老。”

    他現在完全是在幫劉析歸說話,畢竟劉析歸的遭遇太慘了,要是能徹底脫離這一大家子也是一件好事。

    再則。

    他心裏也明白,就算自己是村長,面對撒潑打諢的刁民,也無計可施,要是陳堇娘死活不肯承認藏了錢,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陳堇娘一聽就不樂意了。

    “我是他親孃,只要我還活着,他就應該給我養老送終,不然我就去把他告的傾家蕩產,別以爲我不知道,現在朝廷很重視孝道,他要是敢不孝,就是在跟朝廷作對,就等着蹲一輩子的大牢吧!”

    方大夫又忍不住插話了。

    “你可不要篡改朝廷律令。”

    “當朝的確重視孝道,但也講究實事求是,若是父母對子女不好,子女也可以不盡贍養義務。”

    “曾在三十年前,有一戶人家,虐待親生兒子,分家的時候,還讓兒子淨身出戶,多年後,兒子發達了,那對老夫婦就恬不知恥,上門要求兒子帶他們一起享福,當兒子的不願意,他們就去告官,恰巧太子得知此時,爲那個兒子伸冤,那對老夫婦不但沒討到好,還被各打二十大板遣返回鄉。”

    “太子登基成爲皇上之後,還特地在律法里加了這一條。”

    “你去告吧。”

    “以你這種情況,恐怕不止二十大板,很可能還要將這些年,從劉析歸身上壓榨的錢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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