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城裏面被羅馨派投石機用石頭、用油罐怒砸了幾天,並燒了幾天後,臨淄城裏早已經一片狼藉了。現在,只剩下靠近城中心的還好,畢竟石頭砸不到這裏,但靠近城牆的那些民房就慘了,幾乎是一個難民窟。
本來屋子被砸了,家裏死人了,臨淄城的百姓應該憎恨幽州軍纔對。但是,他們聽到羅馨派人在外面喊話,就將一切這罪過都歸咎於袁紹,讓臨淄城的百姓同樣狠上了袁紹。如果不是袁紹的話,他們就不用遭這罪了。
之前袁紹從渤海搬到臨淄城來,帶來了不少渤海大家族。這些大家族初到臨淄,沒地方落腳,強買強賣的事情幹了不少,早已經引起不少當地大家族的不滿了。
夜晚。
一隊隊巡邏的士兵從太守府旁邊經過,而太守府內正燈火通明,袁紹手下的人幾乎都擠在這裏,愁眉相對,不知道說什麼好。
袁紹拖着病軀坐在上首,時不時咳嗽兩聲,聲音迴盪在大廳裏。
“說、說說吧,大家有什麼辦法?”袁紹不得不出聲,打破這裏的沉默。
只是,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樂安、濟南和北海的陷落,讓他大受打擊,身體的病情不斷加重,甚至咳嗽都已經開始帶血了。
不過,大家聞言,還是沒有說話,就連袁紹最爲倚重、足智多謀的逢紀此時也沒有出聲。
逢紀此刻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爲幽州軍來這一手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誰也沒有料到幽州軍居然不會強行攻城,反而是玩起了心理戰。現在,整個臨淄城的百姓都人心惶惶。
逢紀最終還是想出了一個辦法,看着臉色蒼白的袁紹,對袁紹說道:“主公,不妨派人向曹操求援。”
“這有用嗎?”袁譚問道。
袁譚如今也是一臉憔悴。幽州軍的這樣做,讓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每天出門都要擡頭看天空。
逢紀帶着無奈,說道:“這可能是最後的一個辦法了。”
如果不是逼死劉虞,袁紹投降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只是……
“主公,讓我去吧。”辛毗第一個站出來,希望自己可以去曹操那兒求援。
袁紹看着他,沉默不語,最後搖了搖頭,說道:“還是派其他人去吧。”
辛毗是降將,袁紹可不想他出去就將自己賣了。
荀諶這時也出聲問道:“主公,現在城裏的百姓已經人心浮動,這該如何安撫?”
“何須安撫?”高幹出聲,殺氣騰騰地說道,“誰敢亂來,直接殺了。”
“不可。”荀諶急忙出聲道,“這會容易激起民變,更何況城中的士兵多爲本地人,一旦將屠刀對準百姓,勢必激起他們的反抗。”
高幹看着袁紹,出聲道:“主公,亂世用重典。”
袁紹看看高幹,又看看荀諶。沉默良久,他最後緩緩點頭。
荀諶見狀,暗暗嘆息一聲。袁紹對他還是有着很大的戒心。
逢紀看着眼裏,張了張嘴,最後選擇沉默不語。
韓莒子在後面也看到這一幕,心裏暗暗嘆息一聲,對自己的未來表示擔憂。
韓莒子是淳于瓊的副將,但由於淳于瓊因爲樂陵失職,就被袁紹貶去東萊當郡守。現在,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在臨淄幾乎成爲閒職了。只是現在戰事喫緊,他才被起用,帶領士兵維持臨淄東門一帶的治安。
散會後,韓莒子搖了搖頭,隨着衆人散去了。
韓莒子回到家裏,管家就直接打開門了,將他迎進屋子裏。
管家低聲對韓莒子說道:“老爺,有客人。”
“客人?”韓莒子心中大爲奇怪,問道,“這都大晚上了,哪裏來的客人?”
“他說是從城外來的。”
“什麼?”韓莒子差點大喊起來,幸虧及時反應,將聲音降低下來。
從城外進來的人還能是誰?再傻再笨的人也能猜得出。
韓莒子低聲問道:“他人呢?”
“我帶他去書房了。放心吧,老爺,除了我沒有別的人看到。”管家低聲告訴韓莒子。
“快帶我去見他。”韓莒子顧不上讚賞管家會做事了,急忙讓管家帶他去見來客。
韓莒子在書房見到了外面來的客人。
“你想必就是韓莒子將軍?”來人很年輕,站了起來,微笑着問韓莒子。
“沒錯,我就是,你是誰?”
“幽州北海大將軍麾下都尉,田豫。”田豫略有點不好意思的念出北海大將軍這五個字。
“北海大將軍?”韓莒子低聲唸了一句,隨後臉色轉冷,冷哼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冒充幽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