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少年得知皇帝威脅了她，說她如果不嫁的話，就會讓整個鎮國公府陪葬。”
“而皇帝娶她，也只是爲了穩固自己的地位。”
“少女曾是天之驕女，一朝淪爲工具，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要成爲後宮蹉跎而死的無名者。”
“那一晚，少女袒露了她的恨，少年也坦白了自己的能力，說自己可以幫她。”
“少女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樣，她求他迷惑皇帝，讓她成爲寵妃。”
“少年答應了，少女也仗着皇帝的寵愛，大肆在後宮虐殺，直到皇帝的子嗣只剩下她和皇后腹中兩名胎兒爲止。”
“一次太醫診脈，少女得知自己重症擴散，沒幾年可活，她便想着爲自己的孩子，留下最完美的登位計劃。”
“她想讓自己的孩子將來坐在至高之位上，再也不用受權利威脅，再也不用像她一樣身不由己。”
“本來，她只要誕下男嗣，這皇位就必然是她兒子的，可是太醫診脈斷定腹中是名女嬰。”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皇后腹中也是女嬰。”
“即使是女嬰，少女也沒想過放棄，她要爲自己的女兒爭得最坦蕩的路。”
“可她明白女子當皇帝，必然爲世人所不能容忍之事，所以她需要一個奠基石，而皇后的女兒就是最好的奠基石。”
“少女狸貓換太子，將皇后的女兒養在身邊，並將其養成惡毒的性子，成爲世人公認的暴君。”
“少女臨死前交代少年，讓他陪在他們的女兒身邊，幫着她成長，然後等着有朝一日，殺了暴君扶持他們的女兒上位。”
“只有這樣，她女兒的路才能平坦光明。”
黎悠然聽完這個故事，久久不能回神。
她僵硬的擡頭看向黑袍，不敢置信的開口，“你說的，是他國故事對嗎？”
黎悠然狠了先貴妃十幾載，到頭來告訴她，她所恨的人，是爲了她連名聲都不要的親生母親？
而面前這個她當做工具用的人，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種顛覆黎悠然認知的事情，她怎麼能接受？
黑袍握住黎悠然的手，聲音發顫，“然兒，你母親很愛你，我也是想讓你成長起來，才一直沒跟你相認的。”
說着，黑袍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看到黑袍就是那個黎悠然看不起的舞姬時，黎悠然就更無能接受。
“我不信，我不相信！”
“你肯定是在騙我的！”
黎悠然甩開落月的手，她無法接受這一切。
她一直以來的認知，是自己是先皇的嫡女，是本該名正言順登上皇位，卻被黎顏搶先一步的弱勢者。
是生母被黎顏一家殘忍殺害，最終成爲孤立無援的可憐人。
她一直以爲，自己的身世很慘，自己奪回一切，甚至不擇手段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現在卻告訴她，她纔是毒婦的女兒，是鳩佔鵲巢的施害者。
是導致黎顏揹負罵名的劊子手之一。
落月所說的事實，一下子讓她從受害者一方，站到了十惡不赦的施害者一方。
黎悠然難堪的笑着，“你爲什麼現在來告訴我真相？你一直瞞着我不好嗎？爲什麼要讓我去愧疚呢？”
“然兒，”落月想上前抱抱黎悠然，可是卻被她嫌惡的眼神止住，“我本不想這麼早告訴你的。”
“我想讓你自己一步步成長起來，想等着你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再告訴你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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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跟你外公發現，黎顏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她讓高士銘和你外公卸任，很可能是想砍斷你的羽翼，所以我才告訴你真相，讓你警惕起來。”
“然兒，現在如果我們不殺了黎顏，那麼黎顏就會反過來殺我們！”
黎悠然合上眼眸，掩蓋自己複雜痛苦的神色。
她沉寂良久，再睜眼的時候，那雙眼睛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她帶着決然，還有孤注一擲的狠勁，“不是我非要殺黎顏的，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這一切的結果都不能怪我，只能怪你們這些人不顧我的意願自作主張！”
落月明白黎悠然這是不想承認他，但他不在意，他活到現在，是爲了完成當年的承諾。
主殿。
在聽完毛球一字不落的轉述後，黎顏把玩着手裏的虎符，意味不明的評價，“真是動人的故事。”
萊安盯着毛球，單純問道，“宿主，這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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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顏讓毛球回空間，簡單解釋，“你可以把它當做是電子寵物。”
電子寵物萊安不知道是什麼，但寵物萊安是明白的。
萊安喫味的湊過去，“萊安可以當主人的寵物，主人把它丟了吧！”
萊安滿臉認真，一點開玩笑的痕跡都沒有，黎顏捧住萊安的臉，忍不住笑，“你怎麼這麼可愛？”
“不過毛球對我來說很重要，沒有它的話，咱們之後就遇不到了。”
聞言，萊安纔打消偷摸丟掉毛球的想法。
想到毛球剛纔轉述的話，萊安蠢蠢欲動，“萊安可以殺掉黎悠然和落月嗎？他們會給主人帶來危險的。”
黎悠然已經開始計劃對黎顏下手了，這跟她的任務也吻合上了。
只要黎悠然成功，黎顏也就能順利結束此次任務。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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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顏歪着頭，手指摩挲着萊安臉頰，眼神浮現不捨，“萊安，或許這件事情很難跟你解釋，但死亡就是我的命運，無法更改的。”
“我只是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你，覺得時間格外短暫，明明還沒相處夠，就要離開了。”
自從來了這裏，她幾乎一天24小時跟萊安黏在一起，可總覺得不夠。
萊安想說點挽留的話，可他懂事的沒說，他不想讓黎顏因爲他爲難。
“跟主人在一起的每一天，對萊安來說都是最快樂的日子。”
這話安慰到了黎顏，黎顏緩慢的眨動眼睛，想要將這一刻的萊安印在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