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八零裸婚日常 >第1章 被動好人
    陳茶越跑越絕望。

    她好不容易趁凌晨人販子打盹鬆懈逃了出來,卻沒想到這不知道什麼地方的火車站建在瞭如此荒無人煙的郊外。

    每一次呼吸肺都灼的生疼,可是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陳茶連往後看一眼都不敢,只能咬着牙往前跑。身上笨重的棉褲棉襖此刻重逾千金讓她舉步維艱,就在她筋疲力竭幾近絕望時,視野裏終於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宛若沙漠中瀕死的人看見綠洲,陳茶眼睛亮了亮,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身後追來的幾個人販子本像貓捉老鼠逗弄她的人販子們,看見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多了個男人於是加快了追趕速度。

    等看清男人走路的姿勢,在身後人販子們猖獗得嘲笑聲中,陳茶絕望到連救命都喊不出口。

    她早就力竭,全靠意志力撐着,這個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咬了咬牙閉上眼不管不顧的朝男人把自己砸了過去。

    男人聽見身後動靜不對,身體還沒轉完就被一股大力撞了出去。

    等男人穩住身形,懷裏多了個姑娘,拉着他的衣襬瑟瑟發抖,可憐巴巴的望着她,眼神哀求,喘着粗氣說不出話,一副隨時會昏倒的嬌弱模樣。

    男人眉頭皺起,表情冷漠,懷裏這姑娘……看了眼她胸前跟自己緊貼,棉衣都遮不住的飽滿,程樘在心裏改口,女人,條件反射揪着她衣領往外扔。

    陳茶死死的抱住他的腰雙腿纏上他的腿,像個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

    男人僵了一瞬。

    這是一個過於曖昧的姿勢。

    他愣神的功夫,人販子追到了跟前,惡狠狠地警告他:“不想死就別多管閒事!”

    程樘回頭,比天上星星還清冷的目光掃過這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又垂眼看着掛在自己身上的陳茶,揚起眉,無聲詢問。

    陳茶平復了下呼吸,大聲哭喊,“他們是人販子,要把我抓去賣掉!”

    人販子見程樘只是個瘸子,根本不把,直接宣佈:“先把這個瘸子弄了!”

    男人近乎無奈地輕嘆一聲,一手護着懷裏的陳茶,一手握成拳快很準的對着來人揮了出去。

    他一步未動就把三四個大男人打倒在地。

    陳茶怔怔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幾個人販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瘸子,這麼厲害嗎?!

    她真得救了?!

    被迫見義勇爲的男人順手把雙方都交到了離火車站最近的派出所。

    配合的做完筆錄,男人剛準備離開派出所又被公安叫住,“同志,等一等,你愛人還在這呢!”

    男人猛然回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而他剛救的那個女人正可憐巴巴地望着他,見他目光不善,往公安身後縮了縮,委屈道,“你別不要我!我沒被他們糟蹋,還是乾淨的!”

    男人:“……”

    忍不住罵了聲:“艹!”

    戲精!

    那公安安撫地看了陳茶一眼,眉毛一皺開始說教,“你這位同志怎麼能這樣?!我還納悶你只是路與不平怎麼把那幾個人販子打那麼狠呢?!原來還爲了這事!我可以作證,那些人販子口供一致,並沒有對你愛人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你不能因爲這嫌棄她。人家女同志長途跋涉幾千裏地來接你回家,你這位同志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快把人帶回去吧!”

    男人眼皮因爲錯愕向上掀了掀,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個滿嘴跑火車唱作俱佳的戲精女一眼,吊兒郎當的開口,“你知道我姓誰名誰嗎?就敢冒充我媳婦兒?”

    陳茶從公安身後探出頭,眼睛含淚要掉不掉的,“你是程樘啊!家住海城雙河縣錢榆村,剛從西北迴來。”

    程樘估計是他剛纔做筆錄配合問詢的時候自報家門被她聽到了。還挺聰明的,說一遍就記這麼清楚。

    他人生第二次被這麼栽贓陷害,上一次被騙去西北邊疆開了五年荒,這一次是多了個“愛人”!

    程樘匪裏匪氣地勾了下脣,“五年前我纔剛滿十八歲,那年你纔多大就能嫁人了?”

    陳茶只慌亂了一瞬,就“嬌羞”地扭捏道:“我是你未婚妻,咱們自幼就定了娃娃親。我來接你回去結婚的。”

    程樘:“……”

    公安聽到這揮揮手,“行了!天這麼冷別站這敘舊了,我還有工作,你們快回家吧!”又瞪了程樘一眼,“人家女同志對你一片癡心等你五年,這麼好的姑娘這年頭不好找,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回去以後好好過日子!”

