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聲聽得溫詩毛骨悚然,拉着顧北辭:“我們走吧。”
“等一下。”顧北辭拉住她的手,給林遠打了電話。
就在不遠處等着的林遠連忙把車開了過來,顧北辭冷漠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
“把他送公安局。”
“是。”
這裏離小區不遠,顧北辭就沒讓林遠送他們回去,牽着溫詩的手,兩人慢慢走了回去。
走回去的這段距離,溫詩腦袋還是混亂的,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
知道她驚魂未定,顧北辭也沒說話,只是安靜地陪伴在她身邊,回了出租屋,倒了一杯水給她。
溫詩手握着那杯水,沒喝,手卻有點抖,氣息也有點不穩。
她承認自己並不是什麼很有勇氣的女生,她也只不過是普通平凡衆生中的一個。
所以經歷了今天晚上這樣的事情,她也會害怕。
“別怕,我在。”顧北辭拉住她的手,把人帶到自己懷裏,緊緊抱着她。
這句話讓他想起了上次和溫詩去秦楠楠家裏拿行李箱,她害怕地躲進自己懷裏的時候,那時候,他也說了這句話。
緊緊貼着的胸膛溫暖有力量,溫詩閉上眼睛,感覺到了一絲安心,呼吸逐漸平復下來。
“搬回去住吧,這裏不安全。”顧北辭忍不住說道。
今天還好是他來得及時,如果還有下一次,他不敢想象那個後果。
“但是我……”
“你想每天回家的時候都心驚膽戰的嗎?”顧北辭打斷了她的話。
鬆開溫詩,與她四目相對:“搬回去住,奶奶和爸媽也想你了,我們不離婚了,一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顧北辭的話在溫詩腦海裏構建起了一幅美好的場景,她突然有些動搖。
溫詩低下頭,沒有立刻答應:“讓我再想想。”
“無論你同不同意,我們必須搬回去。”顧北辭堅定道。
溫詩想,她要是不同意,他總不能強迫自己吧?
只不過,她還是低估了顧北辭在這件事情上的行動力。
第二天她剛睡醒,房間裏除了傢俱,其他地方空空如也。
溫詩呆愣在牀上,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
這時,門正好被顧北辭打開,男人看到她醒了,走過來,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東西都收拾好了,已經讓人送回去了,我給你買了早餐,起來喫飯吧。”
一大早上的,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溫詩感覺太陽穴有點疼。
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語氣還是泄露出她的咬牙切齒:“誰允許你把我東西都搬回去的?”
“別生氣了,我都是爲你好。”顧北辭扯出一抹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
“乖,起來喫飯,今天下班我去接你。”
溫詩剛想讓他把東西給自己搬回來,走到門口的男人忽然轉過頭。
“哦對了,我已經跟奶奶和爸媽都說過了,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搬回去住。”
溫詩腦子裏那僅存的一點希望,瞬間破滅了。
跟顧北辭一起坐上後座,車子慢慢往熟悉的方向開去,這是回顧家的路。
“總是生氣,會變老的。”顧北辭偏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
“變老更好,這樣你很快就能膩了,我們就能離婚了。”
男人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做夢!”
溫詩扭頭,看向窗外。
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下車的那一刻,溫詩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卻沒有親切感,更沒有回家的感覺。
或許是因爲,她在這棟房子裏並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吧。
顧北辭站在她身側,朝她伸出手:“走吧。”
目光落在那隻寬厚紋路清晰的手掌,溫詩擡起頭,無視了那隻手,徑直大步朝前。
男人站在原地,臉色一度變幻莫測。
片刻之後,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溫詩的手,任由她怎麼甩都甩不開。
爲了慶祝溫詩回來了,楊月今天專門下了廚,桌子上的一桌子菜都是她親手做的。
三人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盯着門口。
直到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緊接着,他們最最想見的人出現在門口,三人立馬站了起來。
溫詩還沒有走到客廳中間,就被楊月一把抱住。
“我家寶貝總算回來了,我太高興了。”
差點,她就要以爲他們顧家要失去溫詩這麼好的兒媳婦了。
“詩詩寶貝,你願意回來住真是太好了。”顧老夫人今天尤其高興,笑得臉上的皺紋越發深了。
“快來讓奶奶抱抱,看瘦了沒有。”
溫詩回抱了一下楊月,看着那個久經風霜的老人,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
伸手抱住她,有點哽咽:“奶奶,我讓你擔心了。”
“傻孩子,說什麼呢,回來就好,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啊。”顧老夫人寵溺地摸着她的腦袋。
顧北辭站在旁邊,看幾個女人抱在一起,好像經歷了什麼生離死別一般。
這時,顧東延朝他拋過來一個肯定的眼神,顧北辭頓時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
果然,得碰上跟溫詩有關的事情,他們纔會給自己好臉色看。
原本就不止一次懷疑過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此刻,顧北辭的懷疑更深了幾分。
今天晚上,顧家時不時傳出來一陣陣的歡聲笑語,氣氛正好。
此刻,大家都很高興,就連溫詩也忘記了來之前還在生顧北辭的氣,也沒有再給他臉色看。
爲了應景,溫詩喝了兩杯紅酒,所以回房間的時候,整個人有點飄飄然,但還是有點理智在的。
比如顧北辭想要跟她一起回房間的時候,她一腳撐在門框邊,倚靠着另一邊。
“跟着我幹什麼?”
顧北辭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
“當然是洗澡睡覺了。”
溫詩還是沒有讓開,顧北辭眉頭一挑,忽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你不會是想讓我睡別的房間吧?”
“不行嗎?”溫詩探頭往外看了看:“這裏可不是我的小小出租屋,空房間那麼多,你隨便找一間,都能睡得很舒服。”
“我們是夫妻,就該睡在一個房間,一張牀上。”男人咬牙切齒地提醒她這個事實。
“但是搬回來的時候,我也沒答應你,要跟你睡在同一個房間。”溫詩笑眯眯地眯起眼睛,看着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