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僅有她與那個婢子二人,身邊的溫度冰涼,那人似乎已經走了許久。蘇昭昭垂了垂眸子,開口才發現嗓音沙啞,“他呢?”

    女婢道,“侯爺平定叛黨有功,早早地就進宮去了。”

    蘇昭昭苦笑一聲,好一個平定叛黨有功,難爲他還抽時間與她胡天胡地,她該慶幸麼?慶幸她身上還有些可以被他貪圖的東西?

    蘇昭昭自問無愧於心,從未虧待過他任何,天下熙熙皆爲利來,謝覽洲到底是將蘇家當做了他的墊腳石,爲了光復謝家,竟也願意給那不分是非黑白的皇帝站隊,連同這樣的齟齬手段也用上,而她至今如何細想都未曾想出他曾經有一絲那樣的苗頭。

    他倒是狠心絕情,又做的一手好戲。

    蘇昭昭咳嗽了幾聲,覺得胸中還淤堵着難過。她怔怔望了會前方,半晌沒說話。

    女婢勸道,“姑娘,外面天還未亮,不如再睡會兒吧。”

    “你是”蘇昭昭輕聲問道,“做什麼的?”

    女婢答道,“奴婢名叫秋苗。侯爺讓我照顧着姑娘,提防姑娘再做些傻事。”

    說的冠冕堂皇,實則不過是□□,□□她在這兒,做他的禁臠,供他日夜羞辱。

    蘇昭昭又想起剛纔那個夢來,她蹙起了眉頭,半晌道,“我那帶過來的包袱放在哪兒?”

    “姑娘問那個做什麼?”秋苗雖然笑着,但聲音已有了防備,“有什麼作用麼?”

    “裏面皆是些銀錢,我恐怕身份低微,日後也可有些打點。”

    秋苗聞言笑道,“姑娘多慮了,這兒總不會短了姑娘的喫穿。那包裹既然落在了馬車上,就不知道是被誰撿去了。”

    蘇昭昭別過臉,看了一眼她,秋苗似乎已經是默認她要在這兒常住了,下人的意思就是主子意思的翻版,她不想蘇昭昭知道那包裹的下落,就是謝覽洲不想讓她知道。

    可是,那包裹裏頭,定有路引。

    娘不是個粗心大意之人,既然要叫她走,除卻必要的銀錢外,路引也是極重要的東西。錢她可以不要,到時候總有的辦法籌出來,路引沒有了,她的人身自由根本得不到任何保障。

    蘇昭昭垂下眼簾,隨即扯開嘴角笑了笑,“來了這塊新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左右睡不着。秋苗,你不如帶我出去認認路吧,免得日後衝撞了誰。”

    秋苗瞧了她一眼,從她面上看不出任何東西來。她想了想,雖說她不需要時刻出門,不過以後既然是侯府的人了,說不定侯爺還要時不時傳召她,不如帶她出去望望,好歹自己跟着,應當不會出什麼大事情。

    想罷,她道,“姑娘且等一下。我去推輪椅來。”

    蘇昭昭一愣,不可置信地問道,“什麼?”

    秋苗一邊從房中推出了輪椅,一邊道,“姑娘是好福氣。侯爺見姑娘的腿傷成這樣,喚人連夜做的,說是姑娘要活動,只能由我推着,這腿得好好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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