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井元書屋 >第四十五章:起鍋燒油
    半雲已經坐上了回北子嶺的汽車。

    車子是花了去書屋近三倍的價錢請的。

    畢竟,地處偏僻又遠,又是空車回去,司機也是不願意,價格自然高了些。

    當然,半雲不介意。

    這次,茅三道可是給了不少酬勞,生活上倒也不用摳搜緊巴了。

    車子行駛在偏僻的小路,半雲記得來時也是這一條路。

    或許,北子嶺到這裏,也僅僅只有這一條路。

    半雲時不時捂着胸口,呼吸變得急促。

    其實,跟斗魁大戰後,他清楚自己傷的並不輕。

    跟茅三道說沒事,只不過是他強忍身體不適,僞裝出來的而已。

    一方面,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現自己多麼不堪,畢竟乃棗閣宗的掌門。

    另一方面,他擔心茅三道會爲了他找斗魁算賬從而受到牽連。

    當然,半雲也不清楚茅三道會不會真爲了他得罪斗魁。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有可能是自作多情了。

    他將自己短暫放空,輕輕靠在椅背,盡最大努力緩解身體的痛苦。

    “這麼偏僻的一條路,居然還有人在溜達。”

    司機看向窗外,一個年輕男子正步行在小路上。

    半雲喫力的坐起身子,瞥了眼窗外,趁着夜色,半雲越發覺得那人很熟悉。

    “師傅,停車!”突然間,半雲用力敲了敲司機的座椅。

    呲……!

    司機不知道後面這位乘客爲什麼會有過激反應。

    不過憑藉他的判斷,外面正在步行的人肯定跟後面這位乘客認識。

    所以,他踩下了急剎。

    車子停穩,半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簾風,你去哪裏了?知道爲師有多擔心你嗎?”

    “師…師父。”

    簾風看到師父,臉上露出一絲驚慌,擔心師父因爲自己的逃跑而怪罪。

    “走,隨爲師上車。”半雲沒有多說什麼,拉着簾風上了車。

    兩人上車後,司機再次啓動車子朝着北子嶺駛去。

    “師父,對…對不起。”沉默片刻,簾風扭過頭看着“僞躺”在車座上的師父,有些心虛。

    半雲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不怪你。”

    “我其實不想跑的……”簾風認爲師父不可能不會介意自己臨陣脫逃,所以,他還是想努力解釋一下。

    半雲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簾風肩膀,安慰道:“那種情況下,你逃跑是應該的,如果你不跑,反而會連累到爲師。”

    簾風點了點頭,發現他面色不太好,似有關心的問道:

    “師父,密室那怪……”話到一半,簾風看了眼前面正在開車的司機,迅速改口道,“密室都處理好了嗎?”

    休息會,半雲感覺身體有了一絲的恢復,他坐直身子:“輸了。”

    “哦。”簾風似乎不覺得奇怪,更像早就猜到師父打不過密室斗魁一般,“那您身體怎麼樣?”

    半雲揉了揉胸口,緩緩說道:“死不了,修養幾天就好了,這幾天可能需要徒兒照顧爲師一段時間了。”

    “好。”簾風表情有些異樣,偶然間的路燈掃在他臉上,極爲詭異,令人沒來由的發寒,“放心,我一定把你照顧的好好的……”

    半雲顯然沒有注意到簾風話中之意以及臉上的反常。

    他調整到一個較爲舒適的坐姿,閉上眼。

    …………

    “終於到家咯。”焦球兒車子停在茅三道門口,重重吐出一口氣。

    茅三道推開車門,率先走了出去。

    掏出鑰匙,插進鎖眼。

    咔嚓!

    表示門已開。

    “汪!汪!”

    毛球兒一驚,頭探出紙箱叫了兩聲。

    以爲是陌生人來訪。

    嗒!

    茅三道打開燈。

    “毛球兒!”

