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雙總帶着淡淡笑意的眸子,此刻陰鷙的可怕。
“不管她爲人怎麼樣,她是你妻子,現在還在給你生兒育女,你連最起碼得尊重都做不到!”
握在手裏的掃帚,突然不想抽人了。
她偏頭看向白錦淵,委屈道:“王爺,這孫子太氣人了!”
就算當初跟白宇飛、劉芳菲斗的死去活來時,她也沒這麼生氣過。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席捲着陣陣灰塵,車伕突的勒緊繮繩,馬兒一聲嘶鳴,車子停在院兒門口。
幾乎是停下的瞬間,車伕跳了下來,放下馬凳:“老爺、夫人,到了。”
阮靈兒挑眉:“?”
從馬車裏走下一對中年夫婦。
婦人神情焦急的衝、進院兒裏:“嫣然呢!我女兒呢!”
赤心指着正屋:“在裏面。”
“謝謝。”婦人說完,便匆匆衝了進去。
阮靈兒目瞪口呆:“?”
白錦淵起身來到她身邊,將人攬進懷裏解釋道:“赤心調查了他們的情況,派人通知了楚嫣然的父母。”
這時,楚老爺子也走了過來。
規規矩矩的衝着白錦淵磕頭行禮:“草民參見王爺,多謝王爺、王妃搭救小女。”
“改日草民一家,定登門拜訪,答謝王爺、王妃救命之恩。”
阮靈兒:“???”
王妃?
“額,您誤會了,我還不是……”
阮靈兒剛想說話,被白錦淵打斷了:“起來吧。”
楚老爺子站起身,盯着孫華的眼神恨得能噴出、火來。
他又衝着白錦淵躬身一禮:“王爺面前,草民本不該放肆。可事關小女,草民想處理些家事。”
聽到這話,阮靈兒挑了挑眉,橫起掃帚雙手奉到楚老爺子面前:“您請自便。”
“多謝王妃。”楚老爺子連連道謝。
他咬着牙走向孫華:“畜生!當初你信誓旦旦要娶嫣然,甚至不惜讓嫣然毀了名聲,跟你私奔。”
“可你讓她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你就是這麼對她好的!”
“若非嫣然命中有貴人搭救,過幾天我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該來白髮人送黑髮人入土爲安了!”
孫華不斷後退,可本就不大的院子,早已退無可退。
只能任由楚老爺子一下下抽他。
“岳父!岳父息怒!都是我不好,以前是我豬油蒙了心,這才苛待了嫣然。”
“如今我已經改過自新了!請您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
“以後我一定好好待她,用心呵護,絕不叫她再喫一丁點苦!”
孫華淚流滿面的匍匐在地,不斷衝楚老爺子磕頭謝罪。
聽到他的話,阮靈兒冷笑翻了個白眼:“你所謂的改過自新,就是搶我這個好心想救你妻兒性命的人的財物?”
楚老爺子更惱了,渾身發抖,撐着掃帚都幾乎要站不住了。
一口牙像是要咬碎了一般:“你!你這個畜生!”
“我們要跟你和離!”
他用力將掃帚擲在地上:“和離!我女兒絕不能繼續留在你家!”
“不行,不要啊岳父,我真的知道錯了。”
話沒說完,就被楚老爺子一腳踹開了:“沒有以後!必須和離!我就算綁,也要把嫣然綁回家去!”
“那倒不用,嫣然本來也決意要離開她了。”阮靈兒補刀。
孫華憎恨的瞪向阮靈兒,剛想說什麼時,餘光掃到一旁赤心出鞘的佩劍,頓時又噎了回去。
惱怒之下,索性、也不跪了。
站起身指着楚老爺子的鼻子道:“你個老東西,要不是你阻攔,我和嫣然會鬧成這個樣子嗎?!”
“還不是因爲你!都是你嫌棄我家貧寒,嫌棄我沒本事!不肯答應婚事,不肯幫我,我纔會遷怒嫣然!”
“我和嫣然會成今天這樣,都是你的錯!你個老東西,你還好意思指責我……”
叫罵中,總能刷新圍觀之人的三觀。
阮靈兒被這套說法震驚的話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見她如此,白錦淵以爲她在擔心自己的將來,也會遇到這種困境。
安撫的捏了捏她的後頸,柔聲道:“靈兒別怕,本王永遠不可能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阮靈兒頭腦風暴,下意識吐槽:“把我關起來不算傷害?”
白錦淵:“……”
後知後覺嘴比腦子快的阮靈兒,乾咳兩聲:“開個玩笑,別生氣。”
“我不是擔心我自己,我只是想不通,這種男子爲什麼也有人能看得上?”
她毫不避諱的指着孫華。
“要錢沒錢,要人品沒人品,要樣貌……也沒有。”
直言不諱道:“這種扔進豬圈裏,母豬都不會多看一眼的人,爲什麼還能有人喜歡?!”
“還跟他私奔?”
白錦淵:“……”
一旁的楚老爺子:“……”
自己女兒的眼光,連母豬都比不上。
赤心險些噴笑出聲。
白錦淵涼颼颼的掃了他一眼。
赤心瞬間閉嘴,頓了下,補救道:“阮小姐請放心,王爺對您忠貞不渝,天地可鑑!”
“即便你們將來成了婚,王爺也絕不會負您的。”
阮靈兒無所謂的擺擺手:“哦,這個我不擔心。”
迎着衆人狐疑的視線,她莞爾一笑:“這個問題,我以前有認真思索過。”
“以前,我想着王爺若是負我,我就讓王爺淨身出戶!”
赤心驚呼:“讓王爺淨身出戶?”
這種話,普天之下,怕也就只有阮靈兒敢說了。
不過……
“王爺身爲親王,無論如何都是有朝廷俸祿可食的。”
話落,白錦淵輕描淡寫的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希望本王淨身出戶?”
赤心賠笑:“不敢不敢。”
阮靈兒涼涼一笑:“我想的淨身出戶,重點不是出戶,主要是淨身。”
白錦淵:“……”
赤心:“!!!”
“後來我就不這麼想了,什麼淨身出戶不淨身出戶的。”
阮靈兒灑脫的擡手一揮,笑容溫和甜美的仰頭望着白錦淵:“我的人生新信條,只有喪偶,沒有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