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心如死灰後他們後悔了 >第105章 if線(十四)邀請
    中年人有些語塞,不自在地看了看任老家主和身旁的年輕人,沒敢立刻開口。

    任霜梅是任家的話事人,這話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任家這一代就沒有幾個出挑的,所以當初任老家主想要退下來,纔不得不把瀟灑甩手的任霜梅拉回來管事。

    說來也奇怪,她每次殺伐果斷雷厲風行,都要讓任老家主捏一把冷汗。可偏偏這些年下來,任霜梅在商場上的人緣卻一向好,哪怕是談判桌上的對手,回頭也能一起約飯喝茶。

    任霜梅對家族的生意大刀闊斧裁撤,調整了發展方向和主營業務,定了新規矩,幾乎是一手把任家的生意做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任霜梅在家裏說的話,他們也沒人敢真的違逆。就算是因爲這段時間想要讓駱熾暫時出國避一避,也只敢趁任霜梅不在的時候來別墅找駱熾,勸駱熾自己去提。

    一起來的兩個人都不開口,中年人猶豫了半晌,定了定神解釋∶“我們,我們挺長時間沒見小熾了,來看看他……”

    任霜梅打斷他“過幾天就帶火苗回家,不是已經和你們說過了”

    中年人話頭一滯,訥訥閉上嘴。

    任霜梅平了平氣,她不想讓火苗聽見這些事,向上看了一眼∶“就因爲駱家弄得那點勾當”

    "霜梅。"任老家主咳了一聲,"別的先不談,和駱家的糾紛,我們都希望能儘快平復。"他緩聲說∶“家裏很多生意都受了影響。有些事不是意氣之爭這麼簡單,公司了。"

    任老家主問∶“你這些天都這麼忙,也是因爲要處理駱家添的那些亂吧”

    任霜梅不否認,點了點頭∶“對。”

    真要說起來,就連今天晚上,她之所以回來得晚,也的確有駱家搗亂的緣故。

    這些天下來,生意上的不少事都有人從中作梗,攪局的人行徑稱得上惡劣,甚至明裏暗裏還有不少見不得光的手段。

    明面上看,競爭方的確都不是駱家。可只要稍微查一查生意往來,就不難看出來,這些人爲什麼都要來蹬這一趟渾水。

    駱家支使這些不大不小的公司進來攪局,意圖自然也不可能不明顯。

    “你放心,我們只是和那孩子談了些事,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

    任老家主說∶“他可以自己做決定。那是個好孩子,我們也相信他會懂事。”

    任霜梅忽然笑出來。

    任老家主愣了下,看着她“有什麼問題”

    "告訴一個才十三歲的、剛被領回來的孩子,家裏是因爲他纔會惹上麻煩,媽媽是因爲他纔會忙。”任霜梅說,“如果他不在,一切就都會變好。”

    任霜梅的語氣很平靜,甚至有些罕有的柔和∶"爸爸,這不是讓他自己做決定。"

    “這是在往他這裏種下一個想法。”任霜梅敲了敲太陽穴,“一切是因爲你,你不是被期待的孩子,你的存在會讓很多人不高興。"

    任老家主的本意並不是這樣,他沉了神色想要反駁,剛張開口,卻又突然怔在原地。任老家主回過頭,和中年人對視了一眼,眉頭一點一點鎖起來。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任老家主沉默了良久,“我們並沒打算責備他。”

    任霜梅問“爸爸,您和堂哥他們是第一次和火苗說這些嗎”

    她忽然想起很多事。

    爲什麼火苗之前每次被送回駱家都不反抗,不告訴她任何自己在駱家的遭遇。爲什麼火苗會瞞着她,不讓她知道自己

    受的傷,不讓她知道那家人究竟都幹了些什麼勾當。

    如果沒做那場夢,火苗或許依然不會告訴她這一切,然後就被駱家藏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勉強把那些身上受的傷養好。

    火苗不會敢告訴她想要和她回家,她不清楚小朋友的真正想法,可能也不好意思提。如果沒有那場手術,她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一旦她不在了,就不會有人再給小朋友撐腰。

    "也沒特地跟他說過。"中年人支吾着回答,"可能,可能沒留意的時候……"

    駱熾剛被任霜梅帶回家的時候,他們當然很喜歡這個孩子——畢竟孩子本身沒犯過任何錯。況且那孩子又懂事又安靜,除了有一點內向沉默,和家裏那些上房揭瓦的半大小子比起來簡直強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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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後來任霜梅一再因爲駱熾的事和駱家生出爭執,絲毫不給駱家主和駱夫人面子,弄得兩家生出了不少嫌隙,他們的想法也就有了些轉變。

    雖然從沒跟駱熾說過,但每次外面發生爭執後,家裏人態度的細微轉變,大人偶爾因爲工作上的不順帶回來的脾氣,那個孩子多半是能感覺得到的。

    如果不是這樣,駱熾也不會主動從任家搬出來,住到望海別墅的一個小屋裏了。

    任霜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任霜梅忽然想明白了,爲什麼即使到現在,火苗在夢裏還總是還會不安。

    "爸爸。"任霜梅忽然說,"您知道我前些天做的那個手術吧醫生說幸好及時,這種隱患一旦留下來,出了事說不定是要命的。"

    她沒把這些事告訴家裏,任老家主的臉色忽然變了,上前一步∶“怎麼不早說你不是說就是個小手術嗎”

    “及時處理了,它就是個小手術。”任霜梅擺了擺手,“現在完全沒問題了,我不是想說這個。”

    她看着自己的親人“我就是忍不住想,要是我沒發現這個問題,會怎麼樣。”

    任霜梅說“要是我在照顧火苗的時候,或者是跟駱家較勁的時候出了意外,你們會不會也把這個責任歸到火苗身上。"

    任老家主聽得有些莫名,皺緊了眉,沉聲開口∶“少說不吉利的話,想這個幹什麼”

    “會。”任霜梅點了點頭,“爸爸……您有沒有想過。”她輕聲說"那孩子會難過的。"

    ……何止是會難過。

    任霜梅想起那個只知道看着自己笑,對自己說沒有傷心的事,過的超級幸福的孩子。

    她沒法去想,如果這一切真的發生,接下去的日子要怎麼過。如果人死了還有靈魂,她大概要心疼瘋的。

    中年人在沙發上坐得有些不安,他的臉上極色愈深,正要開口,忽然被笤帚不客氣地撥開。

    中年人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霜梅,你幹什麼”

    "這是我要給火苗的別墅,明天我就去改房產證。"任霜梅說,"他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他沒有邀請和招待朋友,別人就不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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