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在一家小客棧中歇了腳,老闆娘是個好人,見她有些疲累的模樣,貼心遞給了她一杯溫水。
蘇昭昭笑着接過,毫不設防地飲下,心中那點警惕在老闆娘的吳儂軟語中很快便消散,直至沐浴時頭昏腦漲,還以爲是自己疲累過度,於是草草擦了水,一頭栽倒牀上沉沉睡去。
暗黃的燭光幽微閃爍,忽明忽暗地在牆上曳出長長的影子。
門吱嘎一聲開了,來人長身玉立,站在牀沿,目光晦暗。
他看了她半晌,而後傾身下去,吻過日思夜想的脣瓣,她不像醒着那樣抗拒,乖順的張開脣,任由他在她口中肆意掠奪。
在睡夢中,她不再掙扎,也講不出傷人的話。可是謝覽洲的心中莫名失落,好像再看到一眼那樣孺慕的目光才稱得上圓滿。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毫無知覺,最好她伸出手,如同他們的第一次一般,白暫的胳膊勾住他的脖頸,而他下吻,吻過她眼角稠麗的發紅,見證她眸中那一片柔軟的春心。
他沉默地埋在她的懷中,像倦鳥尋到了溫暖的巢,呼吸急促又沉重,拼命又竭力地汲取她身上的香,好像上癮,一點點沉迷,終至沉醉不醒。
“對不起”他輕聲呢喃,顫抖的手卻已經解開了她的衣衫,“昭昭,我真的想過放你走,但是我做不到,我好想你,日思夜想,心心念念”
在掙脫不開的夢魘之中,模糊聽到一聲自嘲的苦笑,或許是誰不敢顯露人前的內心剖白。
她在他身邊,淤堵住的心中才會涌上回甘。
——
這是一場長到近乎虛無的夢,正午的陽光透過綠葉破碎地落在她的肩頭,蘇昭昭翻了個身,皺了皺眉頭,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
好累
她擡起手,遮了遮陽光,後知後覺地發現日頭竟然這樣高了,可分明昨夜睡了很久,不該這樣累的。
從牀上坐起身,每一個關節都在抗議痠軟,胸口尤其疼,蘇昭昭垂眸拉開領子一瞧,沒瞧出有什麼特別,她坐在牀上發了會呆,左思右想覺得不正常,下牀的時候沒注意,竟然腿軟到差點跪在地上。
腿間一摩擦便火辣辣的痛,蘇昭昭動作緩慢地扶着牀又坐了回去,張開腿又看了看自己的腿縫,終於遲鈍地發覺不對,那塊兒有些悽慘地發紅,甚至擦破了皮,難怪走的時候又酸又疼。
蘇昭昭沉默半晌,腦子裏糊里糊塗地像是裝了團漿糊,半晌反應過來,目光落在那個紋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