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昭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又莫名被男人的懷抱所裹挾,他虛虛地摟着她,下巴抵在她的發上,若不是受傷,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進骨血裏。

    現在也並沒有好多少,兩個人幾乎要合爲一體,宛如交頸而眠的鴛鴦。

    蘇昭昭動了動,發覺手也被牽着,眼前就是謝覽洲那一截修長的脖子,她真想一口咬上去咬死他,但理智讓她只是磨了磨牙,並未付諸實際行動。

    怪不得昨夜她睡得如此不安穩,夢中都被人追殺,原來罪魁禍首就在眼前,箍她那樣緊,血腥氣將她的夢都鍍出紅色,他竟如此不識趣,趁她熟睡硬將她翻了個面,真不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嫌麼?

    蘇昭昭煩躁地將他搭着自己腰的一隻手拎了回去,而後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將他的指節掰開,看着謝覽洲眼睫顫動的模樣,於是又塞了個枕頭充當自己。

    好不容易讓他安穩下來,蘇昭昭下了牀,將衣裳穿好,剛想要出門,鬼使神差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人。

    正當好的陽光灑在他清俊的面容之上,他睡着的時候看起來很溫和,溫和到讓人忘記他是一個具有如何攻擊力的人,心思又有多陰毒險惡,此時他的眉頭蹙起,似乎對懷中的替代品諸多不滿,但又沉溺在未曾消散的餘溫之中,因此遲遲不願醒來。

    蘇昭昭抿着脣多看了那一眼,而後回了頭,打開門,那兩個侍衛已經不是昨夜的了。

    “蘇小姐。”他們客氣地用手阻了她的路,而後沉默不言地像一座雕塑。

    蘇昭昭垂眸冷靜道,“我餓了。”

    侍衛愣了一下,還未說些什麼,蘇昭昭又道,“我不走,只是去喫點東西,也不可以麼?”

    這兒可沒有伶俐的婢女伺候,兩個大老爺們也不如姑娘家細緻,於是只好跟了一個人在她身後,另一個人仍在房外留守。

    客棧位置偏僻,且其中並不供應餐食,蘇昭昭出了客棧門,身後一個五大三粗的侍衛亦步亦趨地跟着,生怕她混入人海溜了個乾淨。

    蘇昭昭卻沒有他想得那樣多,甚至還有心思四處逛逛,只是現在的心境不如剛來的時候,算起來也不過一兩天的工夫,她本是滿心歡喜的,如今呢,左右謝覽洲不會放過她,她心中已經平靜到無波無瀾,差點兒就要削髮爲尼,剃髮出家。

    若是能躲避謝覽洲的糾纏,這也未免不是一個好辦法,任他謝覽洲多不要臉,難不成還能強迫一個尼姑不成。

    蘇昭昭這般想着,一邊慢悠悠在街上逛着,她不着急,身後的傻大個兒已經急得滿頭是汗,動不動便催一催,“姑娘,喫好飯便快些回去罷,侯爺那兒可離不了人。”

    蘇昭昭將他的話當做空氣,將他這個人當做銀錢串子,喫一路讓他付一路的賬,左右都是謝覽洲的錢,讓他日後找謝覽洲結去,喫窮了他最好。

    這般想着,嘴裏還叼着大包子,擡頭一望,竟望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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