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詩嘴角一抽，他這是在拿剛纔的事情來膈應自己嗎？
“我不餓，不喫。”溫詩第一次拒絕顧北辭的邀請。
顧北辭覺得溫詩現在越來越會抗拒自己了，跟自己對着幹的行爲越來越熟練。
“這是奶奶的意思。”他有些不耐煩:“你想看奶奶生氣嗎？”
“……”
溫詩看在顧老夫人的份上，還是跟顧北辭一起去喫飯了。
其實說實話，這是結婚這五年來，兩人第一次出去喫飯，溫詩內心還是有點動搖的。
按照顧北辭的消費習慣來，找了一家高檔餐廳，溫詩真不是很餓，就隨便點了一點。
顧北辭看了一眼菜單，瞬間皺了眉頭，點這麼少，給螞蟻喫嗎？
於是，他多點了幾道菜。
服務員把菜單拿下去後，他纔開口:“之前怎麼不知道你喫這麼少？”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溫詩撐着下巴發呆，下意識回答道。
回答完才反應過來，看向對面的男人，那臉色的確開始變了。
溫詩覺得剛纔的話有點傷人，解釋的話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們很長時間沒有呆在一起了，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
她解釋完就愣住了，看到對方眼底的神情變了又變，顧北辭看她的神情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氛圍意識逐漸變得有些詭異，溫詩連忙岔開話題。
“你點了哪些菜？要不要再點一些甜品？”
“不用，點的夠多了。”顧北辭始終看着她，眸色漸深。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出來喫飯，是之前溫詩怎麼折騰都換不來的待遇。
現在都快要離婚了，突然就有兩人一起喫飯的機會，命運真是好笑。
兩人面對面，就算菜上來的時候，溫詩也只顧着低頭喫飯，一言不發。
顧北辭有些不習慣她這麼安靜的樣子，每次只有兩人單獨待在一起，溫詩總有說不完的話。
之前他總嫌棄吵鬧，現在反倒有點不習慣。
“如果你一定要工作，我可以在顧氏給你安排一個位置。”顧北辭率先打破了這種沉悶的氛圍。
“我不去。”溫詩頭都沒擡。
這是拒絕上癮了嗎？顧北辭臉色一沉。
“爲什麼不去？”
“我自己能找到工作。”
說這話，她只是怕又欠人情，而且顧北辭那種高高在上、彷彿施捨給她的態度，讓她很不舒服。
是，她是好幾年沒有工作了，但又不是沒能力，溫詩就不信自己努力找還找不到一份合適自己的工作。
“溫詩！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不進顧氏，按照你現在的能力，你能去哪裏？”
顧北辭第一次有種好心被當驢肝肺的感覺。
“去哪裏都好。”溫詩喫完自己點的東西，便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態度堅定。
她不能再依附顧北辭活下去了。
“反正我肯定會找到適合我的地方。”
說完，她就要走，反正飯也喫完了，兩人繼續待下去，只會吵架。
沒想到顧北辭居然拉住她，把人重新按了下來。
“把這些吃了！”
喫那麼少，不知道的還以爲顧家虐待她呢。
“我喫不下了。”溫詩皺眉。
“撐下去。”顧北辭不容拒絕地命令道。
溫詩坐着沒動，兩人之間的氛圍逐漸僵起來。
顧北辭才發現，原來只要溫詩不配合，他們兩人之間的氛圍總是那麼僵。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甜品遞到她嘴邊:“張嘴！”
溫詩低頭看了一眼，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之前做夢都想讓顧北辭喂自己喫飯，現在這個願望成真了，只不過是在兩人快離婚的時候，怎麼想怎麼嘲諷。
溫詩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強迫自己把想要張嘴的慾望壓下去。
從來沒擁有過，就不會留戀。
溫詩安靜了兩秒，把內心的慾望壓下去後提醒道:“這是你用過的。”
顧北辭聽到這話，差點把桌子掀了，沒想到他有生之年，還有被人嫌棄的時候。
他都沒嫌棄溫詩，她居然敢嫌棄自己！
將勺子一把丟進垃圾桶裏，顧北辭站起來，拉了拉西裝外套。
“回去！”
溫詩看了一眼那把可憐的小勺子，站起來跟着走了。
其實她剛纔沒有嫌棄的意思，只不過是怕顧北辭對自己太好，怕自己淪陷在這種虛假的溫柔鄉里而已。
回到顧家，溫詩和顧北辭都沒想到顧老夫人居然還沒有睡覺，坐在客廳裏，一看到他們倆回來，便笑眯眯地迎上去。
“你瞧瞧，你們倆一起走進來的畫面就是賞心悅目。”
顧老夫人終於賞了顧北辭一個好臉色，拉着他倆的手放在一塊，“以後啊，你們倆得多出去走一走，知道了嗎？”
溫詩知道顧老夫人誤會了，他們倆真不是出去約會，她想解釋。
顧北辭搶先說道:“知道了，奶奶，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行，我這就去休息，不打擾你們倆。”顧老夫人心滿意足地回了自己房間。
“剛纔爲什麼不說清楚？”溫詩不理解，這樣只會讓他們更加不好離婚。
“說什麼？”顧北辭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不高興道，“你就那麼希望我被奶奶罵？”
溫詩瞬間沉默了，原來是怕被罵，所以才順着奶奶的話說下去。
她還以爲……溫詩忍不住在心裏嘲笑自己。
顧北辭轉身回了房間，溫詩也只能跟着回了房間，洗完澡就準備睡覺。
旁邊的男人忽然跟着一塊躺了下來，一股冷冽的清香襲來，溫詩身體僵了一下，默默往旁邊挪動。
“你討厭我？”顧北辭忽然問。
“沒有。”溫詩悶聲道，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得到否定的回答，顧北辭心裏似乎安心了一些。
看她還在往旁邊挪，忍不住出聲：“不討厭我，跟躲瘟神一樣離我那麼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