    看到茅三道,毛球兒迅速從紙箱站起來,幾乎連滾帶爬朝着茅三道跑了過來。

    “嗚嗚……嗚嗚……”

    它以兩隻後腿作爲支撐,直起身子,兩條前腿用力不停上下扒拉茅三道的腿。

    這是狗狗歡迎主人回家的基本禮儀,也是傳達對主人深深思念的特有方式。

    茅三道蹲下身子,輕輕摟着毛球兒,託在胸前:“幹嘛這麼激動,又不是不要你了,呵呵。”

    毛球兒將嘴伸到茅三道臉上,接着,伸出舌頭開始舔舐。

    “哎哎哎!別這樣!”

    臉上一陣溼滑刺撓,茅三道趕緊放下毛球兒,用紙巾擦了擦臉。

    茅三道自認爲很喜歡毛球兒,可他也接受不了動物與人類之間如此般的示好接觸。

    “你啥時候養了條狗?”

    焦球兒站在門口,見這一人一畜生玩的正歡。

    “前兩天撿的。”茅三道走進裏屋,準備幫焦球兒收拾一下牀鋪。

    陌生人到訪,毛球兒齜牙衝着焦球兒開始低吼,以此來捍衛自家領地。

    “畜生,你再兇,信不信我把你剁了起鍋燒油?”

    焦球兒用力跺了下腳,想來嚇唬一下它。

    “呲!!!”

    見焦球兒朝着自己耍橫,毛球兒耳朵向後縮攏,眼神變得兇狠,尾巴直立起來,嘶吼聲加重。

    並且,它的四肢正朝着焦球兒靠近。

    焦球兒有些怕了,不由得開始倒退:“你這畜生怎麼這麼大脾氣?”

    焦球兒不敢再得罪它了,只能先認慫。

    他覺得,被咬一口,說不準還得打狂犬疫苗。

    人嘛,幹嘛要跟一隻畜生一般見識?

    可焦球兒越是退縮,毛球兒越是緊跟,似乎鐵了心要咬他一口,或者將他趕出毛家。

    “毛球兒,放肆!”茅三道在裏屋聽到動靜,出來後看到毛球兒正準備攻擊焦球兒,連忙制止。

    他掐住毛球兒的脖,指着焦球兒說道,“他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不準咬他!”

    主人來到身邊,毛球兒眼神迴歸常態,直立的尾巴搖了搖。

    它看了眼主人,又歪頭看着焦球兒,似乎很想知道這個跟自己臉一樣圓的胖子到底是誰。

    不一會,它似乎明白了過來,小心地走到焦球兒的腳下,試探性蹭了蹭焦球兒的腿。

    “嘿!這傢伙有點意思,剛纔還準備咬我呢!”焦球兒摸了摸毛球兒的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它很聰明的。”茅三道驕傲的笑了笑。

    焦球兒小心撫摸着毛球兒的頭,可摸着摸着,他貌似發現了什麼問題,眉頭一皺:“剛纔……你叫它什麼?”

    “毛球兒啊。”茅三道隨口而出。

    “哪個毛?哪個球兒?”焦球兒臉色變得難堪,聽語氣彷彿帶着質問。

    “毛髮的毛,焦球兒的球兒。”茅三道滿臉壞笑。

    焦球兒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破口罵道:“茅三帥你個狗日的,你拿我跟畜生比吶!”

    “我取這個名字的初衷主要是因爲它跟你臉一樣肥,所以就隨便取了這個名。”

    “呲……!汪汪汪!”

    焦球兒怒語剛到嘴邊,還沒有來得及懟回去,毛球兒衝他一齜牙,眼神再次變得兇狠。

    焦球兒投降式雙手一擡,再次認慫:“行行行,毛哥,你要是喜歡這個名字你儘管用,我…我不計較行了吧?”

    說完,他趕緊逃向屋內,在一腳踏進臥室後,還不忘瞪一眼毛球兒:“護主人的畜生,讓你兇我,老子遲早一天起鍋燒油把你給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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