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苦澀地道。
誠如柳鳴所想，死亡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對於他這種活了無數元會，一直處於榮光之中的老怪物更是如此。
而且青龍也不敢保證，自爆了真的能對柳鳴造成多大的影響。
畢竟後者的功德氣運在洪荒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柳鳴沉吟片刻，緩緩說道：“立刻立下天道誓言，此生不得踏入洪荒半步。”
原本他是想將這傢伙徹底的封印起來，不過後者畢竟是僞聖級別的強者。
就算是他封印起來也會消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如今正值伏羲出世，魔神域降臨，中途難保會有什麼變故。
而且柳鳴腦海中也浮現了一片之前的記憶，螭吻和狻猊曾經說過龍族應該有一種不爲人知的謀劃。
趁此機會，正好可以探一探龍族的虛實。
聽到柳鳴的聲音，青龍臉色驟變，掙扎起來。
“不可能，你別欺人太甚，難道非要拼個魚死網破不可。”
雖然如今的他鎮壓天之東極不可輕易出世，但那並不代表他不能出來，若不然他如何能夠出現在這裏。
可是一旦立下了天道誓言，那麼他此生必定會被天道約束，無法踏入洪荒一步。
“哦，是嗎？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雖然作爲天地四靈不可輕易打殺，但是並不代表不能殺。
洪荒中大能無數，可以作爲另一個天地四靈的也不是沒有，我相信如果你死了會有無數人願意去擔當這個重任的。”
柳鳴說着，身上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籠罩向伏羲，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的架勢。
青龍身體一顫，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殺氣，他心中有種預感若是他拒絕，說不定真的會死。
“我願意立下天道誓言！”
沉默了片刻後，眼看着柳鳴身上的殺氣愈發濃郁，青龍終於堅持不住，大聲叫道。
“我願意發下天道誓言！”
柳鳴收回殺氣，雙眼緊盯着青龍。
無奈之下，青龍強忍着心中的屈辱，開口道：
“天道在上，我龍族青龍作爲天地四靈之一，日後願永不踏入洪荒半步，若違此誓，天道棄之！”
一陣陣大道漣漪盪漾開去，天空之上彷彿開啓了一隻豎眼，神光籠罩，青龍的身軀緩緩淡化，消失不見。
柳鳴知道日後在洪荒再也看不到這貨的身影了。
青龍若是再敢出現，不用自己動手，天道就會直接跳出來將其抹殺。
此間事了，以青龍立下天道誓言，終生不踏入洪荒一步而收尾。
衆人對柳鳴的忌憚再次上升了一個高度。
他們不知道若是青龍不發下天道誓言，柳鳴是否會直接將其抹殺。
但是他們知道此人的膽大包天，能夠把一個堂堂天地四靈逼迫到如此程度，在洪荒中也是獨一份了。
在一片深不見底的海域之中，最深處有一個空間奇點，一方小千世界浮沉。
世界之中無數的龍族屍體，橫陳於大地之上。
哪怕如今已經徹底死去，從屍體之上仍然散發着一股股龐大的其實，意味着他們生前的強大。
而在整個世界的最中央，有一條巨大的龍屍匍匐在那裏。
在青龍立下天道誓言之時，這原本毫無生機的屍體彷彿生出了什麼變化，一股詭異的波動散發開來。
不過最終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又沉寂了下去。
若是讓洪荒之中的大能看到眼前的這些人，一定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沒想到落魄的龍族竟然還有如此底蘊。
大殿下首位坐着一名黑袍男子，周身似乎着與水晶宮格格不入的詭異氣息。
他抿了抿香茗，目光似有若無地掃了一眼水晶宮之外，那隻巨龍所在的方向。
在青龍被逼迫立下天道誓言的那一刻，坐在首位上的男子忽然睜開雙眼，迸發出濃厚的神光，大道符文縈繞，彷彿洞穿了空間，將先前戰場的情景重現。
下方的幾人也是渾身氣勢爆發，怒氣升騰。
“我去殺了他！”
一位脾氣暴躁，身披金甲的將軍冷哼一聲，轉身就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回來！”
上首位的男子冷哼說道，聲音中充滿了霸氣以及堅定不移。
“上次就是這個小輩辱我龍族，那時你說不是吾等出世的最佳時機。
如今萬載已過，我龍族還要龜縮到什麼時候。”
身着金色甲冑的將軍轉過身，冷冷地道。
上首位的男子沒有說話，雙眸開闔之間，時間法則之力化作碎片翻飛，轉瞬間構成了一座牢籠。
那名雄壯的甲冑男子被時間法則之力包圍，大道符文縈繞，將其神力盡數封住。
男子大吼一聲，一道道神光從其體內爆發而出，光芒堪比曜日般炫目。
時間法則化作秩序神鏈，玄妙之氣浮沉，天道符籙隱現，迅速將金甲男子身上的道則壓制。
最終，光芒黯淡，金色甲冑男子的肌體逐漸老化，他單膝跪地，髮絲灰白，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像是被剝奪了數萬年的壽元一般。
在金甲男子被鎮壓的那一刻，幾名有所意動的鬆開了緊繃的身軀，望向上首位的那名男子眼中滿是忌憚之色。
“啪啪啪！”
黑袍人微微合攏雙掌，清脆的掌聲在水晶宮迴盪。
蒼白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不愧能讓祖龍交接龍族族長之位的大能。
燭龍道友，你對時間法則的領悟，怕是已經接近道了吧？”
上首位的燭龍一隻眼漆黑如墨，一隻眼潔白聖潔，雙眸流轉間，一股歲月更迭的氣息撲面而來。
“虛先生謬讚了，不知您今日前來到底有何貴幹？”
聖人虛微微欠身道：“是奉吾主之命，前來履行當年的承諾。”
說罷，一縷魔氣緩緩從其指尖迸發而出，徐徐懸浮於燭龍眼前。
魔氣消散之後，一塊猶如碎片般的東西浮現。
兩道精光從燭龍眼中迸發而出，他整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再也不復平日的淡然。
“魔祖知曉貴族族長蛻變還差最後一步，故命吾將此物送來。
還望龍族也不要忘了當日的約定。”
燭龍緩緩平復下內心的激動，沉聲說道：
“還請先生替我轉告魔祖，龍族上下感念他的恩德，必然會傾盡全族之力，爲他完成目標。”
“如此甚好。”
伴隨着話音落下，聖人虛的聲音緩緩消散。
大殿之中，燭龍一把抓住那塊幽藍色的碎片，緩緩摩挲着，眼中燃燒着噬人的野望。
其餘龍族大能也是神色亢奮。
他們明白，龍族崛起的日子怕是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