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買的雪花膏還有呢!怎麼又買?!”陳茶嬌不解地了程樘一眼,“咱們花錢的地方多着呢!錢得省着點用!”
臉上是心不對口的喜歡和糾結,感動又覺得浪費錢。
程樘拉過她的手攤開,指腹在她指根新起的薄繭上摸了摸,“不差這點兒錢!現在是春天了,這裏海風吹的厲害!天氣乾燥你會不適應。”
陳茶跟他們這裏長大的姑娘不一樣,跟水做的一樣,嬌滴滴的可經不起海風糟蹋,得好生嬌養呵護。
想到這裏,他另外一隻手伸進褲子口袋掏出一沓鈔票放在她掌心,“這是一個月的工錢。”
老闆雖然壓價但還算良心,幹滿一個月就結算了工資。
陳茶數了數,一共一百三十六塊錢,剩下的大約就換了桌上的燒雞和自己手中這雪花膏還有馬牌油了。
她想了想又把小金庫掏了出來。
已經很久沒數她的小金庫了。
上次數的時候還是二百九十六塊五毛九分錢。
後來還了李大夫四塊五毛錢的針藥錢,過年收了四十七塊五毛錢的新媳婦壓歲錢,去李敏家拜年買伴手禮花了二十四塊錢,再加上這一個來月喫穿用度花了二十九塊六毛三。
現在加上程樘剛發的工資統共有四百八十一塊兩毛二。
在錢榆村也算是小康人家了。
程樘聽她報完數,點頭,“那等下月再發工資,差不多就夠你開小賣部進貨了!”村裏的小賣部花五百來塊進貨足夠了!
陳茶眨眨眼,詫異地啊了一聲:“那你不做傢俱生意了?這錢還想給你留着進木材用。”
“不急,做傢俱的事等收麥秋再說!”程樘拉過陳茶,低頭在她耳邊小聲道:“比起做生意我更想跟你做人!”
程樘呼出的熱氣噴在她耳側,連同這沒羞沒臊的話激得陳茶從耳尖紅到了脖子根,擡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下,嬌嗔道:“不正經!”
“跟自己媳婦兒我當什麼正人君子?”程樘一臉理所當然,手也不安分的從她衣襬下方探了進去。
陳茶隔着棉衣攔住他作亂的手,急得哎呀呀叫喚,“你住手!還沒喫飯呢?!”
“喫着呢!”最後一個字因爲他含着她耳垂變得含混不清。
耳朵是陳茶的敏感點,自打程樘發現這一點後,總是有意無意撩撥她。
這會兒當然是有意爲之,舌尖順着她耳廓細細描繪了一圈,牙齒在軟軟的垂肉上輕輕一咬,陳茶立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酥麻感從他齒下一下竄到小腹。
她嚶嚀一聲,變推拒爲迎合。
陳茶不同於時下的女性,她能爲了尋求愛情離家出走也不會在炕上羞羞答答放不開。
羞肯定是會羞,但是舒服了她會表達出來,並且也不會只自己享受她也會主動取悅程樘。
在這件事上,他們兩個相當的和諧,每次兩個人都能一起到達所謂的極樂巔峯。
這次也不例外,兩個人喘息着分開時,外面天已經黑透了。
陳茶用腳尖碰了碰程樘,“你給我燒水,我想洗澡!”
程樘嗯了聲,緩了會兒起身,想了想拍拍陳茶,“你先起來喫飯,喫完再洗。”
程樘盛了飯菜給她端上炕,壞笑着問她:“要不我餵你?”
明顯不是要用勺子喂。
陳茶可沒力氣再來一回,糾結了三秒鐘,坐起身,“本宮自己喫,小樘子你退下吧!”
程樘點點頭,給她放在隔斷櫃上,冷着臉“喳!”了聲。
□□大佬扮太監的矛盾既視感,逗得陳茶咯咯笑個不停,眼淚都流下來了。
程樘特意請了幾天假忙春耕和舊學校翻新,每天都是從早忙到晚。
先是去麥子地裏除草,然後施肥澆水。
在錢榆村所謂施肥就是往麥子地裏上糞,人糞牛糞雞糞都行。
他們家的地一側挨着王大海家,另外一側則是李芳芳家。
李家大叔知道他們傢什麼糞都沒有,還特意送了他們一車牛糞。
程樘他們要做的就是用鐵杴把牛糞均勻的揚在地裏。
陳茶長這麼大沒受過這種罪,圍巾在鼻子上纏了兩圈依然作嘔。
程樘本也沒想讓她幹活,正好藉機讓她回家休息,中午給自己送個飯就行。
上完糞就需要給麥苗澆水。需要小隊統一調度。
全村一共兩個大隊,四個小隊,他們屬於二大隊的一小隊。什麼時候澆地他們說的不算。
等待澆地的空隙裏,程樘先是買了些樹苗種跟陳茶一起種在了他砍掉的樹旁,然後馬不停蹄地開始修繕舊學校。
這活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主要挺費時間。
首先得用鐵杴鏟點剝落的牆皮,把坑坑窪窪的邊緣修理平整。
然後用水和土摻上碎草和成薄泥,再用泥板鏟了泥把坑填平。
泥板是錢榆村的方言,指一種工具。一塊由帶弧度的三角形和長方形組合在一起的不規則多邊形薄鐵片上面帶個把手組成。
下面的坑還好弄些,高處的坑需要踩着梯子往上爬,這樣就需要上上下下的拎泥換地方,有些費時費力。
所以儘管程樘再三要求陳茶不要幹這些髒活,她還是堅持給他打下手,負責把泥裝進筒裏再給他遞到手裏。
程樘補完破洞,等泥乾的時候,爬上屋頂把壞掉的瓦也換了一個遍。
換完瓦就是泥大牆,把房子裏裏外外的牆面全部泥一次。
裏外牆對和泥要求還不一樣。
外牆的泥粗糙些,裏面的泥細膩些。
對程樘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事,就是費時費力還髒。
即使陳茶幫着打下手兩個人也足足泥了三天,從天亮到天黑。
泥完牆面,然後是脫土坯。
脫土坯也是錢榆村的方言,簡單來說就是做土坯磚。
第一步也是要和泥,這次和泥要水少土多草多特別結實才行。
程樘用木頭做了一個長寬約三十公分,高度十公分的模具。把泥漿倒進模具抹平扣出來放在一邊等它自然晾乾。
前後又花了兩天時間,做了很多土坯磚。
這天剛收工連飯都沒來得及喫一口,李芳芳就來叫,說已經輪到她家澆水了,下一個就是程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