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夫人尷尬的站起身:“太后娘娘，玉兒不懂事，請太后娘娘恕罪。”
鳳如玉咬緊牙關，她跳了一個舞，怎麼就不懂事了？！
“還不過來！”辛大將軍皺着眉喊她。
鳳如玉不忿的走過去，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沒有想象中的滿堂喝彩，反而辛大將軍的神情還有些生氣？
鳳如玉剛坐下，辛大將軍便沉聲道:“這樣的舞蹈，從此以後不許再跳！”
“爲什麼？”鳳如玉有些不滿，“女兒跳的舞難道不好看嗎？”
辛大將軍抿住脣，轉臉就想訓斥她跳的什麼東西，但是想到辛馥玉剛回來不足一月，他若如此訓斥，只怕會傷了父女情分。
他忍住怒氣，諄諄教導:“玉兒，這舞一看就是那秦樓楚館的勾欄之態，你怎麼能跳這樣的舞？你是辛家的嫡女，你的一言一行都將代表辛家！今天這樣的場合，你跳這樣的舞，你讓別人怎麼想？你自己想想合適嗎？陛下天恩，設宴爲我們接風洗塵，你卻如此……”
搔首弄姿四個字滾到嘴邊，辛大將軍又生生的嚥了下去。
他嘆氣道:“我不管你是從哪學來的舞，從此以後，不許再跳，任何時候都不許再跳！”
鳳如玉神情愣怔，反應過來之後，羞愧難堪的感覺瞬間侵襲而來！
她攥住掌心，眼中迅速溢滿淚珠。
她的舞是她孃親媚娘所教。
她以爲自己的舞姿能夠名動天下，卻不曾想，在這些人眼裏她卻是搔首弄姿的妓女！
也是，她娘本就是揚州瘦馬，所以教她的舞本就是妓女用來勾引人的舞！
鳳如玉咬緊牙關，眼底滿是怨恨的神情！
爲什麼！
她明明已經改頭換面，爲什麼還是丟不掉那些骨子裏的東西！
鳳如玉抓緊手指，眼睛甚至都不敢往旁邊看。
她不敢看辛大將軍和辛夫人難堪的神情，她不敢看辛馥珍得意的嘴臉，她更不敢看周圍那些打量的目光！
那些人會怎麼看她？
他們會不會覺得自己不配做辛家女？！
無數的不安和恐懼襲來，鳳如玉如坐鍼氈，渾身緊張的如同繃緊的弦！
辛馥珍瞧着她現在的模樣，脣角輕翹，然後緩緩站起身:“太后娘娘，臣女有話要說。”
鳳驚華勾起脣角，眼含笑意看向辛馥珍。
她似乎能猜到辛馥珍要做什麼。
太后頷首:“你說。”
辛馥珍紅着眼眶，楚楚可憐的道:“太后娘娘，玉妹妹從小不在父母身邊長大，她受盡悽苦，曾爲奴爲婢服侍別人，所以纔會學了這種舞蹈，請太后娘娘垂憐她悽慘的遭遇，不要多加怪罪，臣女願替妹妹受罰。”
鳳如玉疑惑的看向她，辛馥珍這個賤人怎麼可能這麼好心會替她說話？
“不過是一個舞蹈而已，大家笑過也就罷了，不礙事。”太后笑吟吟道:“馥珍，難爲你如此愛護妹妹，哀家又怎會罰你，來人，辛家嫡女馥珍端莊大方、愛護姐妹，賞玉如意一對。”
“謝太后娘娘。”辛馥珍笑着接過玉如意坐下。
所有人都誇讚辛馥珍體貼父母、愛護姐妹，鳳如玉恨的攥緊了拳！
這個賤人，連她也要搶自己的風頭！
就在這時，不知誰小聲說了一句:“剛剛辛大小姐說辛二小姐曾爲奴爲婢？可是什麼奴婢要學這種勾欄舞蹈？難不成二小姐在青樓待過？”
鳳如玉聞言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她沒有！