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說話，看到溫詩的眼淚，忽然頓住，把枕頭放在牀上，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溫詩哭得更加傷心了。
爲什麼？她只不過是想離婚而已，爲什麼就這麼難，顧北辭又憑什麼不同意？他當時給離婚協議的時候，自己簽得那麼痛快，他爲什麼就不能痛快跟自己去民政局。
溫詩一直哭到累了，倒在牀上就睡着了。
顧北辭帶着一身的煩躁回了家，一個人坐在車裏抽了幾根菸，想到有那麼多女人想對他投懷送抱，而溫詩呢？
被他碰了一下，居然哭成那個樣子。
上次在山上摔得那麼嚴重，都沒看她掉過一滴眼淚。
這麼一想，顧北辭心裏的不爽慢慢擴大，尼古丁的作用也壓不住了。
索性掐滅了煙，打開車門散了散身上的煙味，才進了房子。
剛到客廳，才發現顧老夫人還坐在客廳，看樣子像在等他，顧北辭走過去:“奶奶，怎麼還不休息？”
“每天都是大半夜的纔回來，那個程歡就有那麼好嗎？值得你天天這麼往她那邊跑。”顧老夫人一臉不滿地看着他，皺起了眉頭，滿身的怨言。
顧北辭沒有回答，突然說道:“奶奶，我不想跟溫詩離婚了。”
“你說什麼？”顧老夫人以爲自己年紀大了，耳鳴了，激動地站起來。
“我說，我不想跟溫詩離婚了。”顧北辭耐心地重複了一遍，這一次，語氣變得更加堅定。
顧老夫人來不及欣喜，忽然想到了什麼，打量着顧北辭:“爲什麼？你不是一直想跟詩詩離婚嗎？怎麼突然就不想離婚了？”
“是不是你跟程歡有什麼別的計劃？她讓你這麼幹的？”
“奶奶。”顧北辭無奈地叫了一聲:“這跟程歡沒關係，你別總是把她想的那麼壞。
“你看，你又替她說話了。”顧老夫人頓時不滿了。
“這回真的跟她沒關係，而且……”顧北辭頓了一下，眸色一深。
“我這陣子認真想過了，我並不愛程歡，我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來疼愛，我也沒那麼討厭溫詩，我們兩人湊合着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說到一輩子這個詞的時候，顧北辭的心臟突然狂跳了一下，竟然生出一點期待來。
期待一輩子都能看到溫詩那張臉，一輩子逗她，看她生氣的樣子，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你總算開竅了。”顧老夫人頓時喜笑顏開，欣慰地拍了拍顧北辭的肩膀。
“這是你第二次讓我覺得，我的孫子還有救。”
第一次是他說他願意跟溫詩結婚的時候。
溫詩也不知道自己昨天什麼時候睡着的，只不過一覺醒來，早就過了上班時間了，手機上還有幾個張卿遠打過來的電話。
從牀上坐起來，溫詩才覺得眼睛腫得有點厲害，跑到洗手間一照，這雙眼睛不用化妝遮住是不能出門了。
她先給張卿遠打電話，說自己今天請假，然後又躺回了牀上，她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待一會兒。
溫詩今天什麼也沒幹，也不想幹什麼，在牀上躺着玩手機，一直到手機沒電，才慢吞吞爬起來，煮了點面填飽肚子。
喫完飯，又想繼續回去躺着，卻接到了顧老夫人的電話。
把眼底的浮腫都遮住之後，纔出門去顧家。
到了顧家，顧老夫人一如既往地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跟她聊天。
聊到一半，顧老夫人眼底精光一閃，忽然說:“詩詩啊，那個戶口本你先還給我吧。”
“爲什麼？”提到戶口本的事情，溫詩瞬間精神了。
“哎呀！”顧老夫人笑得有些不好意，嘴角是壓不住的笑容。
“北辭昨天晚上跟我說了，他不想跟你離婚了，所以你拿着那個戶口本也沒用，不如就還給我。”
溫詩瞬間不淡定了，猛地站起來:“什麼？顧北辭真的這麼說了？”
“當然了，奶奶怎麼會騙你呢。”顧老夫人以爲溫詩也會很高興纔對。
可是看她眉頭緊皺，拳頭緊握，一副恨不得撕了顧北辭的表情，也不像是興奮。
溫詩現在真的很生氣，顧北辭昨天那樣對自己就算了，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又在奶奶面前瞎說什麼。
她費了多大的勁才說服奶奶同意他們離婚，他難道不知道嗎？
“可是我想要離婚！”溫詩一臉認真地說道。
顧老夫人嘴角的笑意僵住，一臉震驚:“詩詩寶貝，你……”
客廳裏忽然響起腳步聲，溫詩一轉頭，就看到顧北辭從樓上下來，大步流星走向她。
顧北辭說話的語氣陰惻惻的:“你算計我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現在就開始刺激奶奶了嗎？”
“什麼算計？”顧老夫人準確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溫詩太陽穴一跳，給了顧北辭一個眼神，讓他不要說。
可惜，顧北辭看懂她的意思了，但還是說了出來，目光直直盯着她。
“溫詩夥同程歡，把我往程歡懷裏推，這樣她纔好跟我離婚。”
話落，客廳裏的氣氛瞬間不一樣了。
溫詩差點就想把顧北辭的舌頭拔了，讓他嘴賤，有什麼話不能他們兩人私底下說嗎？非要說給奶奶聽。
這樣好把鍋都推給她是嗎？
“詩詩，北辭說的都是真的嗎？”顧老夫人瞬間嚴肅起來，一臉失望地看着溫詩。
其實她也知道，顧北辭不會說那些莫須有的事情。
“奶奶，我……”溫詩有些不敢看顧老夫人，害怕看到她對自己的失望。
顧老夫人又生氣，又不捨得兇她:“詩詩啊詩詩，你這是被程歡矇蔽了雙眼啊，你怎麼能這麼幹呢？”
“奶奶，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溫詩往她那邊挪去，拉着顧老夫人的手撒嬌，放軟了語氣。
“您別生氣了好不好？這不是顧北辭也保住清白回來了嘛，生氣對身體不好。”
其實她並沒有真的想幫程歡，不過也是夾雜了自己的私心而已。
溫詩一邊哄着顧老夫人，一邊瞪了一眼正在旁邊看戲的男人。
顧北辭衝她挑了挑眉，有點挑釁的意思，他現在總算知道爲什麼有些人總喜歡告狀啊打小報告之類的，確實挺爽的。
顧老夫人看了溫詩一眼，說:“想讓我不生氣也行，你搬回來，繼續跟北辭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