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麼!一部副將,少說也是千人官職,就這樣被你一劍說殺就殺了,我可又有得去和盧芳對戲了!
秦慎一陣頭疼,強忍着情緒不表現出來,看向朱三道:“三,你亦是這般想法?”
“我…我……”朱三說着看看薛玉,再看看他,最後垂首老實道:“我當時倒是小聲勸猴兒將他綁了便行,可猴兒說將軍有言軍法無情,違令者斬,便過去一劍……”
“木頭,難道不是麼?”薛玉扭頭不滿的打斷道。
看着此刻還覺得自己十分有理的薛義,秦慎一陣無語,心道我是跟你說了軍法無情,可也說了人情世故啊!
忽然間,他有點明白了瞿寒的苦楚。
唉!罷罷罷!就這樣吧,成長總要付出代價,雖然這個代價是我來承擔!秦慎很不是滋味的好言讚賞了兩人幾句,然後朝一部兵卒走去。
一部,四百兵卒,經過數月來的從軍,他多少也對漢軍建制有了些許瞭解。
漢軍以二五之數建軍,五人爲伍,兩伍爲什,五什爲隊,有隊率一名,兩隊爲伯,有都伯統領,兩伯爲曲,有軍侯一人,兩曲爲部,部中有軍司馬,最後五部成軍,若要出征之時則由將軍或者校尉統帥。
至於平日裏,其實校尉也不過是領一部兵馬而已。
如此一想,秦慎心中倒也舒服了些,不過轉念一想如今新朝末年軍中一片混亂,他在武泉尚且領一千輕騎,來這裏才領一部兵卒,不由又對盧芳暗生怨念。
患得患失的思索着來到整齊列隊的兵卒跟前,衆兵卒的反應倒是讓他小小詫異了一把。
只見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皆是充滿崇慕,絲毫沒有半分怨懟,就似薛玉殺掉軍司馬這事根本不存在一般。
或許這就是名聲的可怕又可愛之處!
秦慎暗地微一感嘆,對着衆人再次慷慨激昂的講述一番“忠孝仁義”的道理,然後將一部兵卒分成四隊,三隊輪班負責每日入城執勤,剩餘百人以作備用。
衆人皆聽聞過他的名號,心中敬服之下如今能在他麾下效力,自然歡欣鼓舞毫無不從,奮力爭先只爲博取一個好的表現。
這時瞿寒也推說居然擔任了主薄,自然有一大堆事要處理,空留下他一人無所事事。
該死的曹進怎麼還不回來?秦慎默默詛咒一句,無奈的回到廳中提筆練字,靜待盧芳的遣人前來興師問罪。
然而直至申時末刻也未見質問之人前來,讓他不免一陣詫異。
唉!城門還未關呢,繼續等吧!秦慎幽幽一嘆之際,只聽帳外伴隨着由遠及近的急匆匆腳步,曹進踏進廳中:“將軍……”
“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爲你死在外面了呢,正要命今日剛到的一部兵卒入城去尋你屍體安葬,卻不想你竟詐屍回來了,哼哼。”
曹進才喊出兩個字,就只見自家將軍提筆斜睨着自己冷笑連連的劈頭蓋臉一頓譏諷,頓覺莫名其妙又是心生好奇,將軍這是怎麼了?爲何怨念如此深重?
見他一副喫癟的模樣,秦慎心裏總算舒服了些,伸筆沾了些清水在案几上胡寫亂劃,淡淡道:“說說吧,今日探聽到甚麼消息?”
剛纔我幻覺了?難道將軍並未罵我?半晌曹進才終於從自我懷疑中醒過神來,然後腆着臉討好的笑了笑,擡手以衣袖擦了把額頭因趕路而滲出的汗水,稟報道:“自然探聽到許多消息,不過……”
說着擠眉弄眼的將音量壓低,故作神祕道:“不過最讓人驚奇之事,卻只有一件。”
跟我玩這套?秦慎頭也不擡的繼續在案几上隨意划着,淡淡道:“何事?”
曹進舔了舔嘴脣,語含曖昧道:“惜玉夫人。”
“惜玉夫人?”秦慎終是忍不住地提筆向他看去,滿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