    一離開派出所的範圍,程樘一把把陳茶抵在牆上,大手不客氣的掐上她的脖子,眼神像草原上最狠得狼,“你是誰?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陳茶兩手喫力的掰他手指,因爲窒息憋的臉通紅,搖着頭艱難地道,“爲了活命!”。

    程樘鬆了手,眼神質問。

    陳茶雙手捂着脖子咳了兩聲,兩眼含淚委屈道:“我的身份證和介紹信早被偷了,如果不說跟你是夫妻,我沒法證明自己身份。”

    “你可以讓公安跟你家所在地的派出所聯繫覈實。”

    “我長這麼大沒出過院門,說不清楚我們那的具體地址。”

    無論程樘怎麼問,陳茶總能回答的滴水不漏,總而言之就是賴上他了。

    程樘又不是公安,懶得費勁辯真假,多個媳婦喫虧又不是他。

    況且這個送上門的“媳婦”年輕又漂亮!

    “你叫什麼,多大了?”

    “我叫鄭貢,20歲。”

    說不上來爲什麼,程樘覺得這名字怪怪的。他也沒多想,一手撐在牆上,一手捏着陳茶的下巴,低頭看着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看着像好人嗎?你就不怕我也把你賣了?就是不賣跟着我一個男人你也喫虧。”

    陳茶聞言擡頭打量了下程樘,哪怕她謊話張口就來,也不敢昧着良心說程樘長的像好人。

    其實程樘五官十分好看只是長得很有侵略感,光站在這就是大寫的“不好惹”。一開口更是裹着冰碴子戳人心肺,眼光一掃帶着寒意,活像個行走的幫派老大。

    不過,是個瘸老大。

    尤其是現在,程樘侵略感十足的把自己困在牆和他的身體之間,陳茶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派出所的方向,咬了咬脣。

    程樘壞笑着慫恿她,“還不喊救命?”

    陳茶搖搖頭,她莫名地信任他,就覺得他不會害自己,說不上爲什麼。重點是,喊完救命,她就很難再脫身了。

    程樘讓她氣笑了,“覺得我不是好人,你還敢跟着我?”

    陳茶毫不猶豫的點頭。

    程樘扭頭就走,“你別後悔!”

    他人高腿長步子大,即使一瘸一拐,陳茶依然跟得喫力。

    她小跑幾步,跟上程樘,伸手攥住他的衣角拽了拽,“你能不能慢一點?我跟不上。”

    程樘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但步子還是慢了許多。

    陳茶垂着頭,掀起眼皮偷偷往上瞟,看着男人冷漠的側臉,抿起脣笑了。

    換了幾次交通工具,步行了十來公里,他們兩個終於到了錢榆村。

    程樘把人領到了自家門前。

    陳茶看着眼前的小破土坯屋,目瞪口呆。

    錢榆村整體偏窮,她這一路來看見的九成九都是土坯屋,可沒有一棟屋子能這麼小這麼破。

    只有一間外牆坑坑窪窪低矮的破土坯屋,形同虛設的破木門上掛着一把等同於無的鏽鐵鎖。

    老舊的木格子窗還是糊塑料紙的那種,而且早就腐爛的只剩殘邊斷緣了。

    程樘看見她呆滯的表情嗤笑了一聲,擡起長腿輕飄飄地踹了一腳。

    舊木門就這麼壽終正寢了,砸在地上驚起了一片灰塵,瀰漫了滿屋,遮住了視線。

    陳茶揮揮手,等塵埃落地,看向屋內,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屋頂塌了一個大洞,漏光也漏風。

    房間內更是慘不忍睹,毛糙的泥牆別說粉刷連找平都沒有,露出一截截麥稈稀稀拉拉的支棱着。

    傢俱一個巴掌就數的過來,牆角一個很有年代感的破紅漆木箱,房間中央一張不知道稱爲柴還是桌的半截柳木防撞,配了兩條同樣不能坐人的窄長凳。

    除此之外……沒了。

    硬要說還有什麼,大約就是屋子西北角兩面靠牆還有一張塌陷的土炕和炕頭上沒有鍋的空竈臺,再來就是牆上還零星掛着點諸如生鏽的斧頭鐮刀之類的的舊工具。

    柴草倒是堆滿了大半個房間,說住房不如柴房更名副其實。

    程樘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一條長腿半彎曲蹬在另一側的門框上,把陳茶攔在房內,一句話澆滅了她的僥倖,“這就是我家!”

    陳茶張了張嘴又閉上,向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第一次啞口無言。連表情都忘了控制,就這麼把嫌棄迷茫呈現在了程樘眼前。

    程樘譏諷地笑了一聲,清冽的聲音像初冬的冰,“再給你一次後悔的機會。哪來的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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