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雷福斯混亂的介紹裏,布萊特才瞭解到,過去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

    格雷福斯和崔斯特,本來是一拍即合的賞金搭檔。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在做壞事上,更是些臭味相投。

    憑藉着卡牌大師神祕的傳送術,和格雷福斯充足的火力,兩人完成了諸多見不得光的賞金任務,更是經常洗劫,比爾吉沃特各地的金庫。

    名聲在外的他們,之前從未失手。直到最後一次,他們因爲意見不合,爆發矛盾,格雷福斯被捕,崔斯特卻獨自逃離。在保險櫃監獄中,格雷福斯忍受了數年折磨和禁閉後,發誓要讓“沒義氣”的搭檔,嚐嚐他的怒火。

    格雷福斯講完他的故事,便一個人在旁邊黯然神傷。

    布萊特猶豫片刻,還是告訴對方,今天他在賭場,碰到了他所說的同伴。

    格雷福斯先是精神振奮,然後繼而萎靡下來道:

    “沒用的,那傢伙十分小心。據我瞭解,他從不進入一家賭場兩次。”

    布萊特安慰道:“起碼也是一條線索。”

    在他看來,不管格雷福斯和崔斯特,誰是誰非,這件事情,都應該由他們自己來了結。一味逃避,是於事無補的。

    格雷福斯答謝布萊特後,幾人又繼續聊了一會兒。

    布萊特才知道,厄運小姐莎拉,也是從一個賞金獵人起家。她以百分百完成率的驚人成績,成爲那一年最優秀的賞金獵人。

    攢到第一桶金的莎拉,買下自己的第一條船,然後慢慢招攬人馬,在海上闖下自己的名號。

    如今她已經擁有好幾條船,以及近百人的手下,是海上不容小覷的勢力。

    不過相比於兇名在外的普朗克,莎拉要有原則許多:比如她從不主動屠戮老人、小孩;比如她總是對,不講規矩的海盜下手;比如她不會縱容手下,去欺壓手無寸鐵的平民......

    而大名鼎鼎的比爾吉沃特之王——普朗克,就沒那麼講究了。他所有的統治思想,凝結成一個詞就是——恐懼!

    只要不服從他的人,就會被血腥地屠殺。作爲弒父上位的船長,普朗克從他即位起,便充滿爭議。不過他總是會用恐怖的虐殺,讓質疑他的人閉嘴,然後痛苦地求饒、懺悔。手段包括但不侷限於,當衆斬首、製作活體“骨雕”......

    ......

    喝翻了幾壇酒,在酒保欲言又止的暗示裏,布萊特拉着依依不捨的格雷福斯,走向酒館大門。

    門從外面被打開,涼風吹過,布萊特、格雷福斯幾人,都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一個穿着船員服的男人,一眼看到醉醺醺的格雷福斯,立刻道:

    “終於找到你了,格雷福斯。之前你交代我,去查找的事情,有眉目了。崔斯特將在後天,出現在一座倉庫內,盜取一柄纏着紅線的精緻匕首,那時候你突然出現,一定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

    男槍擦了擦雙眼,看清來者。聽到崔斯特的名字,他的酒意清醒了大半。

    “真的?那太好了,我一定會讓那個,背信棄義的王八蛋,屁股開花。多謝了,凱文,幫我大忙了。下次等我手頭寬裕點,一定請你喫頓好的!”

    布萊特看着,一邊胸脯拍的啪啪響,直言要請客答謝的格雷福斯,一邊是急着想走的船員凱文,眼神中出現一絲懷疑。

    如果他沒記錯,崔斯特對於懸賞的事情,十分注意保密。這樣一件事情,是怎麼流傳到一個船員這裏,還有這麼清晰的時間、地點情報?

    直覺其中有詐,布萊特眼中紅芒一閃,觀察着凱文的背影。心念一動,他將白天發生的幾件事,以及剛剛聽到的故事串聯起來。

    格雷福斯和崔斯特有仇。

    賭場中的崔斯特,十分缺錢,卻接到一個極其“簡單”的大額懸賞。

    格雷福斯剛好得到一名船員的情報,知曉了崔斯特懸賞任務的動向。

    布萊特轉頭問向綠毛少年道:“他剛纔說的那家倉庫,在誰的地盤上?”

    “額,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普朗克船長的私人倉庫。”染着綠色頭髮、打着鼻環的年輕人道。

    雙拳相擊,布萊特心中恍然大悟。想想酒桌上,光頭老哥講的故事裏,厄運小姐莎拉和普朗克的不同戴天,一切都有了解釋。

    那個頒佈懸賞的人,恐怕就是厄運小姐本身。而她的目的,當然是爲了把水攪渾,進而復仇普朗克。可憐格雷福斯,在這場做好的局中,只是一枚不起眼的棋子。

    格雷福斯看到布萊特神情嚴肅,拍拍他的肩膀道:

    “沒關係,不用替我擔心。後天才動手,今晚還是要好好休息。你剛來比爾吉沃特,要是沒地方去,不如去我那裏借宿一晚,免得花冤枉錢。再說,你請我喝酒,我給你找地方住,也沒什麼問題......”

    布萊特卻打斷了格雷福斯的話,開口道:

    “今晚就算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去做。”

    說着他又看向光頭、綠毛道:“辛苦你們一趟,把格雷福斯大哥,送回住處吧。”

    兩人白蹭了一頓大餐,幫這點忙,自然是沒意見。

    記下格雷福斯住處的地址,布萊特快步追向走遠的凱文。有一些事情,他想要驗證一下。

    ......

    拐進一條巷子的陰影,凱文吐了一口菸圈,愉快地哼着曲子。

    那個傻大個,如他所料的一樣好騙。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突然,他感到一道目光注視着自己,汗毛根根豎起,凱文忍不住想要回頭看去,一聲機械響動的聲音傳來。

    身後,布萊特左手,銀白色的白鰭型輕機槍,組裝完畢,精密而充滿美感的槍管,頂在凱文後腰。

    “不許動!”布萊特低聲喝道,“再動一下,你就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

    凱文神色一變,立刻雙手舉過頭頂,疾呼道:

    “別開槍!別開槍!”

    布萊特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凱文點點頭。

    “你聽命於誰?”

    “老吹船長。”

    “撒謊!”

    布萊特挪開槍管,“砰”地開了一槍,火石飛濺,牆壁上留下一枚彈痕。

    “我說!我說!”凱文慌忙道,“莎......莎拉船長。”

    布萊特點點頭,心中道:果然,事情是厄運小姐莎拉,一手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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