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蘇昭昭別開腦袋,不想再聽,“別說了。”

    謝覽洲卻再一次將她的臉強硬地掰正,在她耳邊如同情人般親切地絮語,“昭昭,你怎麼辦呢,你就只好張着兩條沒用的腿,然後再一點點被我拖回來,摁在牀頭,繼續做那種你最不喜歡的事。”

    蘇昭昭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她抿着脣,沒有說話,謝覽洲卻從手下跳得飛快的心跳中知道了她的答案,他仍是笑意盈盈,“知道怕了?”

    聽到這話,蘇昭昭彷彿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氣,她僵硬的身子一下軟了,軟倒在謝覽洲懷裏。因爲不想看見他,所以選擇閉上了眼,知道反抗沒有用,所以選擇順從。

    只是嘴脣張了張,她輕聲道,“謝覽洲,你混蛋。”

    下一秒,她的身子猛地一顫,耳邊謝覽洲的聲音染上欲色,“昭昭,你要也好,不要也罷,不管你爭不爭,我的寵愛從不給別人。”

    “騙子。”蘇昭昭在熱潮中出了滿身熱汗,她閉着眼,頭頂着牀頭,“你說過不碰我”

    “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謝覽洲頓了頓,又帶着無所謂的笑意,“昭昭,別太相信我的話。”

    ——

    蘇昭昭自那日被謝覽洲好好地教訓了一番,往後幾日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在房中養傷,如若不是任遙親自找來,她恐怕都要忘記曾經與她見過一面的事情。

    彼時她正坐在桌前發呆,手邊擺了些糕點,卻只動了一些,聽見聲音,擡眼望去,只見一隻手打了簾,隨後露出任遙滿是笑意的臉。

    “姑娘怎麼許多日沒有出來了?”任遙身後的婢女手中託着綢緞,她款步走來,打量了一番蘇昭昭的模樣,道,“我許多日沒有瞧見姑娘,心中有些擔憂,正巧侯爺賞了我幾匹布料,想着姑娘應當會喜歡,便順道來瞧瞧姑娘。”

    蘇昭昭望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挪開,淡聲道,“我不需要。”

    任遙徑直走到她面前,幾日不見,那天所見的痕跡已經從蘇昭昭的脖子上淡去,但新的痕跡又源源不斷地出現,任遙咬了咬牙,很快又將面色變得溫柔,她輕聲道,“你會需要的。”

    邊說着,邊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摁了摁。

    蘇昭昭感受到她的動作,擡頭見她盯着自己瞧,目光便落在她身後的那綢緞上,她想了想,低聲道,“秋苗,將任姑娘的禮物收到櫃子裏去。”

    秋苗應了一聲,從婢女手中接過那綢緞。蘇昭昭見她放好了,便向任遙道,“還有別的事情麼?”

    “我只是來瞧瞧姑娘安好不安好,如今見姑娘過的不錯,自然沒有什麼事了。”任遙笑着道,“那我便先告辭了。”

    蘇昭昭嗯了一聲。待到任遙走了後,她失神地望了會天,才緩慢地伸手,將盤中的糕點吃了幾塊。

    秋苗見她喫的東西多了些,雖不知她怎麼改了想法,不過也打心眼兒的高興,待到謝覽洲一回來,連忙將蘇昭昭今日的事情悉數告知了他。

    “任遙來過?”謝覽洲步伐微頓,“可曾有欺負她?”

    “倒是沒欺負姑娘,還送了幾匹布來,說是來看望姑娘呢。”秋苗笑着道,識趣地停在門邊。

    謝覽洲聞言心情總算變得不錯,他推開門,藉着昏暗的燭火,看到了裏間睡着的人。

    心頭驀地涌上一股安心,連日來皇帝那兒的糟心事在此刻也變得沒那麼重要。

    他上了牀,如同往日一般將蘇昭昭摟進懷裏,高挺的鼻樑依戀地在她脖頸處蹭了蹭。

    蘇昭昭掙動了一下,沒轉過身,只是閉着眼道,“要來嗎?”

    謝覽洲動作微僵,高漲的熱情似乎被一盆水潑了個乾淨。他垂下了眼,看着懷裏人瓷白的面頰,她仍是閉着眼睛,燭火的光影在她面上半明半昧,看起來溫柔,又似乎在一片薄紗後若即若離。

    他驀然產生一種虛無縹緲的錯覺,就好像她分明在他懷中,安安穩穩地,哪兒也沒去,可他總覺得抓不住。

    謝覽洲有些煩躁,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煩躁,他討厭這種不可控的感覺,討厭不可控的一切,於是他鬆開了她,冷聲道,“不來了。”

    他這幾天日日宿在蘇昭昭房中,將她折騰地死去活來。蘇昭昭早已經習慣他每日的粗暴,今日他這般正經,倒還讓她有些驚訝。

    不過她也沒有興趣知道他怎麼了,聽到不來了便將衣服攏了起來,淡淡應了聲,算是知道了。

    過了幾秒,剛剛鬆開她的人又貼了上來,將她抱在懷裏,從身後親了親她的耳朵。

    他輕聲道,“昭昭,晚安。”

    蘇昭昭在他懷中睜了睜眼,望着面前的虛空看了許久,久到身後的呼吸已經開始變得平緩,她才閉上了眼睛。

    一夜安眠。

    第二日,謝覽洲早早地便起了牀,他動作雖是輕微,蘇昭昭這幾日來卻總睡不安穩,於是也被那些許動靜弄醒,不過不願面對他,因此將眼睛閉着,裝作仍睡着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屋內漸漸沒了聲響,蘇昭昭以爲謝覽洲走了,正想睜開眼睛,卻突然覺察到身邊的牀鋪一陷,緊接着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溫情地停了半晌,卻沒再多做什麼,純情地不像是他所給予。

    蘇昭昭愣住了,她未曾想到謝覽洲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對於他的一切柔情似水,讓她總能展望到從前一點他身上的影子,可那到底是假象,正如她從前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如今她也不知道他爲何要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親吻。

    但她知道不是情至深處,猜他大抵是心血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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