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緋煙還是對着劉析歸的手吹了吹,等確定他真的不疼了之後,便開始數落起來,“你走路的時候怎麼沒聲音?”

    “突然出現在我頭頂,還遮住我的視線,很嚇人的好不好?差點就扎到我自己的手了!”

    “這麼大的塊頭,走起路來怎麼跟貓似的?”

    “下次可不準再這樣!”

    “誰知道下次我被你嚇到會發生什麼呢?”

    劉析歸,“……”

    “對不起。”

    沈緋煙本來也沒多生氣,只是想數落幾句,數落完之後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見他態度這麼誠懇,又認錯認的那麼快,反倒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一件小事都要放大,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出現會嚇到自己。

    “不怪你。”

    “你別將我剛纔的話放進心裏去,我……可能也許肯定是跟我娘學的。”

    “——嘴碎。”

    遠在沈家村正在泡腳的沐輕盈,突然打了個噴嚏,差點將腳盆踹翻,幸好沈大山穩如泰山,寬大的腳將她的腳壓得嚴嚴實實。

    “怎麼了?”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是請大夫來看一下?”

    滿眼擔憂。

    孕婦本來就脆弱,一件小事都要引起注意,最近天氣不冷不熱,怎麼突然打噴嚏呢?難不成生病了?

    沐輕盈揉了揉鼻子。

    “沒事。”

    “應該是哪個嘴碎的婆子又在編排我吧?大晚上說我的事情,肯定沒好事,不用搭理她們,諒她們也不敢鬧到我面前來。”

    大孝女沈緋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她娘當做了嘴碎的婆子了,臨時將她娘拎出來當藉口,其實她心裏也那麼想過。

    畢竟父母是孩子的榜樣,她很多脾氣都學了她娘。

    沈緋煙輕咳一聲。

    “我以後會剋制一下的,嘴碎了不好,自己說煩了,別人肯定也聽煩了,我以前最不喜歡我娘嘴碎了,一件事能唸叨個好幾年。”

    “總愛翻舊賬。”

    “每次她念經的時候,家裏人都默契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我爹最怕的就是我娘碎碎唸了,一念叨起來他晚上就別想睡覺。”

    劉析歸想象不出岳母嘴碎的畫面。

    卻想象了一,自己的妻子老了之後,也整天在自己耳邊唸叨,那時她和自己都兩鬢斑白了,一時間竟然覺得這樣的老婆子還挺可愛。

    “我進來的時候還叫了你一聲。”

    “你沒有聽見。”

    “是有什麼心事嗎?”

    沈緋煙,“啊?”

    “你還叫過我?”

    劉析歸點點頭。

    沈緋煙,“……”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所以不是你走路沒聲音,是我刺繡太投入,沒有留意到周圍的聲音?”

    這反轉讓她措手不及。

    虧她剛纔還義正嚴詞地指責他,原來錯的那個人是自己,還害得他受了傷,該道歉的人是自己!

    又覺得很神奇。

    “不是你的錯,你剛纔還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這樣顯得她剛纔的行爲好離譜,好無理取鬧,好蠻橫不講理。

    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是自己被人誤解了,還不分是非就將自己指責一通,她肯定會生氣的,以她的氣性肯定會跟那人大吵一架。

    他的脾氣也太好了吧?

    劉析歸,“我確實差點害得你受傷。”

    “不會有下次。”

    又看向沈緋煙手中的衣服,劍眉皺了起來,“晚上不適合做針線活兒,剛纔不是答應我放到明天嗎?”

    沈緋煙滿不在乎。

    “我眼力好的很,只一晚上不會有什麼的。”

    “你先去睡吧。”

    “我再繡一會兒就去睡。”

    指了指兩盞油燈,自認很機智地說道,“點了兩盞油燈的,這麼亮的光線,不會傷到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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